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刀疤男人看來,宋鏢師太過目中無人了,他甚至忘了心裡的害怕,攥著鐵棍,做出往前衝的姿勢,同時大喊,“兄弟們,給我上,這裡是我們的底盤,他們不敢殺人。”
那幾個兄弟本來有些退縮,可刀疤男人都上了,他們這麽看著也不好,幾人相視一眼,大叫一聲,一齊湧了上去。
宋鏢師四人分別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他小聲提醒方錚,“方公子,你自己小心些。”
這幾人往常欺男霸女,也習慣跟人動手,那些百姓哪裡是他們的對手,欺負慣了人,對上宋鏢師他們,這幾人哪怕心裡有懼意,可長久的狂妄還是讓他們忘了害怕,幾人拿著各自手裡的武器就衝上去。
等其他人被宋鏢師打掉了武器,又一腳踹飛時,這幾個混混才發現刀疤男人竟然沒跟著一起動手,反倒是後退。
“老大?”幾個兄弟不敢置信地看著刀疤男人。
刀疤男人原本想試試宋鏢師幾人的本事。
可人家四人連武器都不用,赤手空拳就撂倒了自己的幾個小弟。
刀疤男人那裡還敢橫?
“有本事你們就在這裡等著。”在小弟面前丟了臉固然是讓他這個做大哥的臉面掃地,可面子哪有性命重要?
刀疤男人色厲內荏地威脅完,掉頭先跑了。
幾個小弟本來就被踹的不輕,見此,自是不敢再留,也都捂著痛處,一瘸一拐地離開。
最後就剩老太太的兒子,那個猥瑣男人。
這猥瑣男人倒是也想跟著跑,只是方才被宋鏢師不留情的一腳踹的現在都起不來,他撐著雙手往後退。
宋鏢師最厭惡這種欺軟怕硬的東西,他氣不過,上前,又是一腳。
彈了彈袖子,宋鏢師皺眉,“對付你這種人,我都擔心臟了我的腳。”
李師傅三人也上前,他們看著男人就跟看一堆廢物似的,想著方才那對可憐的老夫婦,再看看眼前這個爹受了傷,絲毫沒放在心上的猥瑣男人,李師傅直接給了他一拳。
另外兩人也一人給一腳。
不過他們下手也有輕重,沒有傷到他筋骨,不過也是夠他疼幾天的。
這男人疼的都失聲了。
眼看方錚也上前幾步,猥瑣男人眼睛一閉,倒了下去。
他覺得自己裝暈或許能逃過一劫。
果然沒聽到腳步聲。
猥瑣男人悄悄睜開一隻眼,然,下一刻,一隻腳直接踩在他的胸口,還用力碾了碾。
男人眼睛一翻,這回真的暈過去。
宋鏢師摸了摸胸口,覺得有些疼。
他沒想到方錚看著溫和有禮,動起手,不,腳來卻能毫不留情,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而後,宋鏢師四人眼睜睜看著方錚從荷包裡掏出幾個銅板,隨手扔在猥瑣男人臉上,等方錚轉身走時,宋鏢師悄悄數了數,一共五個銅板。
很好,五個人,五個銅板。
宋鏢師朝方錚抱拳,“佩服。”
方錚微微仰著下巴,用看死物的目光看向地上的人,淡聲說:“我們都是心有底線的人,打人是該付醫藥費的。”
“方公子說的是。”宋鏢師幾人暗笑,紛紛讚同地說。
馮輕努力憋著笑,她朝方錚走過去。
“相公,見著有份,要不我也給他一腳,再付一個銅板吧。”馮輕是真想狠狠踹一腳的。
莫說這麽大年紀還遊手好閑,就是眼睜睜看著生養他的爹娘受傷卻無動於衷這種行徑就足夠讓人惡心的,一腳根本不夠。
方錚卻牽著自家娘子的手,擋住她的視線,笑道:“莫髒了娘子的腳,方才為夫用了力,替娘子踹過了。”
既然方錚這樣說了,馮輕也沒糾結,她皺著鼻子,“相公,咱們走吧,等下個村子再找水喝。”
“好。”
幾人不再耽擱,繼續趕路。
經過這個村口時,馮輕注意到好幾個村民正伸著頭往這邊看。
這幾個村民看著方錚幾人時眼裡都帶著光,顯然是注意到了宋鏢師幾人方才的所為,他們很興奮,也覺得這幾人活該,若是可能,他們恨不得也上去,一人給他們一下。
這些人整日在村子裡偷雞摸狗也就算了,竟還時常調戲村裡的閨女小媳婦。
害的那些閨女小媳婦都不敢在村裡的路上多走。
村裡也有媳婦被調戲了,忍不了,跟他們打架的,可他們成群結黨的,不光是跟本村的那幾個稱兄道弟,還跟隔壁幾個村裡的都認識,那些老實人哪裡是他們的對手,久而久之,也就只能吃啞巴虧。
他們挨打,村裡人自然高興,其中有個大嬸熱切地看著馮輕,問:“這位夫人是不是要喝水?我家就有熱水,要是你們不嫌棄就上我家喝點。”
馮輕先看向方錚,“相公想喝嗎?”
方錚垂首,看著娘子有些發白的唇瓣,朝婦人點頭,“多謝嬸子。”
“客氣啥, 你們跟我過來吧,我這就給你們燒水去。”
這大嬸家離村口不遠,跟之前那老伯家隻隔了四家。
大嬸讓幾人進院子。
她原本也是不好意思開口的,不過宋鏢師幾人替他們出了氣,大嬸也高興,她家的雞都被偷過好隻了。
“家裡有些亂,你們別嫌棄,快坐,我這就給你們燒水。”大嬸將幾人讓進來,給幾人端了凳子出來,順便還端了一盤葵花籽跟花生,“這是我自己炒的,你們嘗嘗。”
方錚跟宋鏢師他們坐著,馮輕起身,去灶房,看有沒有能幫的上的。
這大嬸沒想到馮輕還懂灶房這些事,離近了看,她才發覺眼前的人比遠看著還好看,看這皮膚,跟剝了殼的雞蛋似的,看頭髮,烏黑的,最好看的還是這雙眼睛,亮晶晶的,笑的時候彎彎的,讓人心軟的跟什麽似的。
這位大嬸喜歡馮輕,也願意跟她多說說話。
馮輕得知這大嬸早年喪夫,一個人將兒子拉扯大,兒子在齊州城裡做活,本來打算大年初二回來的,沒想到下了這麽大雪,兒子讓人捎信回來,說是乾脆留在齊州城裡除雪了。
齊州知州召了不少勞動力除雪,乾一天給五十個銅板,還包兩頓飯。
大嬸想兒子,這幾天總會往村口多走走,想著萬一兒子回來,她也能第一眼看到。
沒想到兒子是沒遇到,倒是看到了讓她叫好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