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美琪臥室裡。
這小丫頭認起真來,當真是不同凡響。
如此一個出身富貴的美豔少女,正是愛玩的年紀。
她卻為了跟班上學霸賭氣,把一個後進生帶回家裡,進行輔導。
隻是她哪裡知道,她那一點小小學識。
又怎能輔導得了堂堂的暗影武尊?
遙想那一代武尊陸天齊,七百年間,在宇宙萬千星球中,縱橫馳騁,誰可匹敵?
他看似少年的外表,可其內心中,卻藏著多少世人根本沒機會接觸到的秘密?
咚咚咚。
趙波敲門而入。
他的手上,端著一個很精致的玻璃杯,但裡面並沒水。
“美琪小姐,余先生讓你過去一下。”
“好的趙叔叔,我這就去。”
余美琪答應完,拿筆在書上畫了幾個重點,讓陸平先自個溫習著。
待她離開後,那趙波像是脫韁了一樣,姿態自然了一些,神色也霸氣了不少。
雖然余先生不讓他插手這件事,但他覺得有義務為主人分憂。
“小同學,我問你,你處心積慮接近我們美琪小姐,是什麽居心?”
“新州余家,豈是你想高攀就能攀上的?”
“別說是你一個農村來的小子,就是新州官道上那些個有權有勢的公子哥,我們余先生照樣不放在眼裡。說翻臉,馬上翻臉,誰能奈何余家?”
“人貴有自知之明,小朋友,你可懂我的意思?”
趙波在幾句連續發問之後,臉上已現怒色。
陸平淡淡一笑:“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這房間裡,除了你還有誰?”
趙波冷哼了一聲,接著說道:
“小子,你不要以為我是在嚇唬你,你出去打聽打聽,新州余家,是什麽概念。”
“有句話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新州余威一聲吼,東山都要抖三抖。’”
“這話的意思,你能理解吧?”
陸平拿筆在手上轉了轉,幽幽地問道:
“余先生沒事兒就喜歡吼麽?莫非,他是男高音,練嗓子?”
趙波被噎的哆嗦了一下:“你是真不懂,還是裝糊塗?”
“小子,情況我已經跟你言明,該做何選擇,你自己掂量。”
趙波突然一凝神,手上猛然發力。
他手上攥著的那玻璃杯,立馬變得粉碎,玻璃渣掉了一地。
但他的手,卻絲毫無傷。
“小小把戲,也敢在我面前顯擺。”
陸平心下說著,像是看小醜表演一樣,不屑地笑了笑:
“這杯子挺貴的吧,可惜了。”
“你太不小心了。”
趙波頓時愣住了,本想借此震懾一下他,誰想他的關注點,隻是為杯子惋惜了一下。
功夫,力量,這些,他看不出來?
莫說是一個小小高中生,就是壯漢猛男看了自己單手捏碎玻璃杯這一手。
也必然會嚇的打個哆嗦。
他憑什麽這麽淡定?
‘腦袋缺根弦,鑒定完畢!’趙波頓悟後,輕蔑地一揚嘴角。
這邊,趙波在嘗試著警示陸平知難而退。
茶道室裡,余威也正在苦口婆心地做著余美琪的工作。
“美琪,交朋友也講究個門當戶對,你這個同學,實在太一般了。”
“叔叔,我隻是想幫他輔導功課,他條件越差,就能越顯出我輔導的好。”
“你學習成績突出,
我和你父母很欣慰,但沒必要,把時間浪費到一個窮小子身上吧?更何況,你這個同學,資質,條件,實在太差。” “但是他很上進呀,他還說,要考全校第一呢,我不幫他幫誰?”
“美琪,你就不想想,他絞盡腦汁接近你,有沒有別的目的?你還小,哪懂得人心叵測。你可知道,在新州,有多少人削尖了腦袋,巴望著跟我們余家攀上關系?”
“叔叔你想多了,是我主動接近的陸平。”
“……”
為了掐斷余美琪和陸平的交往,主仆二人各自為戰。
一邊是勸說,一邊是威懾。
但最終,都是無果。
余家在新州官商地位顯要,有頭有臉。
因此,余威倒也不至於采取極端的方式,去阻止余美琪與同學間的交往。
但是他心中還是頗感不悅。
雖說人生下來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但現實中,早已把每個人,劃分出了三六九等。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一個普通的窮小子,他哪有資格入得了余家的圈子?
“且再觀察觀察,見機行事吧。”
這些年,他在新州城呼風喚雨,權勢達到巔峰。
但是在處理家庭人事關系方面,卻遠沒有他在事業上的殺伐果敢。
余美琪回到臥室後,沒有接著再輔導陸平。
“走,陸平,我帶你四處走走,勞逸結合換換腦子。”
陸平欲言又止後,也沒拒絕。
倆人在碩大的別墅裡,四處轉了轉。
除了余威的臥室和另一個神秘房間外,都看遍了。
一幢足有兩千多平的別墅,堪稱一個世外桃園,娛樂室,健身房,放映廳……一應俱全。
而在客廳裡,一個顯著位置懸掛的一副畫像,引起了陸平的注意。
走近一看,才知是副巨型人像照片。
照片上的人五六十歲,著一套功夫衫,瘦卻抖擻,嘴角上方是一對很漂亮的八字撇胡,眼睛炯炯有神。
更重要的是,這副照片是純金框包裹,白玉板做底。
照片上方,還題有‘一代武元’四個字,很蒼勁有力,與照片相映成趣。
“竟然是他?”
“莫非,余美琪的叔叔,也是暗影宗的人?”
陸平見到這副人像後,馬上便聯想到了余威的身份。
正凝思間,身旁的余美琪突然捂了捂小腹,一臉羞澀地說道:“陸平你先自己呆會兒,我去下衛生間。”
“拉肚子?”陸平隨口問了句。
余美琪臉上紅潤更深,連連說道:“不是啦不是啦。”
於是陸平頓悟了。
待余美琪離開,陸平更放的開了,乾脆伸手抹了抹人像上的那兩撇小胡子。
“想不到你這小老兒,以前的八字胡還挺有個性!”
“後來怎麽就剔了呢……”
陸平煞有介事地品頭論足著,想起了自己在七星仙宮的一些個往事。
“住手!你在幹什麽?”
一聲怒呵聲。
余威氣衝衝地快步走了上來。
他原本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但是看到有人冒犯武元神像, 便難掩憤怒了。
這像上之人,正是余威的師父蘇亦凡。
堂堂的暗影武元,神一樣的存在!
那是一個跺跺腳,能震動九州的大宗師!
七年前他以一人之力,三天內,接連誅殺三位七星位武道大師,血洗血刀門,殲滅海清幫,從而名揚天下。
武道界各派各門,無不聞風喪膽,頂禮朝拜。
這副尊師像,是余威花費百萬元精心鑲嵌裝裱後,由頂級風水大師瞰位,作為余家的鎮家寶像。
“沒幹什麽,就是見這畫上的小老頭,小胡子挺可愛的。”
“難道你不覺得嗎?”
陸平像是根本沒在意到余威的怒火,反而要帶上他一起點評。
“放肆!”余威氣的直哆嗦,心中默念了好幾遍‘師父恕罪’後,憤憤地說道:
“你可知道,這像上的人是誰?”
“你一個小中學生,當然不知道他是怎樣的存在。”
“華夏各省市的大佬,龍頭,宗師,甚至燕京官道上的人,見了我師父的畫像,都要畢恭畢敬,惟恐有半點兒冒犯。”
“可你……你竟然……敢褻瀆於他!”
“你說,我該怎麽懲罰於你?”
余威本以為,自己這一番警示,定能讓這不知深淺的少年,瑟瑟發抖,俯首認罪。
但沒想到。
陸平隻是聳了聳鼻子,反問了句:“他有你說的這麽厲害嗎?”
“以我看來,很一般。”
“就是個不起眼的小老兒。”
余威聽了,怒火頓時衝至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