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
小草屋前,林軒放下背上竹木,輕聲喊道。
“小林軒,快進來休息。”老婆婆招招手,為他倒上一杯清水。
來到這世界,已過三月。
林軒承擔了家務重任,讓老爺子與老婆婆安心養老。
每次出去,他會試著調查此番天地規則,試圖從中了解什麽。
可惜,天地深奧,由基礎屬性構架而成,容納萬物、創造眾生之地,非常人可解。
他雖強,卻也未不到與這方天地抗衡之境界。
“婆婆,小夜映在屋內嗎?”喝光清水,語氣,有些無奈。
“唉,老頭子不允,小夜映自大長大後,便不曾出門。”老婆婆也略顯無奈。
一個月前,小夜映還是纏著他,聽她講故事的女孩,一個月後,便已長成大人。
或許,因讚岐造麻呂對小夜映過於溺愛,不允她隨林軒出門,如今,小夜映日日呆在房間,寸步不離。
“婆婆,我去看看。”林軒起身,穿過走廊,來到夜映姬門前。
輕敲房門,“小夜映,在嗎?”
“兄長大人回來了?請進來吧。”
門內,傳來道溫柔聲響,如山間清泉,叮咚悅耳,又如清風拂面,溫柔無聲。
林軒略笑,輕推門而入。
半個月前,小夜映或許,會因他踏出房門,但現在,縱使他歸來,小夜映亦不會站立門前,第一個予他問候。
推開房門,雖為白日,房內卻明亮耀眼。
房內的光芒,是屋外的兩倍。
讚岐造麻呂不允小夜映外出,原因之一,便是這如夜明珠般的光芒。
“還是這麽亮呢。”光芒耀眼,卻不刺眼。
林軒踏入房間,關上房門,目光,落於那如畫般的容顏上。
竹取夜映姬,三月,便從嬰兒,長成傾國佳人。
少女著裝上衣下裙,雖與一般和服不同,卻也有明顯和風。
上衣為粉,胸前以絲帶扎著大大的白色領結,而衣服扣子是一排白色的小號領結。
和衣袖子很長,可將雙手覆在裡面。兩袖上有橙黃色圖案,左袖為遮住月亮的雲,右袖為花劄芒與月的圖案。
下衣為深紅裙子,裙子上有櫻、竹、紅葉、梅的金色圖案,代表四季。
裙子很長,拖在地上甚至還能展開一部分。
長發漆黑如墨,垂下及腰。平劉海系的長度覆蓋眉毛。氣質優雅溫和,如大和撫子。
“兄長大人,歡迎回來。”
夜映姬正坐身前,小臉微笑。
“要真想對我說這話,我覺著,應該出來的。”笑著搖頭,坐在了少女身前,“整日呆在此次,不悶嗎?”
“兄長大人整日伐竹,不苦嗎?”
“苦又如何,若是不伐,如何養家?”
“兄長大人既明事理,便應明白,妾身守於屋內,才是最好。”
夜映姬雖不曾踏足外界,卻也明白,自己與常人不同。
讚岐造麻呂不允夜映姬外出另一原因,是夜映姬容貌。
若以分值而定,常人六十,佳人七十,妃子八十,可達九十之人,屈指可數。
但夜映姬,卻值九十九。
如此佳人外出,引起的掃動,無法想象。
“變得能說會道了呢。”林軒笑了,伸手揉了揉妹妹腦袋。
小臉微紅,小時,她喜歡在哥哥懷中撒嬌。
或許,是因為這個名字,
是林軒林軒起的,亦或許,林軒本身有什麽魅力。 這位月之公主喜歡粘著他。
三月,縱使以人生百年角度而言,亦不過眨眼而逝,期間發生的事,或記憶猶新,或拋之腦後,但不管如何,能記住整個三月的人,近乎於無。
更不用說,以長生種角度看待區區三月。
“這是兄長大人教的。”夜映姬紅著臉,卻未閃躲。
“我教得真好。”林軒一笑,略有些厚顏無恥。
“兄長大人,此次外出,可曾遇到什麽有趣之事?”
“那倒沒有,這邊畢竟是京都,魑魅魍魎,不會輕易作祟。”
此乃謊言。
最近的京都,有些不太平。
不知為何,邊境燃起戰火,百姓苦不堪言,雖有流浪法師庇護一方,卻因人類與人類,村莊與村莊的戰鬥波及太廣,能護下幾人,已然不易。
或許,因戰火重燃,鬼怪逐漸盛行,它們襲擊人類,吞噬畏懼,漸漸壯大。
雖並未波及平安京,但他感覺得到,空氣中流動的妖氣,愈發濃鬱。
山雨欲來風滿樓。
“說得也是呢。”夜映姬未多疑,平安京狀況,她也了解不少。
“兄長大人,妾身想聽故事了。”夜映姬微紅著臉,故作冷靜, 道。
“你不是說,兄長的故事一點都不好,再也不聽了嗎?”
林軒記得,半月前,他一直和夜映姬說的那個故事結尾,讓夜映姬萬分不喜,求了他許久,想讓他改結局,卻被林軒教育。
說,這世上無十全十美之人,亦無總以喜劇結尾的故事,如人生,有喜有悲、有起有伏,若一味追尋希望而忘卻絕望,終有一日,會倒在路上。
唯有承受絕望,守望希望,方能踏足腳下,走向未來。
也許,這件事,也是導致夜映姬足不出戶的原因之一。
“兄長大人不說就算。”微鼓腮幫子,偏過腦袋,目光略帶不滿。
“既然小夜映想聽,當兄長的,自然不會不滿足。”揉了揉腦袋,溫和一笑。
他低語一會,“既然小夜映不喜歡先前故事結局,那兄長便講後傳吧。”
這是個全新的故事,一位少年,立於櫻花樹下,片片櫻花隨風擺動,月光如水,灑落其身。
他面露笑容,目光溫和,似沉迷於這美麗景色。
其身後,粉發少女端坐簷廊,粉色瞳孔倒映天地,笑容溫和,目光歡快,那天地中,唯有少年身影。
唯美,甜蜜,如夢幻場景。
夜映姬被吸引,惦記上個故事的她,期待著於後傳中的結局。
這個世界,悲傷之物,很多,歡喜之物,亦很多。
人們總喜歡美好之物,卻忘了,若無悲傷,哪來歡喜,若非付出,談何收獲?
前世之苦,今世之甜,早已注定。
就如,這故事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