“這個到時候再說吧。”
向南笑了笑,也沒再多說什麽。
自從幾年前孤身一人來到魔都以後,向南沒少受到閆家父子的照顧,當初在成立文物修復工作室時,工作室的場地是由閆思遠免費提供的,後來購買房產時,則是閆君豪親自安排的,甚至向南搬到新公司來辦公的時候,連公司的裝修也都是閆氏集團旗下的室內裝潢公司來負責的。
可以說,向南從閆家受到的好處太多了,以至於多到向南都有點還不清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當閆君豪打算將集團的地塊轉讓給向南,用來籌建博物館時,向南心裡面還是有些不願意的。
雖然說,“虱多不癢,債多不愁”,但能夠自己解決的,還是盡量自己解決,畢竟世界上最難還的還是人情債,能少欠一點,就少欠一點吧。
閆君豪也沒有就這個問題多說什麽,很快就轉移了話題,和向南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車子穿過了車流擁擠的市中心後,速度很快就提了起來,窗外的風景就好像摁了快進鍵的電影一樣,“唰唰”地往後飛退,在穿過那條兩邊都長滿了高大的梧桐樹的柏油路之後,一棟棟掩映在密林綠樹之中的歐式別墅就出現在了眼前。
車子開到別墅小區的門口後,速度就慢了下來,緩緩地穿行在密林之中,很快就停在了那棟熟悉的獨棟別墅門前。
閆君豪停好車,和向南兩個人來到屋裡以後,正看到老管家龍伯正指揮著人在清掃整理著地下室裡的文物收藏室。
“向南,先進來看看吧。”
閆君豪朝向南笑了笑,就轉身從樓梯往地下室裡面走了進去,向南也跟了下去。
地下室入口處的地方沒怎麽變化,往文物收藏室進去的地方單獨隔開有一個隔間,進入參觀的客人可以在這裡穿上鞋套和防護服,以免將塵垢等對文物有害的物質帶入到裡面去。
從隔間穿過兩道高科技防盜門之後,就是文物收藏室了。
文物收藏室是一個長方形狀,寬約五米的樣子,長則有將近二十米,呈南北走向,有近4米的挑高,兩邊長長的牆壁上,都采用大塊的鋼化玻璃做成了透明壁櫃,在距離地面約一米五高的位置有一道寬30厘米左右的平台,正好可以用來擺放古陶瓷器、青銅器等古董。
牆邊的玻璃壁櫃裡面上下兩端都鋪設了LED線條燈,可以將擺放在裡面的古董映照得更加立體。
在文物收藏室中間位置,每隔兩米都安置了一個獨立玻璃展櫃,十個獨立展櫃在收藏室中排成了一條直線,顯得極為壯觀。
在文物收藏室入口處隔壁,還有一個面積頗大的房間,裡面則是文物收藏室的庫房,用來存放其他沒有展示出來的古董文物。
向南四處看了一圈,這才轉過頭來朝閆君豪笑了一下,說道:
“這樣就挺好的,不管是放在庫房裡的,還是展示出來的古董文玩,有這麽一層防護措施,肯定要比直接暴露在空氣中要好得多,文物能夠保存得時間就會更長一些,只要溫度濕度保持在一個穩定狀態,就基本上不會出現什麽問題。”
“嗯,我之所以花費那麽多時間和精力來搞這個文物收藏室,就是因為我經常出差在外,沒有太多時間來維護保養。”
閆君豪點了點頭,說道,“老爺子當年好不容易將這些文物古董收藏起來,我肯定不能讓它們毀在了我手裡。”
兩個人聊了幾句,就聽到樓上似乎有說話的聲音,閆君豪回頭看了一下,轉過頭來對向南笑道:
“那些古董文玩應該是運回來了,趁著這個時間,就將它們在收藏室裡擺起來好了,也省得以後專門抽時間來搞這個了。”
向南說道:“還是先讓那些人將所有古董按照分類搬運到庫房裡好了,到時候咱們倆慢慢來擺放就可以了,人多了也容易把東西搞亂了。”
“好,我讓他們搬進來。”
閆君豪應了一聲,就轉身出了門,指揮那些人將古董連帶著古董盒一起,搬運到地下室的庫房裡。
等那些人將所有的古董全都搬到了庫房裡以後,閆君豪先打開了大功率排風機,將文物收藏室裡的空氣換了一遍,然後把恆溫恆濕空調打開,設定好溫度和濕度,這才和向南一起來到庫房裡,開始挑選適合放在展櫃裡的文物。
“這幅宋徽宗趙佶的《雲煙疊嶂圖》、趙孟頫的《友石圖》、仇英的《春山宮苑圖》以及郎世寧的《神駿圖》都很不錯,可以穿插著掛在壁櫃裡面。”
向南挑了幾幅古畫,遞給了閆君豪,笑著說道,“這四位畫家,正好涵蓋了宋、元、明、清四個朝代,要是還不夠,到時候再挑一些富有代表性的畫家作品也可以。”
頓了頓,他又一臉感慨地說道,“老爺子當初收藏的這些古書畫,覆蓋面還挺廣的啊。”
“那是當然。 ”
閆君豪一臉得意地說道,“我記得我小時候那會兒,家裡的那些藏品比現在還要多,要不是老爺子捐了一大部分給博物館,到現在可就不得了了。”
兩個人一邊聊著,一邊忙活著,向南挑了一些古畫之後,又挑了一部分古陶瓷器,這些瓷器有仰韶文化的彩陶,也有元代的青花瓷,還有宋代五大名窯定窯的瓷器,向南看了一圈,倒是沒看到有北宋鈞窯和官窯的瓷器,也沒有發現汝窯瓷器,也不知道是老爺子生前沒收到,還是收到了又給捐出去了。
向南一邊看著,一邊感慨著,這真是一位可親可敬的老人啊。
從一邊拿起一個古董盒,向南打開後看一眼,一下子愣住了,這裡面裝的是一件宋代金毫建盞。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這件宋代金毫建盞就是自己當初在魔都博物館古陶瓷修複中心裡修複的那件黑釉建盞。
向南也正是因為修複了這件黑釉建盞,才第一次見到了閆思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