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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浪的笑聲在海底廢墟中回蕩，老頭那蒼老的身軀，也隨著這笑聲，劇烈的顫抖，好像要把身上那點僅存的皮肉都給笑掉似得。

足足一刻鍾，只怕這老頭子已經好幾萬年沒有這樣長時間的笑過，一刻鍾，笑得他是上氣不接下氣，最後都笑得劇烈咳嗽起來。

海水咕嚕嚕的冒起，終於，老者不得不停下來。

林昊捏住了他的下巴。

“很好笑麽?”

此時此刻，林昊有一種一巴掌抽這老頭子臉上的衝動。

老頭此時，終於抬起頭來，輕蔑的看了林昊一眼，表情有些瘋狂，又看了一眼旁邊的半人魚，笑得越發猙獰:“沒錯，就是這樣，怎麽，你不服氣?沒有人能夠離開這片詛咒之海，以前沒人，現在沒有人，以後也不會有人！”

“父親！難道你就想要我們亞特蘭蒂斯一族，永遠被鎮壓在這裡，永遠被詛咒?人不人，鬼不鬼，難道你還不明白麽?我為什麽要帶領族人離開，為什麽要這樣做?我不願意讓族人永世受到詛咒，更不想永遠被困在這裡！”

聖女紫月似乎早就料到老者的回答，林昊還沒開口，她就搶先一步，走到老者身前。

“從前，我們不是這樣的，我們和人類一樣，但是，自從被詛咒之後，族人就開始變異！”

“看看你，再看看我們，一萬年了，整整一萬年了！難道，你就甘心我們所有人，都在這裡，再被困一萬年?”

“我背叛你，無非是不願意我們族人永遠被埋沒在這裡，不願意一直被鎮壓在大海之下，過著不人不鬼的日子，看不見陽光，看不見希望，更看不見未來！”

“當年，你跨越萬界，達到永生，難道就是為了今天?”

“不，你不是這樣的，這不是你！”

“你這是怎麽了！”

“父親，你能回來麽?你能看看你的女兒，看看你的人民麽?”

“難道，你真要這一切，都給你做陪葬?”

聖女紫月，幾近呐喊，聲波在海水中回蕩，極具感情，說道後來，更是聲淚俱下，疼哭流涕。

這裡面肯定有很多故事，不過，林昊不關心。

他就站在一邊，看著這兩父女的表演。

這亞特蘭蒂斯一族，似乎被鎮壓萬年，心智都變得不正常，一個個演技又高，做的事情又狗血，誰知道現在這一老一小是不是在演戲?

“給你一刻鍾的時間考慮，如果你不願意說出離開的方法，我立刻就殺了你。如果你願意說出離開的方法，或許，我能夠讓你從噬魂鐵中解脫。”

一個老頭子而已，如果不願意說出離開的方法，還不如殺了再說。

“父親！”

一刻鍾，並不多久，聖女紫月相信林昊說得出來，就做的出來，而且，他有那個本事。

“請父親為女兒，為了族人，告訴我們離開的方法吧，難道，你真的那麽絕情?”

銀牙暗咬，聖女紫月猛地跪倒在地，大聲說道。

“請族長成全！”

“請族長成全！”

緊跟著，數以千計的半人魚，也都跟著跪下，大聲叩拜。

原本打生打死，還以為是背叛和清理門戶，現在，真就是一場笑話，一場鬧劇。

林昊在一邊冷眼看著，思索著，這個亞特蘭蒂斯一族，是不是被鎮壓在這大海深處，被詛咒變異，太過壓抑，太無聊，自己找些事情自己玩兒?

甚至，林昊還有些懷疑，這些半人魚現在是不是也是在演戲。

“呵呵，哈哈哈……”

老頭子又笑起來，

那雙幾乎像是死魚眼一樣的眼睛，從眾半人魚身上掃過，冷冷一哼:“離開?離開你們又能做什麽?在這方海域，就算你們離開，等待你們的命運，也是一個死字！”“被鎮壓萬年，你們覺得，那個存在就沒有監視這裡的一切?哈哈哈，我敢說，只要你們離開這裡半步，永生界就會來人，把你們全部殺死！”

“不要你們離開，我這是為你們好！”老頭子怒喝一聲，然後閉上眼睛。

“留在這裡，就算被詛咒，就算身體變異，變得人不人，鬼不鬼，但，也總好過離開這裡，然後被殺死！”

“我的良苦用心，你們怎麽就不明白?”

“若你們真的要尋死，那還不如讓我殺了你們，也好過被他虐殺！”

老者說完，身軀仿佛又蒼老不少，低下頭，大口的喘息。

瘋狂的想法，甚至是愚蠢的想法。

也許，在這根方尖塔上，被噬魂鐵折磨了一萬多年，這老頭子的神智和思維都出現了扭曲，他這理由，在林昊看來，不僅幼稚，而且可笑。

“說這些有用麽?十五分鍾還剩一半，你弱不告訴我出去的方法，今日，你必死。”

時間無多，林昊在一邊提醒。

“呵呵，你盡管殺死我。生死，我在乎麽?若是可以，我早就想要自殺了。你那麽有種， 那你來殺了我啊！”了哦這冷笑一聲，不屑的看了林昊一眼。

“父親！難道，你就沒想過，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站起來嗎?難道，我族這一萬年的仇就不報了?你甘心嗎?讓仇人看著你現在這樣，讓仇人高興，你甘心嗎！”聖女紫月咬著嘴唇，一把抓住老者的手。

“報仇?”老者那死魚眼一樣的眼珠子裡面，在說道這兩個字的時候，終於閃過一抹光華，但，立刻又暗淡下去，神情再次變得不屑:“呵呵，報仇?憑什麽，怎麽報仇?就憑你們?”

“父親！不搏一把，怎麽知道?”

聖女紫月眼中精光一閃，仿佛下定決心，忽然轉身，來到林昊身邊。

這一族的人，林昊感覺沒有一個正常的。

聖女紫月忽然出現在林昊身邊，倒是讓林昊心中警惕了一下。

但，這絕世美顏的半人魚，竟然對著林昊一拜。

林昊又懵了。

不久前，大家才打生打死，生死相搏，現在，這美人魚竟然像拜恩人一般，對著自己叩拜。

這個種族，如此的善變?

還是說，萬年的鎮壓，和萬年的變異折磨，讓這個種族的人，都變成了神經病，瘋子?

正疑惑間，只見聖女紫月，手指刺破自己的眉間，一滴殷紅的精血，隨之擠出，遇水不化，被拖在手心。

然後，她抬起頭，看向林昊，仿佛做出巨大的決定。

“這是我的聖女貞血，現在，我把它給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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