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錢昊良、吳茉莉,以及趙波和付洪濤,這五個人曾經在京城故宮博物院裡,一起合作修複了國寶《千裡江山圖》。
五個人在文物修複組不大的修複室裡,一起工作了三四個月之久,建立了深厚的友誼。
只是,當《千裡江山圖》修複完畢之後,五個人就各分東西了,這麽些年下來,個別人之間雖然偶爾能碰見,但五個人同聚一堂,卻是從來都沒有過。
本來嘛,大家都是來自五湖四海,除了向南之外,其他人都是各自博物館裡的骨乾級修複師,平日裡的修復工作忙都忙不完,哪還有多余的時間東奔西跑去“串門”?
更何況,要五個人都有時間,聚在一處,那就更難得了。
這一次,借著向南在魔都舉辦老專家講座的機會,錢昊良這些人抽出空趕過來聚一聚,事先也沒誰能想到可以湊齊五個人。
所以,當吳茉莉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才會開心得差點失了態。
當然,向南事先也一樣沒有想到,在得知錢昊良和趙波抵達魔都之後,才意識到這一點,於是趕緊給付洪濤打了電話,讓他到公司大樓一樓去迎接錢昊良和趙波。
付洪濤國慶假期不願意來回跑,而且他也想去聽一聽孫福民的講座,所以就沒有回北方老家,接到向南的電話後,二話不說就出門去接人了。
付洪濤原先抑鬱症有些嚴重,不過到了向南公司之後,病情就慢慢好轉起來了。
一個是換了環境,沒那麽壓抑;二一個是公司裡年輕人居多,公司的整體氛圍輕松活潑,心態上也好了許多。
漸漸的,他的抑鬱症就慢慢好了起來,至少這半年多來,付洪濤就跟正常人一樣工作生活,沒出現過什麽問題。
錢昊良和趙波來了之後沒多久,果然,吳茉莉的電話就來了。
這一下子,五個人就真的湊齊整了。
向南也很開心。
當年他跟錢昊良、吳茉莉等人一起合作修復國寶《千裡江山圖》的時候,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在文物修複界裡一文不名,不管是做事還是做人,很多東西還是這幾位大哥、大姐教的,如今,自己雖然在工作上超越了他們,但心裡面還是很敬仰他們的。
現在,時隔數年之後,一群人能夠重新聚在一起,把酒暢飲,談天說地,他當然很開心。
出了高鐵站後,向南打了個車,就直奔公司而去。
國慶期間的魔都,一眼望去,馬路上全都是人人人人,連車子都只能小心翼翼地往前挪。
過了一個多小時,向南才到了公司樓下,剛付錢下了車,他就看到一個穿著時髦的女子,頂著一頭幹練的短碎發,鼻梁上架著墨鏡,手上還拖著一個紅色的小行李箱,朝著魔都總部大樓走去。
向南看著感覺有點眼熟,試探著輕喊了一聲“吳姐?”
那女子腳步一頓,扭頭朝後面一看,頓時笑了起來,她抬手將墨鏡往下一撥,喊道
“向南,你也剛到?”
“還真是吳姐,我差點沒認出來。”
向南點了點頭,打量了吳茉莉一番,笑道,“吳姐是越來越年輕了,也越來越漂亮了!”
“你什麽時候也學得這麽油腔滑調了?你原來可是很害羞的,男人果然是越長大越壞!”
吳茉莉瞪了向南一眼,忽然笑道,“對了,你把我們帶到這兒來,是因為你的公司就在樓上?”
“嗯,也沒別的地方好去,乾脆就在這兒集合了。”
向南一邊說著,一邊領著吳茉莉往裡面走去,繼續說道,
“你和趙波大哥都沒來過這兒,正好可以來看看,順便提點意見。”
吳茉莉撇了撇嘴,說道“嘁!我又沒本事開公司,可提不了什麽意見。”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上了20樓,剛一出電梯,吳茉莉就被電梯對面的公司品牌牆給震了一下,她嘴裡“嘖嘖”有聲,說道
“喲,不錯嘛,向南,你這公司看起來還蠻高端大氣上檔次的。”
“讓吳姐見笑了。”
向南笑了笑,說道,“咱們還是進去歇會兒吧,錢大哥他們已經到了。”
說著,就帶著吳茉莉走進了公司。
現在正是國慶假期期間,整個公司裡顯得很安靜,只有前台大堂處亮了一盞燈,倒是會客室裡有一陣陣說笑聲傳了過來。
向南先將吳茉莉的行李箱放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然後走到會客室門口一看,只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說道
“向南這小子還挺厲害,幾個月前過來時,這公司還只有半層樓大小呢,沒想到現在把一層樓的辦公室都給租下來了,這公司現在是越做越大了,搞得我都有點想自己出來單幹了。”
“錢大哥,你在京城人脈這麽廣,真要單乾的話,肯定沒問題的。”
另一個聲音笑了一下,說道,“我就不行了,我這個不擅長交際,在長安時整天就知道躲在修複室裡做事,出了門都不認識幾個人。”
“我也就是說說罷了,你還真以為出來單乾那麽容易啊?”
錢昊良搖了搖頭,笑道,
“京城那個地方,水深著呢,你認識人多也沒用, 那裡比我厲害的文物修複師多了去了,我算什麽呀?人家會願意放著文物修複專家不用,來找你這個資深修複師?不可能的。”
頓了頓,他又轉移了話題,問道,“對了,老付,你在向南這裡還不錯吧?我看你這氣色,比上次在京城看到時要好多了。”
“……”
幾個人正聊著,向南走上去輕輕敲了敲門,然後將門推開,一邊和吳茉莉走了進去,一邊笑道
“錢大哥,趙大哥,你們都來了?”
“哎喲,向南回來了?”
錢昊良和趙波幾個人連忙站了起來,又看到了緊跟向南身後走進來的吳茉莉,臉上頓時浮現出了笑容,招呼道,
“小吳,你怎麽一點都沒變啊,還是那麽年輕漂亮!”
趙波一看到吳茉莉,頓時局促起來,憋了好一會兒,才一臉不好意思地喊了一聲“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