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歡迎向專家及其團隊不遠千裡,來到咱們鳳凰城陶瓷博物館參觀指導。”
當天下午兩點半,向南、姚嘉瑩、覃小天和王民琦一行人在賓館裡稍稍休息之後,便被劉館長派車接到了博物館後面的辦公樓三樓的會議室裡。
博物館的馬向東馬館長,一個五十多歲,身材並不高大的中年人,也出席了此次會議,此刻正在發表講話,他說道,
“咱們博物館成立不久,文物修複團隊才剛剛組建,修複力量還很薄弱,因此,向專家的到來,對於我們來說,是一個很好的學習機會,也希望向專家能夠不吝賜教,多多指點,再次,我代表博物館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謝。”
他對向南笑著點了點頭,又轉頭看了看劉館長,接著說道,“接下來,就讓劉館長簡單介紹一下,咱們這一批需要修複的古陶瓷文物的基本情況。”
“好的。”
劉館長清了清嗓子,將話筒移到身前,朗聲說道,“這一批文物的資料,之前我已經傳真給了向專家那邊,這裡我就簡單介紹一下。”
“這一批殘損古陶瓷,是從鳳凰城市郊一個工地下方的明朝景泰時期的古墓中發掘出來的,發掘出來時,這批古陶瓷大多成為了碎片,經過咱們博物館修複師的清理拚對,大約一共有一百零六件古陶瓷,其中大部分古陶瓷有殘缺,所以,修複的難度是相當大的。”
頓了頓,劉館長繼續說道,
“我們之所以這麽著急將向專家及其團隊邀請過來主持這批文物的修復工作,主要是因為,在今年的五月一日,博物館這邊將舉辦一期以明代古瓷器為主的主題展覽,因此,時間緊,任務重,希望大家能夠以向專家及其團隊為主,努力做好這次文物修復工作,如果有什麽困難,在今天下班之前就跟我提,過了今天,就不用再提了,一切以工作為主。”
後面這幾句話,劉館長說給在場的博物館文物修複師們聽的。
他拿眼睛掃了全場一眼,見沒人說話,劉館長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向南,笑著接著說道,“向專家,我們博物館這邊的四個古陶瓷修複師都在這兒了,您還有什麽要補充的嗎?”
“沒有。”
向南笑著搖了搖頭,他看了看馬館長和劉館長,說道,“我們還是先到修複室裡去看看那些殘損文物吧。”
馬館長和劉館長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即站了起來,笑道:“那劉館長就辛苦一下,陪向專家他們去修複室看一看,我那邊還有點事,就先失陪一下了。”
向南也站了起來,笑著說道:“馬館長客氣了,您有事先忙。”
馬館長離開之後,劉館長便帶著向南等人往修複室走去,一邊走,一邊向向南等人介紹博物館的情況。
鳳凰城陶瓷博物館是以陶瓷為主題的專業博物館,跟其它的綜合性博物館不同,它只收藏、展覽各位陶瓷,以及和陶瓷相關的文物。
同樣的,陶瓷博物館內所設的文保中心,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稱作古陶瓷修複中心,當然了,由於陶瓷博物館成立的時間並不久,修複中心裡總共也只有四個修複師,在規模上並沒有達到修複中心的水準。
古陶瓷修複中心就設置在辦公樓的二樓,是一個面積近100平方米的大修複室,七八張工作台沿牆而立,上方則是大型的抽煙機,修複室的正中間,擺放著一張大大的陳列台,十來件剛剛修複好的古陶瓷器文物正擺在上面。
看到向南等人正圍著陳列台,仔細察看那些修複好的古陶瓷器,一位年約五十來歲,頭髮花白,眉心處有幾道深深的川字紋的中年男子連忙介紹道:
“向專家,這些古陶瓷器,也是從明代古墓裡出土的,我們幾個這些天沒什麽事,就先修複了幾件,你給指點指點?”
向南抬頭看了他一眼,這中年男子名叫唐偉才,是博物館裡的資深修複師。
博物館裡的四名修複師之中,有兩人是資深修複師,這唐偉才是其中一個,另一個名叫衛東海,長得高高瘦瘦的,大概四十多歲左右。剩下兩人,一個姓石,一個姓柳,都是鳳凰城本地人。
“都修復得還行。”
向南仔細看了一圈,點了點頭,說道,“就是這一件瓷碗,口沿這一塊應該是配補上去的吧?作色不夠精細,乍一眼看過去,還是能感覺得到有輕微的色差,不過影響不大。”
頓了頓,他又說道,“其實作色不足,還可以在仿釉這一道工藝上進行彌補的,不過,我估計當時修複這件古陶瓷的修複師,自己都沒意識到會出現色差,所以在後續工藝上也沒考慮過這一點。”
聽了向南的話,唐偉才和衛東海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震驚之色。
事實上,能夠成為資深修複師的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貨色,他們在這一階段已經熬了這麽多年,距離國家級專家也並不是太遙遠,自然不會將專家看得太重。
尤其是看到向南如此年輕,就要踩在他們的頭上“領導”他們乾活,心裡面更是不會那麽容易屈服,所以,給向南“設置”一點障礙,讓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那是再自然不過的了。
誰知道,對方居然一眼就看出了“破綻”,實在是讓人吃驚。
事實上,這件古陶瓷器,並不是他們修複的,而是他們去找了鳳凰城博物館一個古陶瓷修複專家來修複的,而且這所謂的“破綻”,連他們兩個都沒看出來過,這怎麽能叫他們不吃驚?
這向南,果然是名不虛傳,比自己這些資深修複師高明得多了。
唐偉才和衛東海心裡在翻江倒海的同時,又在心裡暗暗慶幸:
幸好沒有做得太過火,要不然的話,這丟人就丟大發了。
在慶幸的同時,他們也是感歎不已,這向南,果然如傳言中的那樣,還真是個“天生的文物修複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