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隱村。
連綿的雨簾遮擋著視線。一座造型別扭的小酒吧,突兀的坐落在人跡罕至的角落裡。
酒吧招牌寫著:蛤蟆俱樂部。
使用曹焱兵傳承的許斌,和使用良垣傳承的張寒秋,二人明知這座酒吧,其實是一隻蛤蟆所化,依舊硬著頭皮走了進去。
大神交代了,演戲就要演全套。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他們倒不擔心會被困在蛤蟆肚子裡。隊伍裡的屠佳音妹子使用風莎燕傳承,擅長空間穿梭。事後可以輕易把他們帶出來。
就是一想要進蛤蟆胃裡,惡心了點兒。
“叮鈴當”
酒吧門被推開,門口風鈴作響。
“歡迎光臨!”戴著假胡子的自來也,動作熟練地擦著杯子,熱情招呼。
“真走運啊。這裡不知什麽時候開了這家酒吧。外面雨是越下越大了。”許斌有模有樣地說,演技特別自然,業余演員裡算是難得了。
兩人動作自然的脫下鬥笠和濕漉漉的雨衣,掛在牆上。
張寒秋對自來也說:“來點兒酒。順便上點兒下酒菜。”
事實上,能在輪回世界混得開的資深者,每一個都是人才。
時間久了,資深者們會訓練各種技能,強迫自己去學習格鬥,槍械,冷兵器等戰鬥技能,還有其他滲透,潛入,偽裝,竊.聽,間諜,各種電氣設備的基本操作等,每個人或多或少,都要有所涉獵才行。
假如把輪回者放回外面的世界,每一個資深者的單兵技能,即便不如專業特種兵,也是相差無幾。
更不要說,輪回者各自都有傳承,五花八門的詭異能力,更是普通特種兵所無法企及的。
單在偽裝滲透這方面,宋一刀這支隊裡的每名隊員,都不輸自來也。
二人全套忍者裝扮,頭戴雨忍叛忍護額,除了相貌無法改變,氣質上看不出跟普通雨隱村下忍有任何區別。
二人自顧坐下,漫不經心地談論起來。
“今天不是周日,佩恩大人大概有什麽計劃吧?”許斌說。關鍵詞,佩恩。一下子就吸引了自來也的注意力。
“之後可能會去其他國家吧。”張寒秋配合著說:“可是從沒在星期天之外下過雨呢。大概是因為有特殊原因才用的吧。”
雨隱村有個慣例,周日不下雨。這是佩恩給雨隱村民眾的許諾,昭示著佩恩對雨隱村的絕對掌控。
能夠支配天氣,這在一般民眾看來,佩恩就像神一樣無所不能。
今天是個例外。
按正常來說,已經過了午夜時分,星期天的雨會戛然而止才對。可雨依舊在下,眼看著還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可能是佩恩大人發現了什麽吧。外來的探子,和間諜之類的。可能混進村子裡來了。”許斌說。
“就算是探子,有佩恩大人在,一定可以很快就抓到的。相信佩恩大人會保護我們的村子的。”張寒秋說。
吧台前,自來也將二人談話一字不漏的聽在耳中,手上擦杯動作停下:“讓兩位久等了。”
許斌心說來了。幾句話就上鉤了。
他看了一眼什麽都沒端上來,空空如也的吧台桌面,面上露出疑惑之色:“喂,什麽都沒有啊?”
自來也笑意濃濃,搖了搖頭,語氣神秘地說:“不不不,兩位客人非常幸運呢,今天,可是有開張紀念的特別招待哦。”
“真的嗎?”張寒秋喜出望外。
“是什麽樣的招待啊?”許斌也是一臉驚喜。
“蛤蟆俱樂部秘製……拷問招待哦!”
自來也忽然“哈哈”大笑,單手結印,“砰”的一聲,頓時一團煙霧散開。
自來也恢復了原來相貌,一頭長白亂發,後腰背著一大隻卷軸,一縱身躍出吧台,就朝許斌二人撲來。
許斌和張寒秋“大驚失色”,動作倉皇忙亂,狼狽後退。
“你是什麽人!”許斌義正嚴詞,厲聲喝問。
自來也嘴上浮起壞笑:“要提問的人,是我。有很多事情要問你們呢。”
許斌牢記著黃川“演戲演全套”的叮囑,一把拉住門把手,大喊:“趁現在,快跑!”
詭異又令人倒胃口的一幕出現了。
門把手忽然“融化”,化作肉質鮮紅的肉壁,緊接著,周圍一切,包括牆壁,吧台,桌椅,紛紛恢復了本來面目:鮮紅的血肉,分明就是某種動物的內腔。
從酒吧外部可見,這座建築開始扭曲搖晃起來,兩扇窗戶恢復成出兩隻眼睛,門恢復成了一張嘴巴,建築整個變成了一隻巨型蛤蟆。
蛤蟆迅速縮小了體型,在雨中蹦跳著,顯得頗為不起眼。“呱呱~”叫了兩聲,跳進河裡不見了。
……
雨隱村建築風格非常獨特。因為常年下雨和積水,這裡的建築多以鋼鐵結構和巨大管道下水系統為主體。整個就像雨中的鋼鐵森林,陰鬱和晦澀。
站在雨中,佩恩天道渾身已被雨水淋透,雙手高高舉起指向天空。
在佩恩天道身後,是頭戴阿飛面具,雙手隱藏在曉組織風衣寬大的袖中,偽裝成帶土的黃川。和靜若處子,頭戴著一朵淡紫色的紙花的小南。
三人共同點,是都穿曉組織的紅雲風衣,都被澆成了落湯雞。
大雨傾盆。
佩恩天道保持著擎天動作足足有十秒鍾。
“哢嚓”
忽然電閃雷鳴。
緊接著,瓢潑大雨頃刻之間停歇下來。如同神跡。
雨停的雨隱村,格外寂靜。
“開始吧,小南。”佩恩天道淡淡說道。
“好。”小南應了一聲,閉上眼睛,單手結印,片刻之後,不計其數的白色紙片從她風衣領口飛出。
這些紙片十分輕薄,圍繞小南,在無風中舞動。
隨著紙片越來越多,小南身上風衣也幻化成了無數紙片,繼而小南精致白皙的臉龐,也詭異的裂開,化作一片片白紙飄蕩開來。
紙片密密麻麻,下一刻,所有紙片全部自動折疊,自我折成了一隻隻紙蝴蝶。令人眼花繚亂。
一隻隻紙蝴蝶撲閃翅膀,四散向了空中。這些紙蝴蝶,每一隻都是小南的分身,能夠代替她,展開大范圍偵查。
面具下,黃川驚奇地望著這一切,暗自嘖嘖稱奇。
火影世界的忍術,很多時候是根本不講道理的。
長門的雨虎自在之術,姑且還能用科學形容成人工降雨。從Fate/Zero的型月世界觀角度來說,凡是現代科學能夠實現的,就叫魔術。
而小南的這種紙忍術,“式紙之舞”,黃川覺得千萬不能讓牛頓知道。否則棺材板是鐵定壓不住的。
從型月世界觀角度,這就叫魔法。
“斑。”佩恩天道忽然開口,打斷了黃川的胡思亂想:“關於這些外來者,你有什麽想說的?”
黃川聞言心中微動,不易察覺的又把手往袖子裡一縮。
看來,他和宋一刀幾人接頭,縱然他做得格外小心,有意躲開了所有雨水,但還是被長門感應到了。
這種時候,不能裝傻,只能順坡下驢。
黃川思緒飛快。
“啊,我和對方接觸過。對方對我的瞳術絲毫起不了抵抗,是群下忍。我懷疑,在他們背後有一條大魚。”黃川刻意模仿帶土的沙啞聲音。
這個答案天衣無縫。
即便是長門,也無從察覺當中細微的破綻。
黃川幾次三番向長門和小南“無意的”證明了自己宇智波斑的身份,長門已經沒有理由過多懷疑。
之所以問起,這只是長門的習慣。在雨隱村,一切都逃脫不了他的監視。他掌控著這裡的一切。在這裡,他就是神。
佩恩天道束手而立,站在高塔平台上,眺望下方,淡淡地說:“和我想法一樣。現在只差九尾,我們的計劃就能實現了。我希望你能牢記你許下的承諾。我和小南,為了能完成彌彥的遺願,我們犧牲了太多。未來還會犧牲更多。”
小南靜靜站在他身後。
黃川不鹹不淡“哼”了一聲,聲音沙啞:“你後悔了?”
“後悔?”佩恩天道面無表情。他只是一具屍體,連行動都是有限制的,根本沒必要做出表情。但在背後操縱的長門,內心是否會被觸動,就不為人知了。
沉默片刻,佩恩天道淡淡說道:“任何人,任何事,都干涉不了我的決意。不需要再試探我。我會如你所願,達成你我的約定。”
黃川微微一怔,嘴上說:“但願如此。”
“我有所發現。”一直默不吭聲的小南,忽然開口,聲音很溫柔。
小南是曉組織的創立者之一,也是其中唯一的女性成員,代號“白虎”。
曉組織成員每人都有一個代號, 刻在一枚戒指上,隨時帶在身邊,證明身份。
佩恩天道,代號“零葬”。
帶土也應該擁有一枚戒指,代號“玉女”。然而黃川沒有。
這是黃川唯一有可能暴露的破綻。
好在曉組織製服足夠寬大,把手藏在袖子裡輕易不拿出來,這是黃川暫時的對策。
黃川知道,小南說有所發現,指的肯定就是自來也。
在他的促成下,自來也提前了大約5個小時找到了兩個拷問目標。等於為本場任務已經爭取到了5小時。
而接下來,他還有個連環大招,就要爆炸。百分之百能坑得自來也不要不要的。
蛤蟆肚子裡。
將近一個鍾頭,許斌和張寒秋經歷了慘無人道的撓癢癢,變青蛙等罪大惡極的拷問手段,最終向自來也招供。該招的全招了,不該招的也故意招了。
當自來也得知,隱藏在雨隱村背後的,居然是自己的兩個好徒弟,他不禁色變,沉默良久。
河面上。
那隻蛤蟆躍出水面,張開蛤蟆嘴,自來也一條手臂先鑽了出來。
此時的自來也,已經換了一身偽裝。居然改頭換面,偽裝成了許斌,模樣和許斌一模一樣,外表別無二致。
其實他想偽裝成的,是那個雨隱村下忍來著。
“這樣,就能順利偽裝下去了。”自來也自言自語。
殊不見,一隻紙蝴蝶輕飄飄從空中飛過。
一切盡在黃川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