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 “謝謝加利特先生的晚餐,我想,現在我們可以去看一看那些受損的文物了。”
向南雖然看著平靜如常,實際上已經心急如焚了。
那幅蘇軾的《木石圖》究竟傷得怎麽樣?
王蒙的《稚川移居圖》、趙孟頫的《致郭右之二帖卷》,是被煙熏火燎了,還是被燒塌的重物刮傷、劃破了?
還有那隻清乾隆琺琅彩古月軒錦雞圖雙耳瓶,應該不會破碎了吧?
因此,吃過了一頓豐盛或者說堪稱奢侈的晚餐之後,他便迫不及待地向加利特提了出來。
“當然,當然可以。”
加利特是求之不得,他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說道,“所有文物、古董,都安置在了三樓,我來給向先生帶路。”
說完,他便轉身朝前走去。
向南和鄒金童慢慢地跟在後面,沿著木製樓梯一直走上了三樓。
在三樓的樓梯口處,有兩個彪形大漢站在那裡,應該是加利特請來看管這些文物、古董的人,一看就是很能打的那種,連看人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
加利特和那兩個人打了聲招呼,然後又從口袋裡掏出一把特製的鑰匙開了門,門打開後,又是一道鐵門,加利特伸出右手大拇指,驗證了指紋,只聽得“滴”地一聲,鐵門應聲而開。
“又是特製鑰匙,又是指紋驗證。”
鄒金童站在向南的身後,低聲嘀咕了一句,“還真是重重防護啊。”
向南心說,這不是廢話嗎?單單那之前加利特說的那幾件華夏文物,起碼就價值十億元以上,更別提還有更多其它各類文物了,不說上百億,幾十億肯定是有的。
最重要的是,這不僅僅只是錢的問題。
像他們這些超級富豪,建私人博物館收藏各種價值連城的藝術品,大多是因為愛好,更是一種精神寄托。
這辛辛苦苦了大半輩子收集來的寶貝要是被人偷了或是搶了,
加利特說不定就一口氣上不來,直接翹辮子了。
所以,再多再嚴密的防護,都不會顯得過分。
門開了之後,加利特便微笑著朝向南伸了伸手,說道:“向先生,請!”
“好。”
向南和鄒金童兩個人拾階而上,跟在加利特的身後,走進了安置那些價值連城的文物、古董的三樓。
城堡的三樓並沒有分隔房間,而是一個巨大的會場式的設置,足足有四個籃球場的大小,此刻,這裡面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文物古董,有華夏的,也有歐洲的,還有其它地方的珍寶,擺得到處都是。
“這裡原先是我們家族舉行酒會的場地,暫時我也只能找到這個地方,來安置我的這些寶貝了。”
加利特指著這個會場,有些歉意地向向南解釋道,“那間博物館,我已經讓人連夜整修,重新改造,決不能再出現類似的事故了。”
向南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向前,一件文物一件文物地看過去。
在左手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尊銅像人首,是一個年輕的西方人,名叫奧古斯都,是凱撒的甥外孫及養子,古羅馬帝國開國皇帝,統治羅馬長達40年,是世界歷史上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在奧古斯都銅像一側,擺放著古Y度文物《‘佩什瓦’馬達夫拉奧之妻拉馬白殉夫儀式圖》紙質水粉畫。
這幅畫是記錄薩蒂習俗的,Y度吠陀時代稱“貞潔女人、殉夫之婦”為薩蒂。如今這種習俗已經被當地法律嚴令禁止。
在往前,牆壁上掛著一幅克勞德·莫奈的油畫《綻放的睡蓮》,旁邊的地上,則是一尊約1米多高的唐三彩羅漢坐像。
……
“加利特先生的收藏,真是豐富。”
向南走了一圈,回過頭來,看著站在一邊的加利特,滿含深意地說了一句。
在這裡面,大多都是銅像、陶瓷、石像等一些不容易被水火侵蝕的文物,上面沾染的一些水漬、黑灰只需要拿抹布擦一擦,再塗抹一層無害的防護液就基本上沒什麽問題了。
受損傷最嚴重的,還是那些紙質畫作,還有古陶瓷文物。
油畫,向南不是不會修複,只是不太擅長,達不到華夏古書畫的修複水準,這些是歐洲的藝術中心,除去那些博物館中的油畫修複師之外,還有無數個畫廊,畫廊裡自然也是不缺油畫修複師的,所以,用不著他來操這個心。
他剛剛仔細觀察了一下自己關心的那幾件華夏文物,蘇軾的《木石圖》、王蒙的《稚川移居圖》,以及趙孟頫的《致郭右之二帖卷》,由於身處起火的博物館頂層,在高溫的炙烤下,整個書畫的紙質已經完全碳化,如今是因為被自動滅火系統裡的水霧淋濕了,所以看不出來什麽,等到水分乾燥之後,稍稍一碰就會碎成粉末,到了那時候,真是救也救不回來了。
所以,這三幅價值連城的古字畫,都需要更換命紙和覆背紙,而且操作起來並不容易。
至於那隻清乾隆琺琅彩古月軒錦雞圖雙耳瓶——還真是被自己料到了,已經被燒塌的重物砸碎了,他只看到一堆碎瓷片。
除了這四件價值連城的文物之外,還有其他幾件同樣價值不菲的,如清雍正琺琅彩花鳥紋玉壺春瓶、宋克草書《杜子美壯遊詩》手卷、唐寅《石林消夏圖》立軸等五六件文物, 大多都有些損傷。
“向先生……”
加利特滿含期待地看著向南,這兩天時間,他的身體和精神都遭受了巨大的考驗,如今他最希望聽到一個好消息,讓自己緊繃的神經好好放松一下,否則的話,他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崩潰了。
“裡面的華夏古書畫,還有哪些殘損的古陶瓷器,都需要修複。”
向南將自己看到的情況詳細給加利特解說了一遍,然後一臉惋惜地說道,“可是很抱歉,受損的文物太多,而我後天就要回國了。”
“不不不!”
加利特急了,他早已經從老朋友亞歷克斯那裡得知了向南的文物修複水平,之前還在慶幸向南就在巴裡斯呢,現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麽可能讓向南離開?
他一臉焦急地說道,“主要向先生願意留下來幫我修複那些文物,費用的問題,您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