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第二件寶物出現了。
主持人:“起拍價……”
楊俊余:“一百萬!”
這次楊俊余吸取了教訓,省的有些內心戲足的人再衝出來攪合。
之前包廂裡和楊俊余競價的男人愣了片刻,忽然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終於想通了,這害自己多掏了五十萬的家夥根本就不是在挑釁,而是人家真就只有這麽多錢……
冤啊。
楊俊余遞過去百萬星卡,接過了寶物——可口可樂。
還是小瓶的……
“真特麽黑啊!”楊俊余嘟囔,一百萬買一瓶可樂,想錢想瘋了吧。
不過這可樂的確和地球上的可樂不同,黑色液體中蘊含著極其濃鬱純淨的星力,可以幫助能力者晉級。
拿著這瓶可樂,楊俊余熟練地把它扔起,轉了個圈後又穩穩地接在了手心。
呦呵?
瓶子裡還冒泡了?
密封性不錯啊!
楊俊余拎著可樂,直接走出了會場。
而在看不清的角落中,幾位形跡可疑的人悄然跟蹤。
“這條大魚,誰也別想獨吞!”
“這小子這麽有錢,難免有後台,小心陰溝裡翻船。”
“一起上,抓住後再分贓。”
拍賣會場外有兩條路。
一條大路、一條小路。
如果走大路,那便再也逃不出殺手的視線。
如果走小路,便會被就地正法,殺人越貨!
殺手們等了半天,卻發現哪條路上都沒人……
原來楊俊余根本沒走,而是在拍賣場門口看著瓶底的保質期……
楊俊余撓了撓頭,這保質期是知道了,但問題他不知道今天是幾號啊!
還是直接喝吧。
“你們看,他在幹什麽?”
“我的天,他要破壞寶物嗎?不想活了?”
“他好像在擰?擰……臥槽?擰下來了?”
“噴……噴了?”
“我靠,他用嘴……嘴堵上了?不怕死嗎?”
楊俊余仰頭。
“咕咚咕咚。”
真爽啊!這味道一下就把楊俊余帶回了溫暖的地球。
楊俊余陷入回憶中,嘴角掀起一抹笑容,而後漸漸歸於平淡,歸於絕望。
可樂味道不錯,卻依舊沒能救活肚裡的生物。
楊俊余知道,所有的辦法都用盡了……剩下的日子,一定不要再留下遺憾。
他忽然打了個響指。
早就藏在小巷中的幾十枚星力箭騰出一個巨大火球,將還在震驚中的殺手們吞沒。
任由轟鳴與慌亂。
楊俊余孤零零的背影在火焰中消失,遠去。
今天的天,格外陰沉。
鉛雲似乎加厚了幾層,阻擋住了太陽刺目的光芒。
楊俊余蕭瑟的坐在房頂上,看著天空。
他覺得自己迷失了。
迷失在這片陌生的星空下。
這裡沒有家,沒有溫暖,沒有意義。
他要死了。
十年之後,他的名字會被所有人遺忘,成為一個遙遠的記憶,一個永不會被提起的過往。
忽然,一道酒香出現。
楊俊余稍稍側身,瑪莎竟不知何時坐在了他的身旁。
楊俊余沒說話,這是他第一次沒有向導師行禮。
瑪莎端起了一杯酒。
這酒很酸,狠辣,就像是街邊的劣質假酒。
但沒想到的是,
瑪莎一飲而盡。 即使是慶祝楊俊余從荒野歸來的時候,她也滴酒未沾。
“那東西……你看到了?”楊俊余疑惑道。
他指的是那個本子。
楊俊余悶在屋裡三天,把他知道的一切藥理知識都寫了上去。
就算最終只能消失,楊俊余也希望留些什麽給他在乎的人。
瑪莎搖了搖頭,她什麽也不用看,也能知道楊俊余心中所想,因為她是楊俊余的師傅。
瑪莎又端起了一杯。
楊俊余徹底放松下來。
他仰躺在瑪莎身旁,看著她一杯接一杯喝光了壇中的酒,臉色越來越紅。
那個自律的如同一架機器的瑪莎忽然不見了。
她解開了自己的學士衣袍,任由秀發披散。
楊俊余覺得,這時候的她,才和那柄巨大的戰刀相配。
“你坐了我的位置。”瑪莎雙目迷離。
楊俊余伸手一摸,果不其然,他的身下刻著一枚標識,被風雨打磨的有些模糊。
“十年之前,就是這樣……我們三個坐在這裡喝酒,隊長一個人蹲在那個角落,他不喜歡酒,卻管不住我們,尤其是我……”
“那時候……即便是在這人才濟濟的1號基地,我們小隊也是最有潛質的。”
“沒有我們完不成的任務,我們就是奇跡……”
瑪莎拿出了一枚勳章,輕輕摩擦著,陷入了回憶。
“直到有一天……我們在執行一個簡單的任務,回程的時候……”
“那一天風很小,荒野很溫柔。輪到我值夜,我睡著了……”
“你知道的,以我的修為,就算睡著了,也不會失去警覺。”
“但我錯了……”
“當我醒來,所有人都死了……”
“我跑回營地,那裡沒有鮮血,沒有屍骨,只剩下了隊長巨大的戰刀,孤零零的佇立在那裡……”
“那是我的小隊,我當然知道,他們將昏迷的我救出去後,動用了同歸於盡的武器……”
“從那之後,我查了三年,一無所獲。”
“那場戰鬥什麽痕跡都沒有留下……就仿佛從不存在。”
“我也什麽都不記得,夢裡全是紅色怪物的影子,卻看不清那些怪物真正的長相。”
“漸漸地, 人們也忘記了有這麽一個曾近叱吒風雲的小隊,仿佛我們只是幻象般從不存在……”
“我恨我自己……”
“為什麽那一夜不能更警覺些,哪怕能陪他們戰鬥,能陪他們去死……”
瑪莎露出了一個讓人心疼的笑:“知道我為什麽那麽有錢麽?因為那些錢,是我們小隊的全部積蓄。”
“知道為什麽我會選擇那樣的教學方式麽?因為我不想教出第二個我,在寵溺與監督中成長,任性的害了所有在乎的人……”
原來。
無論是她在背後的努力與堅持,還是表面上對學生們的放任,都是對自己的懲罰。
瑪莎忽然哭了。
她坐在這熟悉的位置上,卻只剩下孤零零一人。
楊俊余沒辦法安慰他的導師,因為他代替不了那位已故的隊長,也代替不了任何一個成員。
瑪莎哭著哭著,漸漸睡去。
楊俊余脫下了外套,披在瑪莎身上,而後輕盈的躍下房屋。
他不能代替,並不代表真的不能幫瑪莎。
他在瑪莎的回憶中聽到了一個詞——怪物。
楊俊余想了好久,這個詞……似乎也在狼王的口中出現過。
雖然時隔十年。
楊俊余卻仍覺得這二者之間有聯系。
畢竟在荒野上,能威脅到狼王的東西實在太少太少。而能將頂級小隊無聲無息的消滅,恰好符合這樣的實力。
楊俊余的眼睛不再迷惘。
他向著荒野的方向走去,最後的這些日子,他終於知道應該乾點兒什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