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麽回事，樊城被圍期間呂文煥並非毫無動靜，他曾派兵出城作戰，試圖打破封鎖。

　尚一刀、李如雲悶了這麽多天，豈能放過這個機會，主動請求出城殺敵，他二人功夫了得，槍法也還可以，想當然地以為對方會爽快答應他們的請纓。

　這個呂文煥卻動起了心思，他或許知道宋晨與他二人關系緊密，說隨他出城殺敵可以，但必須要有軍籍在身才“師出有名”，然後加了一句，這樣你們立下了功勞，也好有底氣向朝廷上報。

　對於尚一刀這個立功心切的人，條件太誘人了，誘人到無法拒絕，想了想好像真有這種說法，加就加吧，李如雲本來想勸他再多想想的，見他毫不猶豫地就簽了文書，他不得已也隻好跟著簽了。

　這下子，人家有光明正大的理由不放他們了，他們強行離開，就是逃兵。

　宋晨知道這肯定是呂文煥的意思，哪個普通軍士吃多了，敢來攔他。

　看來宋晨真把此人想簡單了，他把二人留在這裡，對宋晨的警告意味很明顯。

　除了這個，宋晨想不到呂文煥有任何理由把他二人扣留。

　“這是呂帥的意思吧?”宋晨明知如此，還是問了一下，看能不能套得出什麽話來。

　“宋爺，不管是誰的意思，你都得認這個理，是不！”帶隊的軍士也出言諷刺道，這聲音說得很重。

　“爺字，可當不起，不是哪個孫子，爺爺都想要！”宋晨看到這個家夥口出惡言，也狠狠回擊道。

　這位帶隊的軍士伸手摸了摸手中的刀，隨後又想到了什麽，然後再笑了笑，說道:“今天你們二位要回去隨時可以，他二人就是不行！”

　“宋晨，不過去就不過去，我要看看他呂文煥敢把我怎麽樣！”尚一刀聲音很大，生怕別人聽不到似的。

　的確，他是皇城司大總管陳不二的心腹，呂文煥就算再大膽，也不敢把他怎麽樣。

　“一刀，你就不能低調一點嗎，要是把別人連累就不好了！”宋晨自然指的是李如雲，他就沒有什麽護身符了，以前是留夢炎的侍衛，現在上了宋晨的‘賊船’，不過這成不了保護符，反而是一張催命符，因為宋晨是大宋士大夫的公敵，對此宋晨還是有一點歉意的。

　“宋晨，沒有什麽，我李某的劍可以替我說話！”李如雲也不那麽好對付的。

　“好，我就把他二人留在這裡，如果他們少了一根毫毛，你放心，我會找你的！”宋晨盯著對方的眼睛說道，那眼神凌厲得足以殺人了。

　這不是玩笑，這不是玩笑，這不是玩笑。

　按理說雖然這些襄陽守軍不喜歡他，但是他地位也超然，還沒有人敢如此不給他臉面。

　“在下鄭虎臣，那鄭某隨時恭候！”這個帶隊軍士真有膽氣。

　聽到這個名字，宋晨的怒意倒消了不少，這個名字也曾在宋史發過光，因為此人做了一件驚世駭俗的事情，沒有想到居然能在襄陽城裡面見到他。

　這人或許以後有用，先不要跟他結成死仇為妙，宋晨當時就為鄭虎臣做好了打算。

　最後宋晨和邱瑩瑩隻得帶著幾百斤水泥回了樊城，范天順看到水泥到了，非常高興，原本以為因為越級上報的事，呂文煥會卡他。

　至少不會這麽快就把這些物資運來，看來他想錯了，呂帥沒有想到的那麽不堪。

　“老范，我是付出了不少代價，才能把這些水泥運過來！”宋晨趕緊說道，他可不想呂文煥在老范心裡恢復形象，他現在還指望著范天順堅定地站在他這一邊。

　這些水泥很快就運到了乾燥的地方保存，之前與呂文煥談增援的相關事宜，也談到直接派兵支援的可能性，現在樊城守軍就三千人余人，有戰鬥力不足三千，面對二十萬蒙古虎狼之師顯然是不夠的。

　呂文煥不置可否，他以運力寶貴、即使投入全部運力運人也是杯水車薪為由否決了。

　事實上一回最多運五人，蒙古下次總攻不會太遠，確實運不了多少兵力，還不如多運幾百斤水泥來得實在。

　宋晨也找不到理由反駁，不過他提到只要樊城水泥超過三萬斤、紙殼子彈超過十萬發，那麽就要從襄陽運人過去了。

　呂文煥沒有再反對，算是默認了這個提議。

　“最近蒙古人有動靜嗎?”宋晨一回到樊城就急切地想知道。

　“還是老樣子！”范天順指的是一裡之外，還活躍著不少韃子斥候。

　蒙古的回回炮明明能在四百步外進行大規模的破壞活動，他們卻只有乾瞪眼的份，對方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顯然所圖甚大！

　宋晨算了一筆帳，安排回回炮手攻城，就至少要安排三千兵力防護，而且他們對“心有余悸，害怕那些珍貴的拋石機又毀在他手上，所以進行了全員休整。

　可宋晨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他有預感，下一次攻城將是空前的，那時樊城面前的壓力簡直無法想象。

　現在他能主動做些什麽了，或許還能再做一個熱氣球，讓邱瑩瑩單獨駕駛，如果兩個的話，就可以運送不少物資了。

　做三個不可能，因為燃料就那麽一點，還要準備投入到戰爭之中，而且熱氣球的材料也只能做一個了。

　………

　蒙古軍營， 元帥大帳。

　阿術急速地吞下一碗的酒，然後狠狠地扔在地上。

　他能站立起來走路了，不過卻不能像以前那樣健步如飛了，他瘸了。

　聽知這一點，他五內俱焚，心中充滿了恨。

　恨那個熱氣球上的人，平時不怎麽關注情報的他，開始把那些一堆一堆的情報一一看完，這些情報是陰狼提供的，原本他很瞧不上它，認為他們是一群躲在陰影裡乾著肮髒勾當的家夥。

　現在卻發現，這些乾著肮髒勾當的家夥很有用，他們提供的情報既準確又詳細，如果早早重視起來，也許他就不會遭遇這麽多挫折了。

　比如一年之前，陰狼就有一份情報提供了終結者一號的詳細情報，它的射程、射速，威力，由哪一人具體負責，甚至還有造價都寫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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