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今天也是和平時別無二致的平靜。
前田真由美已經對每天出現在咖啡店裡的立花彩見怪不怪了,如果進店的第一眼沒看到她的話,還會問夏知一句“立花學姐”呢?夏知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是又好像沒什麽不對。
立花彩嘛,整天一個無業遊民一樣遊手好閑,到處轉悠的人,天天跑來咖啡店裡待著。倒不是說咖啡店裡的東西有多美味,只能說她抱有其他的目的,但就是這個目的不清不楚才讓人覺得有些頭疼。
飽受其擾的夏知覺得自己擁有比較強大的適應能力實在是一件好事,不然天天有人來光顧你的生意順便給你添亂子你也不知道該怎麽處理。同時也驗證了臉皮的厚度決定了你飯碗的大小這句話,當然,是在立花彩身上體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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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苦了。”已經換好衣服準備回去了的前田真由美朝夏知稍微點了點頭,夏知同樣回以一禮。雖然夏知完全不覺得這工作有什麽辛苦的,但是這和國內大多數職場裡人們下班時例行公事所說的“我走了”“再見”差不多,只不過用法不大一樣罷了。
“小真由美再見。”立花彩趴在櫃台上側著臉看著真由美,很隨意地揮了揮手。
“立花學姐也是。就算是在學校外面,也請稍微注意一下你的個人形象!”
“真是嚴厲啊……至少在學校外面就放過我吧。好累的。”立花彩對真由美的指責欣然接受,但卻並不準備改變什麽的樣子。妥妥就是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但真由美又拿她無可奈何,只是對心理學校裡面和學校外面完全兩個模樣的學姐形象歎了口氣。原本的憧憬早就已經消失了大半了。
“啊啊啊!不管了,我回去了。”
“慢走,要小心車子哦。”
說完,她還煞有其事地對夏知說:“小真由美看起來好像不是很高興的樣子。”
“你以為是誰害的?”
夏知眯著眼睛,繼續磨著咖啡豆。低頭看了太久,注意力有點模糊了,乾脆稍微休息一下,仰起頭來伸展了一下身體,頸部發出了年輕人不該發出的聲音。
“嗯?奇怪的聲音。”立花彩坐直了身體,又盯著夏知的臉看了看:“夏知,你怎麽現在就開始發出這種年邁的聲音了?”
“什麽亂七八糟的,年邁的聲音是什麽聲音?”
“就是活動關節的時候會劈裡啪啦地響的聲音,那不是社畜才會發出的聲音嗎?”
“你對人體構造好像有很深的誤解……經常低頭的人也會發出這樣的聲音吧?比如玩手機,打遊戲,或者是看書什麽的。”
“可我就不會啊,你看。”立花彩學者夏知的樣子偏了偏頭,腿上的小希喵了一聲,似乎是在抗議立花彩亂動,不讓自己好好趴著。
“那不一樣吧……你這種稍微坐一會就會跑到其他地方去做其他事情的人,怎麽會經常低著頭或者保持同一個姿勢不動。如果是你的話,手腕應該都會這樣吧?一天到晚低頭看手機的,小心近視。”
“我哪有!”立花彩反駁道:“我玩手機的時候基本都是趴在桌子上的,怎麽會低頭。”
“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什麽覺得這句話的重點會是低頭、”
夏知愣了一下,然後繼續磨咖啡豆。等磨到晚上八點關門的時候,說不定還能湊出來半瓶咖啡粉帶回去。反正店長也不會在意,平時自己也一杯接著一杯地在店裡吃白食……好像也不太對,這本來就是他自己的財產,他想怎麽樣自然也就可以怎麽樣自然也就說不上是什麽吃白食了。那就叫吃老本好了。
“無所謂了,我的視力還是挺好的。”
“你以為我忘了你寫小說的時候戴眼鏡的?”
夏知的記憶力,立花彩當初好像為了在截稿日之前趕稿,又覺得自己一個人待在公寓裡好像有些無聊,於是帶著筆記本電腦和眼睛跑來咖啡店裡待著。好像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蹭吃蹭喝的?夏知記不太清楚了。
但立花彩明顯沒想到夏知還記得這件事,問了句:“你怎麽知道的?”然後拍了拍頭,哦了一聲:“這麽久的事情你還記得啊?”大概是也想起來了。
“這也沒多久吧?”一個月?還是一個多月?最多也就兩個月嘛。現在連半個學期都還差不少時間的樣子。
“我連那天我吃的什麽都忘了。”
“你要是能記住的話我倒還覺得你真的可以去當超能力者了。”
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特別讓人印象深刻的事情,誰會記得一個月之前你吃的什麽東西?你會記得你吃的麵包的數量嗎?惡人的救世主都記不下來你能?
怕不是閑得蛋疼。
有那功夫你不如去記一點其他有用的東西。
“好吧。就算你記得,我那也不是近視眼鏡啊,那是防藍光眼鏡。保護眼睛用的,如果是經常使用電腦的人的話都會買一款的吧。”
口胡,我就沒買。某之前天天熬夜打遊戲的人在心裡說道。
但是他仔細想了想,好像根本原因並不是自己不知道這麽個東西,而是因為這確實不是很便宜。反正自從來了這邊,熬夜打遊戲的也就那麽幾天了而已。夏知這都快一周左右沒玩過電腦遊戲了,買來也是浪費錢。雖然這玩意也不算有多貴,但是夏知還是有點不舍得花這錢。
省著點用能吃好幾餐呢。這就是夏知心裡最真實的想法。
說完,立花彩盯著夏知的臉看了好一會,本來在低頭磨咖啡豆的夏知感受到了有些滲人的視線,忍不住抬了抬頭,看了一眼單單把胸部和腦袋壓在櫃台上的立花彩:”你幹嘛盯著我看?”
“沒什麽,夏知,我發現你長得真好看。”立花彩認真地說。夏知一沒忍住一銼刀銼刀了指甲上,疼得直咧嘴。坐在櫃台另一邊的小姐姐喝著咖啡,被立花彩一句話嗆得咳嗽起來。對於這個小姐姐,夏知有點眼熟,好像是一個在立花彩來了之後才出現的客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變成常客了,經常一個人在這裡喝咖啡。
“你胡說八道什麽!”夏知瞪了立花彩一眼。
“我才沒胡說八道,”立花彩委屈地撇了撇嘴:“如果你帶眼鏡的話肯定更好看。”
“你再說,信不信我揍你。”夏知威脅道。
似乎是感受到了夏知帶有威懾力的目光,立花彩不再多說,繼續把腦袋放在櫃台上,慵懶地擼著貓。旁邊小姐姐把咖啡杯舉在嘴邊,拿著咖啡的手不停地顫抖著,看起來忍笑忍得很辛苦。
沒幾秒鍾,立花彩又坐直了起來。
“我才想起來,你好像打不過我。”
“你想吃泡麵了是吧?”
立花彩終於是焉了下去,沒再坐直起來。
看到自己的威脅還不如一頓飯管用,夏知的臉情不自禁地抽了抽。夏知就很氣,但是又拿她沒什麽辦法。
這個世界上怎麽就多了立花彩這種奇葩?
安靜了又沒多久,立花彩又忍不下去了。
“夏知,還有多久吃飯,我餓了。”
“再忍耐一會。”
“我餓了。”
“給我忍住。”
“我,餓,了。”
“我……”夏知把手都揚起來了,立花彩看了急忙縮了縮腦袋。夏知又看了看旁邊假裝看手機,實際上時不時看向這邊的小姐姐,覺得就這麽打下去好像不太合適,於是又把手放了下來。“再等會就好。”
只不過,這次夏知開始收拾起磨好的咖啡粉放進玻璃瓶裡,開始準備起晚餐來。
立花彩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旁邊的小姐姐低著頭,按著手機,大知道在編寫些什麽東西,但夏知知道,肯定不是什麽對自己有好處的東西。看熱鬧的吃瓜群眾不止中國有,全世界都多得是,就是不知道這個小姐姐的路子有多野了,說不定還能給這家咖啡店拉點顧客過來。
再者,夏知也沒法管這個小姐姐到底在編些什麽東西。他只是一個在這家咖啡店裡工作的普通人而已,又不是什麽身懷特異功能或者特殊身份的便衣警察、臥底、特工什麽的,也不叫什麽艾登皮爾斯,他還管得了人家想在網絡上說些什麽嗎?只要不太過分的其實也無所謂,反正在這個信息時代,某一個人的些許奇聞趣事很快就會淹沒在互聯網巨大的信息流量當中。
倒也不用太擔心這些東西。
立花彩雙手在懷裡擼著貓,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身體像支撐不住一般又往前滑了一些,夏知看了看她身體兩側因壓迫而突出來的部分覺得有些頭皮發麻,轉身朝冰箱走去,看都不看她一眼。立花彩就這麽安靜地享受著平靜的時光。
女人都是豬頭燜子女人都是豬頭燜子女人都是豬頭燜子……
夏知在心中默念著平心靜氣咒,試圖把心中被立花彩挑起了些許雜念拋在腦後,但是效果不大明顯,甚至已經開啟了腦內的小劇場,先是向對方表達好感,然後就是和立花彩成為戀人,然後結婚,然後夏夢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夏知瞬間就清醒了,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自己的心拔涼拔涼的。好像真有那麽一把刀把自己刺了個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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