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大佛腳下,滾滾流水東逝水,炎陽高懸日當頭。
張達起身虛空踏步向遠處的小鎮的方向走去。
張達重新掌握了精氣神同調後,心情大為舒爽,想去小鎮上暢飲一番。
雖然,私人空間存儲著豐富的美食。
但是,張達還是想嘗嘗當地菜。
若是有什麽好菜,也可以在美食譜上增添一道名菜。
修道亦修心,父親身體好轉,張家的血脈亦後繼有人。
現在的張達念頭更是通達。
既然來紅塵走一遭,循著心性行動便是。
……
百味閣,二樓。
張達點了一桌好菜,配上二十年的女兒紅,細嚼慢咽,滿足口服之欲。
雖然味道還是不如私人空間中的珍饈百味。
但是細細品味著杯中酒水,聽著百味閣內的小曲,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沉寂在這種紅塵宣泄之中,卻有一種別樣的感覺。
這時的張達還不知道他經歷了“五劫·生劫”後,靈魂正處在一種升華階段。
若不是“五劫·老劫”提前降臨,這種靈魂升華的跡象會更加明顯。
所謂小隱隱於野,中隱隱於市,大隱隱於朝。
這是隱士的三種精神境界,同樣也對應著修道者三種境界。
1、看破人生,與世無爭,所以有人解甲歸田,這是小隱。
2、隱居在喧鬧的市井中,視他人與嘈雜於不聞不見,從而求得心境的寧靜,這是中隱。
3、在朝為官,面對塵世的汙濁、傾軋,勾心鬥角卻能保持清淨幽遠的心境,不與世爭,不與世濁,悠然自得的生活,這才是歸隱的最高境界,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隱士。
身處紅塵,心靈澄澈,放得自我。
……
“大爺行行好,給點吃的吧。”一名年方九歲左右蓬頭垢面的小男孩正帶著比他矮了一個頭的滿面汙漬的小女孩在百味閣一樓中行乞。
那名被乞求的江湖漢子,露出一股不耐煩的神情,冷聲道:“滾開。”
小男孩是個識趣的人,見江湖漢子臉現不耐煩之色,急忙轉身向另一桌。
在不斷地乞求下,終有人心生憐憫,賞賜下了一個饅頭。
小男孩露出一抹欣喜的神情將手中的饅頭交給身後的小女孩,說道:“孔慈,你吃。”
小女孩接過饅頭,似乎餓極,瘋狂地啃咽著,忽見小男孩面現渴望之色,不由停止吞食,將手中的饅頭掰下半截遞給小男孩,說道:“秦哥,你也吃。”
小男孩也沒有拒絕,接過半截饅頭,朝著孔慈笑道:“謝謝妹妹。”
“你們兩個小乞丐,怎麽又跑進來了?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訓你們。”一名小二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
兩人見此,急忙向外跑去。
那名小二顯然非常清楚兩名小孩的路數,疾步擋在門前,一把抓住那名孔慈的長發,“這次我看你們往哪裡跑?”
“痛痛痛……”
“嗚嗚……”
孔慈嗚嗚地哭泣了起來。
那名小男孩鼓起勇氣,掄起小拳頭向小二衝了過去,猶若一隻小狼狗,暴喝道:“放開我的妹妹。”
小二冷冷一笑,右手悄然伸出道:“就你這小樣,還想在我面前班門弄斧。”
“李阿牛,你何苦為難兩個小孩。”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朝著小二,勸道:“這世道都不容易,放了他們吧。”
李阿牛聞言,露出一抹為難的神情,說道:“杜先生,我也是打工的,老板吩咐的事情,我也得照辦啊。”
“若是影響了百味閣生意,我也吃罪不起。”
“我也上有老,下有小。”
杜先生頗為理解地點點頭,說道:“這次就看在老朽的面上放過他們吧,我想你的老板還是會給我幾分薄面的。”
李阿牛松開雙手,朝著杜先生說道:“多謝杜先生體諒。”
李阿牛朝著兩名小孩說道:“下不為例。”
小男孩拉著孔慈走向杜先生,拱手謝道:“多謝老先生解圍,我們兄妹倆在此謝過老先生。”
杜先生似乎頗為讚賞小男孩的知禮儀,問道:“你讀過書?”
小男孩回道:“家父曾教導一二。”
杜先生沉吟幾許,從手中拿出三枚銅板,說道:“老朽慚愧,能幫你們的就只有這些了。”
小男孩接過三枚銅板,帶著妹妹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此恩,秦霜必銘記心頭,日後必定報答恩公。”
一眾江湖人士見這小男孩說話如此可愛,不由紛紛大笑起來。
“這小孩有意思。”
“看來也是家道中落的良人子弟,可惜了,這個世道。”
……
杜先生擺了擺手,說道:“不用如此,去吧。”
……
張達看著一幕,不由對這兩個小孩起了興趣,心裡道:“這小男孩叫做秦霜,那名小女孩叫做孔慈,難道他們就是未來的秦霜和孔慈。”
張達思慮道:“若是我不收留他們,他們的未來又會怎樣?”
這個念頭悄然閃過,隻當是一次偶遇罷了。
……
當張達結完帳,走出百味閣之時,已經是午後。
張達緩步走在大街上,向著天下會的方向走去。
出了小鎮,行至一處破廟。
忽而,張達聽到咒罵聲、痛呼聲、哭泣聲。
張達循聲走去,透過破舊的窗戶細縫,只見三名滿面油光的乞丐正在抽打著二十名小孩,百味閣見到的秦霜和孔慈亦在此列。
“范長老,這批貨色資質太差了,只會沿街乞討,偷盜技藝方面不曾有滴點長進,我看還是將其打殘,或許才能乞討到更多錢財。”一名眼神陰鷙的中年乞丐向著一名老神在在抽著旱煙的老乞丐提議道。
范長老冰冷的眼眸掃過二十名八九歲的小孩,目光停留在六名小女孩身上,說道:“這六名小女娃稍微梳洗一下,將之賣到青樓,應該能獲得更大的收益。”
陰鷙乞丐恭維道:“還是范長老英名,我這就帶她們去梳洗一番。”
范長老頓了頓,凝視著陰鷙乞丐,沉聲道:“吳仁,處子才有價值,你莫要再犯渾了。”
吳仁一驚,收起心中的那些齷齪念頭,拱手道:“范長老放心,這些寶貝兒我一定會好好照料的。”
范長老點點頭,吳仁帶著六名小女孩向不遠處的小溪走去。
接著,范長老看向剩余的十四名小孩,朝著另一名中年乞丐說道:“兩隻腿要走路,至少留一隻胳膊,其余地方你看著辦。”
那名中年乞丐獰笑著點點頭,緩步走向一名小男孩,右手抽出一把匕首,雙手比劃著,“乖,師父賜予你生存之法。”
那名小男孩看著獰笑的中年乞丐,恐懼地向後退去,“師父,徒兒知錯了,徒兒一定努力練習偷盜技藝,獲取錢財孝敬你老人家。”
中年乞丐搖了搖頭,說道:“你資質太差了,師父也不會在逼你練習技藝了,忍一下,立馬就過去了……”
“嘭……”
張達踢開大門,神情冰冷地走了進去,銳利的眼眸凝視著兩名乞丐,冷聲道:“我本冷漠,奈何也看不下去你們這種畜生行徑。”
中年乞丐回首看向張達,比劃著手中的匕首,獰笑道:“小子,你敢管我們丐幫的事情。”
張達冷笑一聲,意念一動,中年乞丐手中的匕首往直接的面門插去。
“啊……”
中年乞丐倒地痛呼起來,聲音漸漸微弱起來,不出幾息就沒有了呼吸。
范長老神色大驚,看著陡然自裁的中年乞丐,知道今天遇到高人了,立馬伏地叩首道:“前輩饒命,我們這也是奉命行事,丐幫幫主謝無毅那畜生立下的規矩,我們也不敢違背。”
張達冷笑道:“畜生才聽從畜生的吩咐,既然你是畜生,還有何資格向我乞求活命。”
張達意念一動,狂暴的念動力直接絞碎范長老的大腦,令之七竅流血而死。
……
張達若有所覺地看向廟外不遠處的小溪,意念一動,那柄匕首猶若流星一般射向吳仁後腦杓。
張達看向驟逢大變的秦霜一直面色沉穩的坐在一個角落,心裡道:“此子心性沉穩,若是好生教導,確實是一個難能可貴的人才。”
張達指向秦霜,說道:“你去將那六名女娃帶過來。”
秦霜凝視著張達看了一會,順從地走出廟門,將六名小女孩帶了進來。
張達點了點頭,看著二十名小孩,說道:“本座是天下會幫主雄霸,正在招收門徒,你們可願意隨我回天下會。”
秦霜聞言,立馬拉著孔慈跪了下去,說道:“雄幫主對我等有活命之恩,我等願侍奉雄幫主左右,永不背叛。”
張達更是欣賞秦霜,心裡道:“此子年紀雖小,卻有此見識,加之心性沉穩,心智早熟,難怪雄霸會收他做大弟子。”
其余小孩如是模仿,但在張達眼中還是少了秦霜那一份靈性。
張達擺了擺手,說道:“都起來吧。”
二十名小孩起身恭敬地站立一旁,顯然早已經被丐幫教導過。
張達點了點頭,說道:“你們跟著我,相互扶持,別落伍。”
張達說完話,就大步向小鎮來路走去。
二十名小孩不比他,此去天下會路途遙遠,還需購買代步工具,雇傭馬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