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一行一臉疑惑地望著薑老爹問:“哥哥,你這是作甚?”
站在薑老爹身旁的郭不耐煩的催促店裡的小廝,讓他們趕快把隕鐵刀拿走。
而薑老爹則扶著薑一行的肩,一副我這是為你好的表情,語重心長地說:“你可知這刀的來歷?”
好不容易從小廝手裡搶回隕鐵刀的薑一行,茫然地搖搖頭。
薑老爹給區途使了個眼色,沈途從他的櫃台中拿出一卷帛,上面寫著《東海郡采買簿》,他指著手裡的帛道:“此刀的來歷都在這。”
“陳三者,膠東人也,四世漁,七月陳出海,偶遇白發碧眼交趾人,以稻換得此鐵,白發自雲蓬萊人,其言此刀乃九天星隕,落沃焦。
鐵水落於地而自成刀狀,蓬萊國奉為天刀,其國君得此刀,每日殺人以祭刀,白發盜刀而出,欲送刀於昆侖,求仙拾回......得稻一石,銀若乾,化風去也。”郭從區途手中接過一卷帛,照著上面的記載念道。
郭之乎者也的念了一大堆,薑一行聽明白了個大概,大意是:膠東這地方有個叫陳三的傻子,出海遇到個白頭碧眼的人,這個白頭髮的人說他是蓬萊國來的,這個蓬萊人拿一隕鐵條,換了一旦米和一大堆的銀子,就美滋滋的跑了。
這些唐人,要不要搞得這麽浪漫主義?不就是買原材料的時候,買貴了麽?至於麽,還編這麽一個故事?雖然這個大唐的整體素質強的可怕,但也不至於真會搞出什麽神啊仙啊的。
頂多就是像劉禹錫那樣,劍劈青石!或者像薑老爹那種人形自走投石機!
不過,劉禹錫再厲害,也還屬於人類范疇,弄幾罐子黑火藥往他面前一扔,炸死他的概率絕對不小。
可這采買兄弟,吹得就有點過了,直接把仙給扯出來了。
“假的吧?這不過就是一把刀而已,不至於......”薑一行不肯放手,開玩笑!這把刀現在都被他強化了,單單這刀的戰力就有100多點!等他學會一套刀法,少說名次還要往前跨一大步!這種堪比傳家寶武器的存在,怎麽可能不要?
薑老爹勸不過,他一把搶過隕鐵刀,以自己的內力灌入刀中,只見一道白色的刀氣直接竄出兩米長!薑老爹平舉隕鐵刀,忽然往上一拋,隕鐵刀嗖的一聲,穿透了房頂,眨眼間就沒影了。
“厲害了!竄天猴啊!”薑一行抬頭望著房頂上的洞,忽然一點黑影落了下來,薑一行嚇了一跳,連忙往後退,只見隕鐵刀擦著他的耳朵落了下來,要不是他反應快,耳朵都沒了!
隕鐵刀落到了鋪了三層石磚的地面,就像切豆腐一樣,整個刀身無比順暢的全都插到了地下,隻留半截刀柄還在外面。
“此乃大凶之物,每次出刀必見血!”薑老爹走過去,隨手拔出隕鐵刀,只見隕鐵刀的刀尖上還殘留這一絲血跡,吩咐道,“去後院取一雞來。”
區途的小廝小跑著從後院抓來了一隻兩三斤的公雞,薑老爹拿隕鐵刀在公雞腿上,劃了一道細如發絲的小傷口,原本這種傷口最多流一兩滴血,可現在,卻一直血流不止。
“此刀嗜血如命,凡被其所傷,便會被它勾去一魂一魄,以至其血流不止,令其氣血乾枯而死。”薑老爹小心翼翼地把隕鐵刀放回牆上的刀架上。
他看著隕鐵刀接著說,“這柄刀,乃天地共鑄,不服駕馭,遇鐵腐鐵,遇銅吃銅,尋常木材,包裹不住。
你區叔父這些年,
一直差人去南方,尋上古神樹建木,欲以建木製成刀鞘,使天刀歸鞘,斂其煞氣,你德才不豐,如何駕馭此刀?” 這都扯到哪兒裡去了?什麽亂七八糟的!不就是隕鐵裡面含有砷麽?
那玩意有多毒,從後世來的薑一行是知道的,某些軍事貼吧裡,快被捧上神壇的三棱軍刺就是表面塗層裡用了一點點砷,那玩意進入傷口,簡直就是噩夢!
至於會加快金屬氧化這一層,薑一行有點搞不懂,他現在也沒實驗器材讓他化驗,不過,可能這刀真的有點妖,畢竟這個世界本身就有點迷。
“父親此言差矣,世上本無事,庸...凡人自擾之!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自正氣長存,邪氣何乾?我心不移,外物何乾?父親莫要再勸,此刀我要定了!”我去,嚇死了,差點就把庸人說出來了,這種當著薑老爹熟人面前打他臉的操作,要是真幹了,不被打死,真的就是親生的了。
“郭好感值+2+3+2+3+3+3”
“區途好感值+2+3+5+6+8+9”
“好一句,世上本無事,凡人自擾之,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賢婿好學問。”郭笑得眼睛都眯成縫了。
話已至此,薑老爹也不好再勸,而區途則仰天大笑,親自跑到後院,捧來一錦緞盒子,盒子裡放著一把橄欖木掐金絲嵌白玉刀鞘,白玉上雕刻的,不是尋常的白虎、睚眥、饕餮之類的凶獸。
“這是...白澤?”薑一行很佩服古人的寫實能力,獨角白澤踏雲昂首,栩栩如生。
“然,白澤,不殺而震百獸,仁也!我想以白澤的仁震懾此刀,而用以製作鞘的木材,采自極西的拂H國,拂H國稱之,甘藍木①,傳說此木乃是拂H國聖木;
常刻拂H國的聖人像,四郎天刀與鞘便一同贈與你,望此凶兵遇你之後,能去其殺氣。”區途把刀鞘放到薑一行手中,鄭重地說。
薑一行接過刀鞘,順手把隕鐵橫刀歸入鞘中,在入鞘前一秒,隕鐵橫刀居然發出了一聲悠長的低鳴,區途高興地拍手讚道:“好極好極!天刀找到主人,想來也是極高興的!”
“區途好感值+10+10+10......”
“系統提示:區途好感值max。”
喂!這位兄dei,你怎麽送把刀還能送的這麽開心?這刀看上去就值好多錢了, 再加上這刀鞘,少說也是幾百兩銀子的事吧?你怎麽還能笑得這麽開心啊?
薑老爹和郭站在一處,一副老懷安慰樣子,這三人的眼神看得薑一行渾身不自在。
“系統提示:獲得沈記金鐵鋪夥計沈二崇拜值10點,沈三崇拜值10點......宿主獲得威望值:1點。”
哈?!我特麽白撿一神器還有人崇拜?!!!這都是些什麽人啊!蛇精病啊!
此時,皇帝李純正和一美人對坐在太液池前的一方小榭中,有說有笑的,一眾的宮女太監在他們身邊環侍。
皇帝望著湖水,裝作不經意間地提了一句:“郭貴妃可知今日有大臣血染宣政殿?”
“喔?此事臣妾不知。”郭貴妃手裡握著一團扇,輕輕地扇了扇小榭旁邊隨風飄過來的柳枝。
“唉,貴妃也知道,今日朕見那薑四郎,玩心大起,才與大臣們玩鬧一番,怎奈何趙國公如此耿直,竟以頭搶地,弄得鮮血直流,差點撒手人寰。”皇帝忽然站起來,痛心疾首地說。
“趙國公?今日血諫大家②的不是韓祭酒嗎?”郭貴妃也站了起來,著急地追問。
李純忽然笑了起來,他大手一揮,吩咐道:“左右!將這些太監拖出去,杖責致死!”
郭貴妃不由得瞳孔微縮,輕聲道:“大家為何如此?”
皇帝笑走到郭貴妃身邊,牽起她的手溫柔地說:“只因,這大唐江山姓李。”
郭貴妃道了一個萬福,巧笑嫣然地跟著皇帝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