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一,可有此事?”郡守大人很是不情願的問道。
朱正一瞪著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薑尚,他想咬死這個狗東西!
那分明是你綁架了本官,然後自己主動提的要求,與本官何乾?!
朱正一還沒來得及說話,郡守大人忽然舒展了一下腰,沉聲喝道:“朱正一誣告薑尚,敲詐勒索,重打一百大板!以儆效尤,以觀後效。”
“大人,不革職查辦嗎?這樣的罪過,應該算是挺大的吧。”薑尚沒忍住試探的問道。
若不是朱正一這老狗已經招了,郡守此時真的想把薑尚這小狗用大板給打死!
到底能不能懂點眼色?!
郡守黑著臉說道:“朝廷自有法度!”
“奧……”薑尚應了一聲,退到了鍾有為一旁。
雖然這個效果,距離薑尚想要的,稍微有點遠,但也能接受。
隻要郡守的那幾個護衛是真的在打,以薑尚所了解的那點知識,一百大板下來應該能要大半條命。
歷史傳說中很多人挨了大板,回家躺了幾天,就那麽給躺死了!
薑尚很希望朱正一這老狗,也能達到這種境界。
這狗東西還咬他,老子咬不死你個狗東西!
薑尚一臉的雲淡風輕,可把鍾有為給嚇了個半死,他很想提醒薑尚一句,親哥,你稍微抻著點。
可他不敢!
好在郡守大人,似乎沒想著和薑尚過多的計較。
……
在外面淒厲的喊叫聲中,郡守大人踩著新一天撒進大堂的第一縷曙光,親自將所有的人趕了出去。
隻留下了薑尚。
“本官和,忝為清河郡郡守,薑尚小友,你這個姓……很棒!”和一臉笑意的望著薑尚,醞釀了好一會才說道。
和……和?!
薑尚忽然倒吸了口涼氣,他不得不再問一遍,他這到底是到了啥鬼地方?
怎麽連和都冒出來了?!
和對於薑尚這種震驚的反應很是滿意,見到他這樣身份的官員,普通百姓應該就是這種反應。
呆滯到無法呼吸……很對!
“大人,您認識紀曉嵐嗎?認識劉墉嗎?”薑尚屏住呼吸問道。
薑尚現在忽然有一種生活在夢境之中的感覺,這太不真切了,很像是一次沉眠之中的古今寫意畫。
隨便揉捏造作出來,然後大家就這樣樂呵呵的過活吧。
和聞言,滿臉的笑意頓時退去,低吟問道:“你認識這二位?”
“不認識,聽過!”薑尚的內心是複雜的,通過和的表情,他已經確定了,真的有紀曉嵐和劉墉……
這他・媽到得啥世道啊這?!
怎麽什麽人都有……
先冒出來個張良,就已經讓薑尚無比的震驚了,現在竟然連和都有了。
若是張良生活在這樣一個茹毛飲血,生產力低下的時代,薑尚是可以接受的。
但是和,這位鈕鈷祿氏的大名人,出現在這樣的一個時代,還當的是郡守,嗯……
還是有幾分難以接受的。
“大人之名,小的是如雷貫耳。”薑尚一本正經的說道,他真的不是在拍馬屁,而是說的實話。
後世,關於和的電視劇有無數部,有兩部更是伴隨了薑尚整個的童年,記憶無比深刻。
這話,和就非常的喜歡聽了,他笑眯眯的說道:“不錯,不錯,你小子還是有幾分眼力見的,
你是應該知道我的名字。” 薑尚笑著應聲,若是連紀曉嵐和劉墉這兩位大佬都在,那眼前這位和,很可能就是歷史那位大佬。
一不小心就見到真活人了!
薑尚開口問道:“不知大人把草民單獨留下,可是有什麽安排?”
和慢慢的踱著步,回到案前重新坐了下來,一邊把玩著玉扳指,一邊慢悠悠的說道:“你可知道這麵粉可是關乎社稷安康,百姓福祉的大事?”
“這個……草民學識淺薄,想的也不夠長遠,略懂略懂吧……”薑尚一副拘謹的模樣,說道。
薑尚這般,讓和更為滿意了,這才應該是普通百姓面對上官的模樣嘛。
像之前那般樣子,是個人,都想弄死他。
呷了一口茶,和手指敲擊著桌面,淡淡說道:“麵粉之發現,乃利國利民之舉,因而必須上奏陛下。”
薑尚沉吟著,他忽然間明白和的意圖了,貌似被他大概猜到了一些。
麵粉之事報上去,那絕對是大功勞一件。
“大人,這麵粉乃是您發現的,小人就是沾了點大人的運氣。”薑尚立馬笑呵呵的說道。
人家和大人大半夜的感到了清河鎮,這個功勞必須給他!
更何況,薑尚也沒想著做官什麽的,連這個世界到底是長什麽樣子的都沒有摸清楚,薑尚覺得他還是安安生生的做一小民,比較靠譜一些。
和善眼睛微微一亮,臉上的笑容頓時更甚了,指頭一點薑尚,說道:“你小子倒是會做人的很呐!既如此,說說吧,你有什麽要求,本官滿足你了。”
薑尚也跟著樂了,這不就皆大歡喜了嘛!
薑尚說道:“大人,小的胸無大志,也沒什麽要求,就是真的喜歡幾畝薄田。”
和哈哈大笑了起來,指著薑尚說道:“我看你小子還真的是喜歡種地,我滿足你這個要求。那陳什麽來著,算起來我們還是沾親帶故的,本官也就大義滅親了。他的田地日後歸你了,切那朱縣令不得過問,你覺得如何?”
薑尚嘿嘿的笑了起來,連忙拜倒,說道:“小人謝過大人。”
和的腦子還是夠用,這一說就說到薑尚所想的點子上了!
“起來,起來!本官呐,現在看你是越看越喜歡了,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你這樣的人,不入朝為官,實在是可惜呐。”和很是滿意的說道。
他的潛台詞肯定不是這樣的,這點薑尚不用想都能猜個十八至九。
古代電視劇看多了,容易有這樣的毛病。
……
陳清濤和朱正一都被打了個半死,抬回了家。
一百大板下去,身強力壯的小夥子都扛不住遭。
更何況是他們這兩個老骨頭,沒散架已經算是很好了。
薑尚帶著和尚去了自家面坊,美其名曰視察學習。
和想把這個功勞攬在自己的頭上,麵粉這點事情他當然得知道。
麵粉是怎麽做出來的,又是如何做成吃食的,這些都要略知一二。不然呈到禦前,他無話可說,那可就有些尷尬了。
在轉了一圈之後,薑尚不得不佩服和的那個腦子,是真的靈活。
難怪那個薑尚所知道的和,能在乾隆朝隻手遮天,確實是牛比。
和隻是看了一遍,啥道理就都清楚了,甚至於禁不住喟歎了一句,“如此簡單之事,這天下萬民竟始終不知,真是愚蠢之際。麥在前,面在後,這吃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薑尚笑著恭維著,但心裡泛著嘀咕,當發現之後,人人都覺得簡單。
但人類實現這一鴻溝的跨越,可是整整經歷了數千年。新石器時代的人類就已經在吃麥子了,可真正吃麵食的時候,都到了春秋時期。
其實,若真正意義上來講,薑尚覺得他現在所處的這個薑國,很像華夏的春秋戰國時期。
可能薑國人,比較笨,竟還沒有琢磨出把麥子做出各種可口面食的辦法。
也有可能是這個時代,在等著薑尚前來逆改這一切。
薑尚弄出來,不就貼合了華夏的歷史……
薑尚不覺間想的有點遠,其實,他現在的腦子很亂,這個世界他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說這是個夢吧,可薑尚又掐不醒自己。
如果不是夢,這些人亂入的就有點嚴重了。
活著的張良成了薑尚現在的得力助手,活著的和,薑尚如今也見了。
天知道,還有什麽人?!
不過,換個思路,薑尚覺得還是挺刺激的。
曾經歷史老師天天逼著要背誦的人,如今竟都見到了活的,人生忽然間就變得奇妙了。
和在吃過了薑尚準備的包子之後,十分滿意的走了。
臨走前,他還給薑尚提了一個很完美的注意,他覺得如果用油把這東西炸了,可能會更好吃。
薑尚不得不再一次佩服一下和那顆腦袋,他還沒顧得上弄得東西,被他就那麽隨口說了出來。
其實當薑尚把麵粉的這個根扎好,那無數的細枝末節,就會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沒人能攔得住!
蘭榮愁眉苦臉的走了進來,一屁股蹲在了門檻上,不斷的搓著臉,唉聲歎氣的,就是不說話。
薑尚有些納悶,便問道:“嶽父大人,你這是幹啥?誰有招惹你了,喊上張良,弄死他就行了。”
蘭榮長出了口氣,瞥了一眼薑尚,說道:“我怕我那可憐的女兒,年紀輕輕的就守寡啊。”
薑尚一愣,沒好氣的說道:“咦……我說老丈人,您老能別這麽咒我嗎?我可沒招惹您啊,犯不著這麽整。”
蘭榮猛地瞪眼,氣呼呼的站了起來,指著薑尚就說道:“你說你小子,瞎湊啥熱鬧。你把功勞讓給那……那狗官,他不得殺人滅口啊!這要是日後傳出去了,那可就是欺君之罪,他能不把你這個沒用的尾巴給割嘍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