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昊的話音剛落,眼前便是一黑,同時,他感到腦子裡一陣輕微的眩暈,於是便本能地閉上了眼睛。
再睜開眼睛時,他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個很大的宅院裡。
院子裡燈火通明,正中站著兩人,都是一身練功服,正好一黑一白,看樣子都是傳說中的練家子。
兩人大約都是五、六十歲的年紀。
穿黑色練功服的是個光頭老者,獨自一人背對著院門。
穿白色練功服的留著齊耳長發,身後站著二十余人,有男有女,也都穿著練功服,應該是白衣老者的徒子徒孫。
王昊突然出現在院子裡的時候,正好位於白衣老者的身後、老者一幫徒子徒孫的前面。
“臥草,這麽多人!”
他先是嚇了一跳,然後想起來自己有一分鍾的隱身時間,再加上好象真沒人能看到自己的樣子,這才放了心。
看來系統還是靠譜的,說隱身還真能隱身。
在王昊的潛意識裡,這倆老頭都不是好人。
“男人留長頭髮的,都好不到哪裡去,不是藝術家就是流氓。”
“光頭,更不是好人,壞當凌絕頂嘛。”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問題的時候,從他出現在院子裡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至少二十秒。
得趕緊找地方藏好,不然的話,隱身時間一過,突然在院子裡顯露身形,那可就麻煩了。
他迅速地四下張望了幾眼,便邁開腿朝院牆邊的一口大水缸奔去,那是院子裡唯一能藏身的地方。
白衣老者似乎感覺到了什麽,轉身朝王昊的方向看了一眼,沒看到有什麽異常,略微皺了皺眉,又猶疑地轉回身子。
王昊又嚇了一跳,靠!這些練家子的感覺竟然這麽敏銳!
黑衣老者朗聲笑道:“哈哈,師兄真是本性不改啊,我孤身一人前來挑戰都不曾害怕,你在自己家裡倒是還疑神疑鬼,真是可笑啊!”
“嘁,”白衣老者嗤笑了一聲,根本就不接那話茬,反而回擊道:“少扯這些沒用的,我會怕你?從三十年前至今,你這都第三次來了,哪次不是灰頭土臉地回去?”
黑衣老者毫不生氣,哈哈一笑,信心十足地說道:“這次可不比以往,我是抱著必勝的信心來的,你歲數比我大,我就讓你三招!來吧,哈哈!”
“哼,狂妄!希望你這次說話算數,從今往後不要再來自討沒趣!”白衣老者臉上露出一絲不悅。
他話音剛落,便拉開了架勢,右腿後撤半步,身體微微下沉。
同時,雙手自身體兩側緩緩升起,一前一後向前推出,立掌,雙眼平視對面的黑衣老者。
黑衣老者收起笑臉,也擺出了跟白衣老者一模一樣的起手式。
王昊半蹲在大缸後面的陰影中,後背挨著牆,從大缸邊緣露出兩眼,眼瞅著兩人拉開了架勢,一臉興奮。
打架啊,刺激!我最喜歡看了!
聽起來這倆老頭還是同門師兄弟,不知道又有什麽狗血劇情……
突然,他敏銳地覺察到,白衣老者拉開架勢之後,身上散發出了一股駭人的氣勢!白色的練功服無風自動,向外鼓蕩著,似乎身體內有氣息流動,吹起了練功服。
黑衣老者大約正是感受到了白衣老者的氣勢,才收斂笑容,認真對待。
白衣老者的氣勢攀升到一定程度之後,便率先發動了攻勢。
王昊根本看不清楚怎麽回事,極短的瞬間,
白衣老者好象隻是晃了幾下身體,就跨越了四、五米的距離,雙手似乎也極速地動了幾下,留下一串殘影。 “來得好!”
黑衣老者輕喝一聲,左手輕揚,擋住了白衣老者襲向其咽喉的右手標指,同時疾速進步,身體稍微前探,右手握拳轟向白衣老者的胸口。
這一拳,拳出如電,帶起拳風獵獵,顯然威力極大。
王昊相信,如果這一拳打在自己身上,怕是小命要玩完了。
白衣老者似乎早已料到黑衣老者有這一招,因右手尚未收回,便以左掌向右側方向拍開了黑衣老者的右拳。
同時,白衣老者右腳外旋,一記攔門腳快速蹬向黑衣人靠前的左腿膝蓋。
“陰險,真陰險!上面正過著招呢怎麽下面又去踢人家膝蓋?”
王昊目不轉睛地盯著場中二人,覺得白衣老者不地道。
事實上,實戰都是以擊敗對方為目的,能出奇製勝隻能說明技高一籌,哪裡有什麽陰險狡詐和光明正大之分?
他自己玩遊戲的時候,又何嘗不是這樣?該勇猛時勇猛,該猥瑣時猥瑣,以結果論英雄才是常態。
就算在現實生活中,誰不是在算計別人?誰不是在被別人算計?
這不,黑衣人似是早有所料似的,左腿迅速收回的同時,以右腳為軸,身體左旋,剛收回的左腿迅疾如電,順勢踹向白衣老者小腹。
這一腿似乎有點出乎白衣老者的意料,他眼見這一腿勢大力沉,不好硬接,便雙腳用力蹬地,迅速後撤一大步,避過了這一腿。
這一退,氣勢便弱了一分。
黑衣老者得勢不饒人,右腳蹬地,一個墊步追了上去,又是一記左腿側踹,踹向白衣老者胸腹之間。
白衣老者後退之勢尚未止住,隻好繼續後撤,避其鋒芒。
身後的一排徒子徒孫趕緊後退,給他騰地方。
黑衣老者再度跟了上去,連環踢出數腿,出腿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但白衣老者卻防守的極為嚴密,或格擋,或側閃,或跳起,一一化解了黑衣老者的瘋狂進攻。
而且,白衣老者抓住黑衣老者換步的一個空檔,使出一記快速的低位側踹腿,直踹黑衣老者支撐腿的大腿根部。
黑衣老者無奈,隻好抽身後退。
厲害啊,厲害!
精彩啊,精彩!
這一波對打令王昊大開眼界,暗自對這兩人佩服不已。
如果換作自己和他們任何一人對上,絕對一個照面就趴下了,能不能保住小命都很難說,更別說撐這麽久了。
“哈哈,看樣子,師兄的功夫一點兒也沒落下嘛。”
第一個回合,黑衣老者打得氣勢如虹,似乎稍稍佔了點兒上風,此時心情大好,言語間很是輕松。
“哼,”白衣老者反唇相譏笑道:“有你這個好師弟惦記著,師兄怎麽敢懈怠?”
似是回想起了往事,黑衣老者表情一變,面沉如水,恨恨地說道:“我們師兄弟二人都是師父養大的,想當年,師父過世時,並沒有指定由你來繼承基業吧。你能毛遂自薦,我說幾句話都不行嗎?比武不過輸給你一招,便被你趕走,師兄啊師兄,你讓我怎能不惦記你?”
“哼!你怎麽知道師父當年沒有安排?他老人家早就跟我說過,你性子暴躁,不適合做繼承人。”
“呵~,笑話!師父還曾經跟我說過你心胸狹窄、容不下比你強的師兄弟呢。你回頭看看,其他師兄弟還有一個在嗎?”
靠,還真有這麽老套的狗血劇情!
果然小說都來源於現實啊!
王昊心裡想道:這兩個人看來都不是善茬,玩嘴皮子可解決不了問題,那還論個什麽勁兒呢?手底下見真章唄。
仿佛聽到了王昊心聲似的,這師兄弟二人果然住了嘴,又鬥在了一處。
這才對嘛,王昊樂滋滋地看著二人你一拳我一腳的搏鬥,覺得比看武打片過癮得多了。
影視劇裡的打鬥動作都是事先設計好了的,哪有這隨機出手、拳腳到肉的動作來的真實?
他卻沒有注意到,這師兄弟二人的身上,都散發出一股特別的氣息,而且,這氣息並沒有消散在空中,而是飄向了同一個位置。
那氣息,進入了王昊頭頂的百會穴,似乎被他給吸收了。
而他卻一無所知。
“嘭”地一聲巨響,震的王昊心神一顫。
竟是師兄弟二人同時擊中了對方的胸膛!
這麽大的聲音,人該打壞了吧。
果然,兩人齊齊退了幾步,“噗通”一聲跌坐於地上,嘴一張,都噴出一股鮮血。
白衣老者身後的眾人連忙上前扶住他,一陣“師父”、“師公”的叫聲不絕於耳。
黑衣老者的臉脹得通紅,又咳出兩口血,慘笑道:“我,好不容易,才觸及到,先天的,門檻。本來想,這次,能打倒你,卻沒想到,你,你也,練到了,這一步。哈哈,何苦?何苦?”
白衣老者也好不到哪裡去,靠在徒弟的懷中,伸出手指,顫抖著指向黑衣老者:“你,井底之蛙,而已。你我都,更進一步,是,是因為,天要變了。要不了,多久,就會有,更多的人,突破。哈哈~”
白衣老者正笑著,突然停住,一口鮮血咳了出來,原本伸著的手臂無力地垂了下來。
“師父!”
“師公!”
又是一陣驚呼。
這就死了?
王昊把目光轉向黑衣老者,發現,他的頭已垂到胸前,怎麽看都不象活著的樣子。
也死了?
兩個年輕人跑過去,檢查了一下,朝眾人說道:“師叔也沒了,應該也是心髒被震壞了。”
“都是高手啊,膩害膩害!”
王昊在心裡感歎道:“這麽牛叉的高手,竟然都把對方打死了。”
“但,這特麽到底是什麽地方?”
“我,我怎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