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輕咬住了舌頭,疼痛讓她清醒許多,她拍拍胸口,有些後怕地攥著方錚的手,“相公,幸虧你方才提醒了我,否則,我——”
“娘子,有為夫在,你不會有事。”方錚打斷馮輕的設想。
“那現在怎麽辦?”馮輕握緊方錚的手,如今再看,這話的確是有些妖異,不管當年害人的是不是跟這一樣的,馮輕覺得還是銷毀了的好。
“娘子離遠些,為夫來處理。”方錚將自家娘子拉著往後退,一路往回走,待這濃鬱的香味不再往鼻子裡竄時,方錚這才安慰地摟著馮輕的腰,“娘子先回去,為夫去去就來。”
當年他還小,雖聽說了處理法子,卻也沒關注後續,不知道燒完之後,那香味多久才能徹底散開,方錚不願自家娘子冒險。
“相公,我在這裡陪你。”不確定方錚是安全的,馮輕心定不下來。
“那娘子你再站遠些。”方錚又將人拉著往回走了一小段路,直到河邊才停下。
兩人往回走的時候,路上也遇到要上山的村民,方錚將猜測跟村民提了幾句。
年長些的村民都經歷過十多年前的那場變故,哪怕是方錚猜測的,村民也不敢再進山了,急忙往回跑。
此事太大,很快在村子裡傳開。
方蔣氏正在院子裡剝花生,小玉蹦跳著進來,要找她輕姐姐玩。
聽了方蔣氏說方錚跟馮輕去了後山,小玉叫了一聲,“後山?輕姐姐可不能去後山,後山有殺人花。”
當年那事發生時,方錚尚且都記不清楚,小玉就更沒印象了,她只是在村裡亂竄的時候聽了一耳朵。
小玉還意識不到事情的嚴重。
“啥花?”方蔣氏剝花生的動作一頓,一時沒想起來當年的事。
“就是殺人花啊,江伯說了,那殺人花可以讓人聞了就醒不過來了,輕姐姐可不能去,我去找輕姐姐,讓她快些回來。”
話落,小玉轉身就要朝後山跑。
“站住。”哪怕過去的再久,平日也不會想起,一旦記憶被翻出來,就會無比清晰,方蔣氏至今都忘不了那些村民嘴角帶著的古怪笑容,及永遠不再睜開的眼睛。
那都是鮮活的命,前一天還跟她有說有笑的。
太過驚駭,方蔣氏猛地起身,腳邊的簸箕被踢開,裡頭的花生撒了一地,方蔣氏也顧不得撿,上前就拉住小玉,“你先回去,千萬別去後山,我去找三郎跟他媳婦。”
方蔣氏呼吸急促,抓著小玉的手微微發抖,她有些語無倫次地開口,“你,你聽到你江伯還說了啥?有沒有人被那害人的花給熏暈了?”
“沒有。”小玉搖頭。
方蔣氏胸口的那口氣還是沒提上來,“算了,我自己去看看,小玉,你快回家,門窗關好,等你娘讓你出來你再出來。”
“哦,那我就先回了,等輕姐姐回來我再過來。”
“好。”
小玉離開後,方蔣氏朝後山衝過去,跑的太急,鞋子都掉了一隻,她無暇回頭撿,腦子裡那些沉睡的村民臉龐不停地閃過,很快又換成了方錚跟馮輕。
方蔣氏邊跑邊問路邊的村民,“你們看到我家三郎跟三郎媳婦了嗎?”
三郎跟他媳婦已經去了後山好一陣了,方蔣氏還知曉馮輕就是為了去采花,這也是方蔣氏最擔心的地方,這兩個孩子都還小,尤其是三郎媳婦,根本不知道後山還有這種害人的東西,萬一三郎媳婦碰到了那可怕的花可怎辦?
“方家嫂子,你別急——”後頭,一個婦人撿了方蔣氏的鞋子,跟上去,想解釋方錚跟他媳婦沒事。
她家老頭子就是被方錚提醒了,
才沒去後山的。無奈方蔣氏跑的太快,這婦人緊趕慢趕也沒追上。
“哎,方嫂子那腳都破了,你看看這一路的血腳印。”婦人加快腳步,“她怎都不聽我把話說完?”
凡是在家的村民,都湧了出來,有些大膽的會往河邊走,但是仍舊不敢靠近後山的,方蔣氏跑這一路,遇到了不少村民。
“蔣嬸子,你這是幹啥?”一個藍格子衣裳的年輕婦人端著盆,她一眼看到方蔣氏腳底的血印子,“方才三郎媳婦還怕你擔心,讓我去你家跟你說一聲呢。”
方蔣氏腳步一頓,“二波媳婦,你說三郎媳婦跟你說話了?”
二波媳婦點頭,“是啊,三郎媳婦就在山腳的河邊。”
胸間那口氣猛地就吐了出來,方蔣氏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可嚇死我了。”
這兩孩子怎這麽不讓人省心?
要是年紀還小,她定是要狠狠收拾一頓這兩孩子的。
“沒事,三郎媳婦正等在河邊呢,三郎進山去了。 ”二波媳婦又來了一句。
“啥?”方蔣氏被驚的想爬起來,可是方才已經卸了所有力氣,這會兒已經再無力氣起身,“他怎還進山了呢?他身子還沒好。”
方蔣氏捶著大腿,哭道,“他是要氣死我這個娘啊!”
“嬸子,你別急,三郎不是一個人進去的,魯莊也跟著進去了,他們都捂著口鼻呢。”二波媳婦解釋道。
“那也不成,我這就去叫他回來。”方蔣氏朝二波媳婦伸手,“來拉我一把。”
“嬸子,你這腳上太嚴重了,不能再走了,我去給你找雙鞋子來。”二波媳婦看著方蔣氏血肉模糊的叫,沒有答應方蔣氏。
方蔣氏又要自己起身。
“娘,你怎麽來了?”那頭,馮輕隔得老遠,就看到方蔣氏了,她急忙跑過來,“怎麽傷成這樣?”
馮輕心疼地抬著方蔣氏的腳,腳底傷口處嵌滿了小石塊,抬起腳時,血還在一滴滴往下落。
“娘,你是不是擔心我跟相公了?”馮輕心疼地用袖子擦拭方蔣氏腳底的血跡,“我跟相公都沒事的,娘,你別擔心,我背你去看大夫。”
說著,馮輕蹲在了方蔣氏身前。
“沒事,就是看著嚴重,我不疼。”沒確定兒子安全,方蔣氏是不會離開的,她拉著馮輕的手,“三郎是不是又不聽你勸了?這事輪得到他嗎?就他那身子,能撐得住?”
哪怕再急,方蔣氏也沒失去理智的責怪馮輕。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article_title?}》,微信關注“優讀文學”看小說,聊人生,尋知己~)書友們快關注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