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
走出密林後,首先傳入徐福耳朵裡的是巨大的轟鳴聲。
“什麽聲音,怎會如此響亮?”
巨雕撲打著翅膀,迎接徐福的到來,並不斷向前方示意。
響聲顯然是從前方不遠處傳來的,巨雕已經探尋清楚了。
徐福放眼望去,這裡一片開闊,再無大樹和高山的遮蔽,此處竟然十分平坦。
“走,我們去看看聲音從何而來。”
徐福石勇大步向前走去,巨雕便緊隨其後。
響聲越來越大,前方又出現了一大片水霧。
就在徐福趕到跟前時,不禁呆住了。
腳下是萬丈深淵,眼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天坑,對面是一個飛瀑群。
那巨大的轟鳴聲便是瀑布飛瀉而下,撞擊山谷的聲響,猶如萬馬嘶鳴、山崩地裂一般。
如此洶湧澎湃的氣勢,只有海上的颶風來襲時,才可與之比擬。
徐福完全被震撼了,飛瀑的寬度百丈有余,天坑一周估計在千丈以上。
“雕兄果然發現了一個絕妙之處,不知這深淵之下,可有洞天?”
徐福的好奇心一下子被調動起來,他想下到淵底一探究竟。
“石壯士,俺想去這天坑看看,此境十分凶險,便由我和巨雕前去。”
“壯士可返回大船,讓百姓們在岸邊休息,千萬不可四處冒險。”
“俺定會及時回去與大家會合。”
“皇上請放心,小人定然會叫大家安心等候的!”
“好!”
一個好字剛剛說罷,徐福已隨著巨雕一個側旋,便直衝向深淵。
幾乎在石勇一眨眼的工夫,徐福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啾!”
巨雕箭也似地俯衝而下,眼前一片水霧,飛濺的水滴早已打濕了全身。
徐福隻感到像被水洗刷過一般,而且離淵底越近,聲音便如雷鳴般直刺耳膜。
巨雕已經飛臨到深淵之中,此處水流與氣流形成了一股強大的衝力。
巨雕也無法再靠近,隻得側身飛向一旁。
飛瀑之下便是寬闊的河床,瀑布帶來了充沛的水量,使得河水充盈而澎湃。
徐福和巨雕經歷了穿越飛瀑的那驚險刺激的一幕,這讓徐福的內心充滿著滿足感。
“雕兄,我們去下遊歇歇腳,雕兄也好晾晾全身的羽毛。”
巨雕向河流下遊滑翔而去,河水就像一條玉帶一般,泛著翡翠般的光澤。
幾個盤旋,巨雕找到了一處岸邊降落了下來。
一道陽光穿透了山谷中的大樹,恰好照射在岸邊的一塊巨石上。
巨雕便站立在巨石上,開始梳理全身的羽毛。
“唰!唰!唰!”
徐福看到雕兄展開巨翅,抖了三次,渾身浸入的水滴,便全部散射出去了。
巨雕的身體有著縝密的皮毛布局,外面的羽毛大而堅固,可以抵擋嚴寒酷暑。
而越往裡面,羽毛越細密,完全可以阻隔風霜雨雪對肌膚的侵害。
徐福遠遠地看著雄姿英發的巨雕,不竟說道:
“雕兄是男人中的極品,可以征服天下任何的女人!哈哈!”
巨雕骨碌碌眼睛,它似乎覺得徐福有點不懷好意,便做出欲攻擊他的樣子。
“啾!啾!”
徐福見狀,連忙擺手。
“哎,雕兄誤會了,我是在誇你呢!”
巨雕便息聲,它開始用喙整理自己的羽毛,好似梳妝打扮一樣。
難得讓雕兄休憩片刻,徐福便信步朝山頂登去。
“花開靜待有緣人,恰是幽蘭入夢深。暗度沉香盈陋室,何言對面不識君?”
徐福忽然聽到山坳裡傳出聲音,是一名男子吟誦的詩句。
“這裡居然有人?”
徐福便循聲而去,翻過一座山包後,面前的景象讓徐福眼前忽然一亮。
只見此處遍地鮮花,花香陣陣,一名頭裹白巾、身著青衣的男子出現在面前。
男子背對著山谷,手裡捧著一株花草,好似完全沉醉在其中。
“兩小無猜共死生,山盟海誓繡前程。春光卻被相思誤,無奈紅妝嫁北風。”
“唉!”
男子又吟一首詩後,不竟嗟歎一聲。
“來者可知我心?”
徐福聞言心中一震。
“此人背對著自己,卻早已察覺了我的蹤跡。”
徐福連忙上前拱手施禮。
“在下徐福,是過路的遊客,打擾了先生的清幽,還望見諒!”
“呵呵,以花悅目花猶豔,借月清心月更明。”
男子說著轉過身來,卻是一位面貌清秀的公子。
男子打量著徐福,一隻手裡依舊捧著一株蘭花之草,另一隻手裡輕輕晃動著一把折扇。
“過往煙雲留作客,徐徐隻為送來福!”
這男子一開腔便要吟詩作句,讓徐福感到驚奇不已。
“這首詩分明將我剛說過的一句話,進行了巧妙的拆解而來的”
“‘過’‘客’‘徐’‘福’,此人出口成詩,好生厲害啊!”
徐福暗自思忖,他對面前這一“詩人”,已有了幾分敬佩。
“先生真是好詩情,敢問先生高姓大名?”
“清風相待,白雲相愛,夢不到紫羅袍共黃金帶。”
“一茅齋,野花開,管甚誰家興廢誰成敗,陋巷亦樂哉。”
“朝,對青山!晚, 對青山!”
男子竟又吟誦了一首,好似詩興大發,不可收拾了。
徐福隻好恭敬地站著,看他如何表演。
此人見徐福沒有什麽反應,又轉身侍弄他的花草去了,好像並不準備搭理徐福一樣。
“看來這位詩人性情所致,如果不是志同道合之人,怕是不願理會的。”
徐福心裡想著,他今天也難得來了詩情,便索性吟上一首。
“唱晚醉夕霞,迷情戀夏花。君來開幾朵,別後早還家。”
吟誦完了,徐福假裝轉身要走。
“且慢!”
男子轉身向前走了兩步,眼睛好像忽然亮了起來。
“公子難道也是酷愛詩歌之人?”
“徐福只是隨便說說順口溜而已,豈敢在先生面前獻醜!”
徐福見男子的態度有了很大改觀,便繼續說道:
“徐福是過路人,卻不知這裡是何處,怎會只有先生一人在此?”
“呵呵!”
男子輕搖著折扇,笑著說道:
“此地山高水深、人跡罕至,卻不知公子是如何到此的呢?”
徐福見男子始終不願說出自己的身份和姓名,便打算敷衍過去了事。
“海闊魚來躍,天高鳥去飛。”
“哈哈!”
“哈哈!”
兩人不竟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