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給方蔣氏跟金姨買的,馮輕另外又給秦淑芬選了一匹。
旁人都有,方錚自是不能讓自家娘子沒有。
他給馮輕選了一匹藕荷色的。
秦淑芬圍著布料子轉了好幾圈,眼睛都看花了,剛要伸手,卻被方蔣氏給拍開了,“你還沒洗手,滿手的油,別把料子給摸髒了。”
說完,方蔣氏又是一陣心疼,“怎買了這麽多?哪裡穿的完?”
料子還這麽好,她平日裡做飯洗衣裳啥的也舍不得穿這麽好的衣裳,方蔣氏又想讓方錚將這料子給退回去了。
“娘,這大過年的,咱要上門去退這布料,那布莊掌櫃的肯定得哭。”總不能讓布莊掌櫃的覺得他的鋪子一年到頭有人退貨吧?
若是前幾年,方蔣氏可管不著布莊掌櫃的怎麽想,她肯定是要去退的,不過如今她兒子是這梁州知州,是梁州父母官,她這個父母官的娘總不能帶頭扯兒子的後腿。
趁著方蔣氏出神考慮時,馮輕抱著她的胳膊,晃了晃,撒嬌,“娘,你跟金姨穿這幾個顏色肯定好看,衣裳多了也不怕,咱一天換一身。”
馮輕始終相信,女人不管多大年紀都愛美。
果然,方蔣氏表情松動了,雖然她嘴上仍舊不承認,“一天一身那成啥了。”
“娘,你問問金姨,那宮裡的娘娘們一天可都換好幾身衣裳呢。”馮輕另一手拉著金姨,她討好地朝金姨笑。
金姨被馮輕這小模樣惹笑了,她點頭,“一天起碼三身衣裳,甚至更多。”
“咱就是平頭老百姓,怎能跟宮裡的娘娘比?”方蔣氏拍著馮輕的手,笑著反駁。
“那怎麽不能比了?”馮輕抬了抬下巴,“娘跟金姨以後就是方府的老夫人,不光是每天都要換兩身衣裳,還要每天都有丫鬟給你捶腿捏肩。”
“那可不成。”方蔣氏搖頭,這回卻是真的拒絕了,“我這大半輩子都在家裡地裡忙活,要是讓我閑著給人伺候,我渾身都不舒坦。”
這種場景馮輕試探著跟方蔣氏說過好幾回,方蔣氏也回回都拒絕,馮輕是知曉方蔣氏真的不願過那種養尊處優的日子。
既然如此,馮輕也改了口,“那到時咱家就雇兩個丫鬟兩個小廝。”
這人只要不動,被人伺候著,身子就容易不好,既然方蔣氏願意自己動手,既自在,也能鍛煉身子,不是壞事。
馮輕轉頭問方錚,“相公你覺得呢?”
“娘跟娘子決定便好。”這些家務事方錚很少摻和。
“乾娘說呢?”馮輕又問一直含笑站在旁邊的金姨。
金姨愛憐地點了點馮輕的腦門,“我覺得怎樣都好。”
如今的日子已經是金姨做夢都不敢想的幸福了。
此事就這麽定下了。
馮輕注意力又回到布料上,她給秦淑芬買的是桃紅色的細棉布,秦淑芬一直喜歡紅色,各種紅色都成,馮輕早前就發覺了,秦淑芬衣裳不算多,不過也有四五身了,其中兩身紅色,秦淑芬就那兩身紅色來回換著穿。
這回的桃紅色正合秦淑芬的意,她這段日子沒怎麽出門,臉白了許多,穿上這桃紅色就更顯臉白。
秦淑芬抱著布料蠢蠢欲動,她恨不得將方蔣氏跟金姨扒拉開,好單獨將馮輕拉到一旁,仔細跟馮輕說她想要啥樣的衣裳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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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輩為先,馮輕肯定要先緊著方蔣氏,她先跟秦淑芬說:“二嫂,等下午我給你畫兩個衣裳樣式,你選一下,到時我給你做。”
生怕馮輕拒絕,秦淑芬直點頭,“好,好。”
秦淑芬沒好氣地白她,“哪裡好了?你就不能讓你三弟妹歇歇?”
秦淑芬嘿嘿的笑,就是不接口。
她是知道馮輕做的衣裳有多好看,那些款式都是她不曾見過的,穿在身上美的她夜裡都能笑醒。
“娘,我不累,我也喜歡畫這些。”馮輕又晃了晃方蔣氏的胳膊,“娘,我跟金姨都想好了要給你做的款式。”
方蔣氏的衣裳款式不能太花哨,馮輕跟金姨想了許久才定的樣式。
“娘不著急,娘還有好幾件衣裳都沒怎穿,三郎在家,你就好好陪著他。”馮輕越是乖巧,方蔣氏就越心疼她。
“好,我聽娘的。”
馮輕給方蔣氏跟金姨各買了三匹。
既然不打算就做,方錚便聽了馮輕的指示,將布料收起來。
幾個孩子年前已經做了好幾身,都還沒穿完,這回就沒給他們再做。
金姨年前也給方二郎做了兩身衣裳,方錚的自然是馮輕做,男子的衣裳不用多,夠穿就成。
有了新衣裳,還有新釵子,最高興的莫過於秦淑芬了,她心裡高興,就難免比平日勤快些,等方二郎跟文硯他們都吃完,秦淑芬卷著袖子,主動開口,“娘,今天的碗我洗,一天的碗我都洗。”
“就該你洗。 ”方蔣氏叮囑了一句,“給我洗乾淨點。”
“知道了,娘你就放心吧。”
“我要是能真放心就好了。”每回秦淑芬洗碗刷鍋,等下頓方蔣氏做飯時,總忍不住罵她。
這樣一家子在一起真好,馮輕一會兒將頭歪在方蔣氏肩頭,一會兒又歪在金姨肩頭,親昵之情顯而易見,兩位老人也都忍不住拍拍她的手。
站在一旁的方錚難得沒有心生醋意,牽著團子,靜靜看著家裡的三個婦人。
團子難得乖巧地沒要跟他奶搶娘。
不過這種乖巧沒撐住多久,團子就忍不住了,他想睜開方錚的手,朝馮輕撲過去,方錚輕巧地捏著他的手心,讓他動不了。
“爹。”團子委屈地叫。
“你若是去寫幾個字,你娘定會讚你。”小不點自然不是方錚對手,方錚隨口說。
團子注意力瞬間被轉移,“那我去寫給娘看。”
方錚松開手,團子屁顛屁顛跑了。
等團子再回來時,手上拿著一張宣紙,上頭滿滿的字。
團子寫字進步著實快,也有方錚幾分風骨了。
“娘,我寫好了。”團子踮著腳,小手抓著宣紙兩側,他出來的著急,小手又沒個準頭,兩側的字被他糊了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