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觀了整個過程的金源保,對絡腮胡有些刮目相看。
雖然換位計謀並不複雜,但能第一個想到並用出來,使用的人就不一般了。
細細看去,此人穿的一身粗布青衣,右邊袖子還縫有一塊顯眼的灰色補丁,半張臉都被絡腮胡遮住了,胡須若不是黑色,金源保都以為是老外。
絡腮胡一直淡淡地看著金源保,從眼角彎曲的弧度來看,似乎帶著一絲笑容。
“啪!”
閱覽間的木門推開了,本來嘈雜的書肆內外忽然安靜下來。
金源保轉頭看去,當先走出來的是程咬金,雖然臉色蒼白,但精氣神卻好了許多,也沒有人扶著,獨自一步一步走到大堂。
程懷默三人依次跟著出來,除了程懷默之外,其余兩人都神色興奮。
程咬金率先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多謝金掌櫃賜予的機緣,老夫的身體好了許多。”
金源保走出櫃台趕忙將程咬金扶起,客氣道:“程將軍不必多禮,小子可受不起啊。”
程咬金神色複雜地感歎道:“金掌櫃,這是老夫此生最為神奇的經歷。”
說著,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似乎仍然從胸口朝四周擴散。
看到大名鼎鼎的程咬金在眼前,屋內的人正襟危坐不敢說話,但屋外排隊的人已經開始交頭接耳了。
記得一個時辰之前程將軍還是被人抬著進去的,現在竟然是自己走出來的!
果然神奇!
眾人看向金源保的眼神立時充滿了崇拜和敬畏。
“程將軍,看樣子您的身子好多了啊?”屋外有人喊道。
程咬金心情很好,一邊笑著一邊朝屋外的人回道:“多虧了金掌櫃,老夫才能有此等機緣。”
“那程校尉獲得了什麽機緣啊?”另一人喊道。
聽到此話,程懷默臉色立馬陰沉下來,眼睛死死盯著那人,身上的煞氣瞬間外放,三丈之內皆可察覺。
書肆內外的嘈雜聲忽然間消失了。
程咬金皺了皺眉,輕喝道:“默兒,休得胡鬧!”
程懷默收回目光,恨恨地吐了口氣。
程懷亮和程懷弼走上前來,眉飛色舞地講述著書中遭遇,全然不顧在一旁黑臉的程懷默。
“爹,你說世界上真的有仙家勝地麽?”程懷弼問道。
程咬金瞟了一眼金源保,肯定道:“當然有!”
程懷亮興奮道:“那我們有機會長生不老麽?”
程咬金心裡咯噔一跳,似乎忽略了什麽。
進入閱覽間後,一開始他被那手持匕首的老頭掏心後,就以為自己死了,所以並沒有關注《誅仙》裡的劇情。
他以為只是自己魂遊天外之後來到了另一個世界,他滿心都是恐懼、悔恨、不甘、迷茫,根本沒有關注後來的張小凡。
經程懷亮提起,程咬金想起後來那個世界裡的人就是在修仙,在尋求長生之法!
見爹爹沉默不言,程懷亮湊近小聲道:“金掌櫃肯定知道方法。”
程咬金眉眼微跳,眼珠子轉了轉,並沒有繼續話題。
與金源保告別之後,在回府的路上,程咬金對身邊三人道:“從今往後,我們每天必須去金家書肆看書。”
“好!”三人齊聲應道。
“默兒,你去打聽清楚金掌櫃的喜好,務必投其所好,拉攏與他的關系!”
程懷默點頭:“是!”
似忽然想起什麽,
程咬金問道:“你們三人分別獲得了什麽機緣?” 程懷亮搶道:“爹,我依然獲得了力量,上一次剛開始增長了兩倍,後來慢慢滑落了一大半,而這一次感覺在前面的基礎上隻增大了一倍,只是不知道會不會下滑!”
程懷弼:“我倒沒什麽,只是感覺比以前看東西清楚些了,還是不錯的。”
程咬金點點頭,看見程懷默情緒低落,問道:“你怎麽了?”
沉默了一會兒,程懷默才呐呐說道:“跟第一次看書一樣的感覺,據我估計還是提升的酒量……”
……
……
金家書肆依然火爆,屋內座無虛席,屋外一條長龍通向街角。
即便是到了中午,也沒有一個人離開自己的位置,要麽餓著什麽也不吃,要麽自家娘子給送些饅頭吃食。
估摸著現在時間有十一點過了,唐朝的飲食似乎不怎麽合胃口,金源保也不知道吃什麽,百無聊賴之下,開始在木櫃台面那一遝白紙上寫寫畫畫。
記得剛剛穿越到唐朝的時候,身上總共只有幾枚銅錢,窮得連饅頭都吃不起。
後來胡小松的開門營業第一單,賺到了二十錢,王掌櫃和長孫衝的支援以及胡小松的再次光臨,身上的銅錢飆升到七十六錢。
在之後與程懷默拚酒贏了一兩金子, 那就是十貫七十六錢。
接著生意開始越來越好,杜荷的那一箱金幣讓自己成為長安小富,存款達到兩萬多貫。
程懷默再次輸掉拚酒又輸給了自己四百多兩黃金,那就又是四千多貫。
剛才程懷默送了一箱珠寶來,起碼值一兩萬貫。
除去送給胡小松的一袋金幣,現在自己的存款也不低於四萬五千貫!
打開木櫃台後的木門,最底層亮閃閃的金幣珠寶閃得眼睛疼。
在長安城買一座普通的曰字型宅院,也就四五十貫,金源保現在的錢,能買一千座了呢!
有錢人的感覺真好啊!要不我先買幾十坐宅院屯起來?
“金掌櫃,你好啊。”頭上忽然傳來一個男聲,抬起頭,卻是那個絡腮胡。
金源保趕忙把木門關上,站起身問道:“有事?”
看著這個絡腮胡,總感覺有些奇怪。
“金掌櫃是吃不慣長安的食物麽?”
金源保心裡一驚,道:“何出此言?”
絡腮胡輕笑了一聲,目光灼灼地盯著眼前之人:“一般來講,每個地方飲食習慣都有所不同,不知金掌櫃是從何處來?”
金源保摳了摳臉,面有悲色:“我就是本地人,前不久爹娘才雙雙離世。”
“哦?”絡腮胡眨了眨眼,似乎有些不信,但上下來回打量了金源保幾眼之後,皺了皺眉,也沒再繼續問下去。
看著重新坐回木登上的絡腮胡,金源保偷偷舒了口氣。
怎麽感覺什麽都能被他看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