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徐蘭英過來之後,鎮上的馬路集市越發的紅火起來,幾乎每天都會有新人加入。
鎮上國營菜市場的員工下班後看了,還嘻嘻哈哈的對著菜販子們指指點點的,一點都沒有危機感。
也難怪,他們是國營職工,不管菜賣出多少,每月的薪水都是固定的,他們才不管什麽競爭的事。
國營菜場不關心競爭,可向濤是有遠見的人居安思危,眼看著賣菜的越來越多,他也怕再有賣活魚的過來。
人家來擺攤,他又不能將人家趕走,這種缺德事他做不出來。
鎮上的小飯館,就成了他首選的目標。
於是他在每天來回經過飯店的時候,都會在店門口歇歇腳,然後再給店經理金開運散一支煙,和他聊上幾句。
有時還會給飯店的服務員,廚師送上些鄉下的新出的蔬菜螺螄之類的,日子久了,向濤和整個飯店的人變得非常熟悉。
以至於金經理隻要上班,他會掐著點的站在店門口,等著向濤過來聊幾句。
終於有一天金開運發話了,他讓向濤每天給他送十斤黃鱔,再送二十斤各色蔬菜過來,價錢嘛隨行就市,絕不會虧待他的。
“謝謝;謝謝”樂的向濤直接就把手上剛開封的整包煙遞到金開運的手上。
第二天,向濤就按照前一天的約定,給飯店將需要的給送去了。
蔬菜類的全部都是最鮮嫩的,沒一張發黃的葉子,還預處理過了,拿來水裡在衝洗下就能入鍋,以方便飯店的員工。
分量更是沒的說,不但一兩不缺,每樣還多出半斤,說天熱萬一蔬菜曬蔫了,會減分量的。
此舉深的金開運的好評,他力讚向濤是個能做大事的人,心裡也對向濤高看了好多。
回到攤位,向濤看到他隔壁的徐蘭英面有憂色,還問了她:“家裡遇上困難了?”
徐蘭英說是男人的病有反覆,需要住院,說完她才長歎一聲,面露苦笑,說錢都花光了,就是去醫院也是沒錢買藥,就在家等死吧。
向濤看她可憐,也深為同情,就開始想怎麽能幫上這一把。
“徐姐,我借你點錢吧,也好讓老哥緩過來。”
“不借了,家裡已經借了一屁股債,再借都還不起了。”徐蘭英還苦笑說:“我男人是晚期,還擴散了,再多的錢也改變不了最後的結局。”
錢都不能幫上忙,向濤也隻能無奈了。
一連幾筆小生意,歇下來的向濤還在想徐蘭英的事,想來想去,隻有把自己給鎮上周渡飯店送菜的事讓給她,好讓她每天多掙幾塊錢,好讓她男人多活幾天。
“徐姐我給你說個事”向濤就把自己的想法給說了。
隨後又以一個老於世故,洞察人心的眼光審視著她。
讓出點送菜的生意,對向濤來說沒啥損失,他想借此看看徐蘭英有什麽反應,來應該辨別她的為人,後邊就知道該怎麽和她交往了。
就看到徐蘭英臉色多變,先是欣喜,再是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拒絕了。
“兄弟,這條生意路子是你向濤找來的,我就是在困難也不能搶別人的生意啊。”
“這個女人明事理”向濤對徐蘭英是愈加欽佩。
好一番說辭,才把徐給說通了。
收攤後向濤帶著她去了周渡飯店,找到金開運,向濤把自己的想法都給老金說了。
金開運像是第一次認識向濤似的,盯著他看了許久。說:“你可要想明白了,
這就是錢,一天不多,十天許多,你舍得嗎?” “舍得!能幫上徐姐的忙就行,再說也沒幾個錢不是。”
向濤心說我心裡揣著的發財大計多得是,那會在乎這一點點小錢。
金開運:“既然你有這份好心,我又怎麽會壞了你的好意,就這樣吧。”
事情說定了,徐蘭英千恩萬謝的走了,還說自己家現在缺錢,無以為報,等家裡寬松了,一定厚報之類的客氣話。
盡管沒啥實際到手,向濤還是滿意徐蘭英的態度。
金開運愛惜的看著向濤:“小家夥,你讓我刮目相看。”
向濤笑稱,自己硬的不怕,軟的不欺,可憐人;自己能幫忙的就幫上一把。
“好好,好人我是一定要幫忙的,我豁出這張老臉,也要幫你再介紹幾家飯店送貨的門路。”
第二天早上,向濤照例要去河溝裡收魚收黃鱔。
現在生意擴大了,再加上他每天索取,河溝裡的魚獲日漸減少,他摸下網下籠子都要走好遠,時間也比過去長許多。
向濤也知道,想要日後成就豪富,現在就要更加辛苦,這是沒有辦法的事。
越走越遠,向濤在村外的河溝邊放釣甲魚的鉤子時,一個沒在意就滑到河裡去了,無意間還摸到一個已經嚴重鏽蝕的小鐵盒。
這個小鐵盒看上去有小孩巴掌大小,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壓手。
想打開看看裡邊到底有什麽,結果蓋子與盒子都沾在一起了,怎麽弄都打不開。
向濤就把小鐵盒放進魚簍李,等回家後在想辦法打開。
向濤等回家後看到奶奶串門去了,他拿了菜刀一陣劈砍,撬開後,盒子裡邊的金光差點亮瞎了他的眼睛。
竟然是四根小手指大小的金條,“這是民國時期的小黃魚?”
再看了金條上的字跡,向濤能確定這就是當時十兩一根的金條。
向濤估計這應該是早年運動時,有富裕人家害怕了,偷偷把金條扔到小河裡的。
“好像村裡鎮上都沒有這樣的人家,這應該是城裡人,在夜裡偷偷扔的。”向濤還回想了下。好吧,既然都沒法還了,就便宜我吧。
借金開運的話來說,這就叫好人有好報!
要是在撿的時候有人看到了, 自己也隻能上繳了,然後換回一張寫有“拾金不昧”的錦旗回來。
向濤知道現在政策松了,也有新娘子結婚時佩戴金戒指的,這些大都是家裡老輩傳下來的,不過也有買來的。
價格大約為20塊錢一克,一個三錢重的金戒指,在民間的流通價為200塊略高一點。
那麽自己手頭的四根“小黃魚”,一根就值六千多塊,四根就是兩萬四千塊,夠自己擺小攤忙活一整年的。
原始積累有了!
向濤在家裡樂的捂著嘴哈哈大笑。
冷靜下來,向濤又想到金子在家也不會下崽,還不如變成資產收益更高。
意外之財就要有意外的用法。
向濤想找人私下裡把金條兌換成軟妹幣,想趁著現在還沒多少人想起來做生意的時候,囤積幾套門面房,將來做個包租公,在家收租子。
這是他給自己留的一條後路,將來就算是自己生意上有個閃失,也不至於重回赤貧,還能有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這也算是一個穩健之計。
再細想金條不好賣啊,這年頭大家都不富裕,萬元戶都成了上報紙的典型,有誰家能輕易拿出六千塊錢來?
還有就是,找誰幫忙,會不會所托非人,金條有去無回?抑或是事情露餡,有關部門還會找上門來。
為了穩妥,向濤還是決定先暫時把銷售金條的事暫時擱置。
“從長計議啊”向濤將四根金條;連同這份難得的愉快一起藏起來,寧可金條不賣,也絕不能讓金條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