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繞彎子,直接說漢軍什麽時候來就行。”左谷蠡王不耐煩的說道。
“明日早晨。”
“你為何這麽確定?”左谷蠡王又問道。
黑袍人搖了搖頭,和傻子說話真是一件麻煩事:“漢軍守衛多森嚴,他們幾個能跑出來估計是漢軍故意的,就是想讓他們把消息帶回來。”
“為什麽?”
黑袍人很想衝他吼一句“你是豬腦子”嗎?
“當他們把消息帶回來時,我們一定會嚴陣以待,整夜都不敢合眼,到明日早晨,我方軍士就會疲倦不堪,那時候漢軍殺來,我們就像是待宰的羔羊。”
末了,黑袍人又補了一句:“懂了嗎?”
“懂了懂了,你要是早這麽說不就好了嗎?”
左谷蠡王一想,黑袍人說的有點道理啊!這群狡猾的漢人,差點就著了他們的道,還是漢人了解漢人。
怪不得當初的軍臣單於和伊稚斜單於那麽信任中行說,原來用漢人對付漢人才是良策。
“那現在該怎麽辦?”左谷蠡王又問道。
“吃好喝好睡好,準備明天早上應戰。”黑袍人說道。
左谷蠡王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就這麽肯定他們會明天早晨來嗎?若是今晚來呢?”
黑袍人思考了一會兒,才說道:“從現在開始,將兩萬人馬分成兩支,輪流巡邏守城,每個兩個時辰換一次。”
左谷蠡王沒有再說話,相當於默認了黑袍人說的。
殊不知,因為黑袍人的這個決定,將他們打入了萬劫不復得深淵,聰明反被聰明誤啊!
……
一輪半月如彎刀,細弱的白光上似乎帶著森森寒氣。
數不清的火把亮起,像一條火紅長龍,馬蹄聲在寂靜的夜晚格外響徹。
七萬大軍每走一步,這大地都為之抖動。
沒有看見火槍軍,也不知他們去了什麽地方。
投石器在城下架起,不過上面裝得不是石頭,是火藥!
城牆上的匈奴人擦了擦眼睛,才反應過來這是大漢的軍隊,趕緊喊道:“敵襲,敵襲,敵……”
“砰!”
投石器上的火藥被扔了過來,落在他旁邊炸開,他被炸的血肉模糊,已經沒了活氣。
“砰!砰!砰!”
緊接著,火藥一個接著一個,城牆上不知有多少匈奴士兵被炸飛,從上面掉了下來。
匈奴士兵甚至連弓都沒來得及拉開,就看到自己飛在了天上。
“外面怎麽了?”
左谷蠡王原本還在睡覺,也被這動靜驚醒,抓住一個士兵問道。
“什麽?不是說不會來的嗎?”左谷蠡王大吼道:“那個漢人呢?那個說不會來的漢人呢?”
“已經派人去喊了。”那士兵趕緊說道。
“快去把所有人都喊起來,直接去城牆上。”左谷蠡王狠狠地罵了一聲:“奶奶的,漢人果然不可靠。”
城牆上,代表匈奴的狼旗已經被炸的七零八散,匈奴士兵都捂著耳朵躲在牆角,頭都不敢冒出來。
左谷蠡王剛爬上城牆,就被炸藥爆炸的於波擊飛,沒受到什麽傷,就是灰頭土臉的,好不狼狽。
“這是什麽玩意兒?”
左谷蠡王在身上拍了拍,嘴裡也“吃”了不少土。
至於他的問題,沒人能回答他,就像之前攻打張掖時的那位左大將問火槍是什麽一樣,這種問題對他們來說就是死亡命題。
見都沒見過的東西,
又怎麽會知道是什麽? “中間騎馬的那人是誰?”見沒人回答他,左谷蠡王也知道了答應,又指了指劉據問道。
“這就是大漢新登基的皇帝,劉據!”
在左谷蠡王身後,黑袍人走了出來,不過說到劉據時,他的語氣突然變冷。
“你還敢來?老子宰了你,因為你,我大匈奴的男兒死了多少?”
左谷蠡王一把抓住黑袍人,手中拳頭直接打在黑袍人的肚子上,黑袍人悶哼一聲。
“你怎麽不反抗?”左谷蠡王問道。
“你不會殺我的,你也不敢殺我,我是大單於親自任命的,就算我犯了錯,也只有大單於能降罪我,你若殺我,就是對大單於不敬。”黑袍人又說道:
“還有一件事你好像忘了,現在我是你的上官,你這樣對你的上官,我完全可以先斬了你。”
黑袍人倒也有恃無恐。
左谷蠡王臉色變幻,終是放開了黑袍人,咬牙切齒的說道:“等回去我一定會讓大單於殺了你。”
當然,前提是他們能回的去,劉據會讓他們回去嗎?
他拿起一把弓,對準了劉據,“咻”的一聲,一支箭朝劉據射了出去。
劉據見狀,抽出放在馬上的火槍,前後只是三秒鍾,一顆子彈飛出。
自從上次張掖之戰後,劉據身上就一直帶著一把火槍。相比弓箭,還是槍更適合他。
子彈和箭頭碰在一起,撞出了火花,但這火花很快就隨著箭被擊落而消失。
箭擊落後,子彈並沒有停下來,直接打在了左谷蠡王的左臂上。
“啊!”
左谷蠡王一聲慘叫,手上的弓也沒力氣再拿住,掉在地上。
“快扶左谷蠡王下去休息。”黑袍人說道。
左谷蠡王是匈奴王族,他只是一個叛敵的漢人。雖然大單於現在讓他領兵,可若是左谷蠡王出了事,他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不用,把戰場交給你……”左谷蠡王停了一會兒,又看向黑袍人,說道:“我不放心。”
他只是用布包裹著傷口,簡單的做了止血措施。中了槍的左臂還在發抖,他在強忍著疼痛。
黑袍人也沒有再勸他。
火藥的轟炸還在繼續,城牆上飛出零散的箭,大部分匈奴士兵都是躲在牆邊。
他們不敢抬頭,就算爆炸沒有炸到他們,爆炸蹦出來的大石頭砸在他們頭上,還沒把他們砸成傻子。
劉據見時機差不多,說道:“把城門那邊埋上火藥,投石機的轟炸繼續,不用給朕省火藥,掩護他們把城門給朕炸了。”
聽到劉據的話,投石機投火藥的頻率更高幾分,城牆上的匈奴人面前全是黑煙和滿天的石子,眼睛都睜不開。
左谷蠡王和黑袍人也不得不躲在牆角,這誰受得了?這麽猛。
“那群家夥來了沒有?”左谷蠡王喊道。
“這麽動靜這麽大,想必那邊已經察覺了。”有人說道。
投石機突然停了下來,左谷蠡王指了旁邊一個士兵說道:“你站起來看看怎麽回事,”
左谷蠡王自己是不敢起來的,萬一剛站起來,投石機又動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