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呂布與李肅密謀良久之後走出李肅的居所。
雒陽城雖然亂,但李肅所在的這條街基本上都是大漢的官員,還是十分安靜的,沒有士兵敢在這裡搗亂。
時辰已經不早了,可是寬闊的街道上只有寥寥幾人,此行雖然沒有招攬到賈詡,卻得到了李肅,而且賈詡對自己很有好感,不算虧。
“唉,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多虧了秀兒。”
“蘭兒姐,現在的雒陽很亂,我們要小心,不然司徒大人知道了肯定責怪。”
鶯鶯燕燕的聲音,讓略顯淒涼的街道添了幾分生機。
正在行走的呂布身軀陡然一僵,遠處的那道身影,讓他有一種熟悉的感覺,與當年失散的那個小妹妹是多麽的相似。
“秀兒,是你嗎?”呂布喃喃道。
“秀兒太美了,每次出來都會讓過往的行人神魂顛倒,不知以後哪個人有福氣娶了秀兒。”
“蘭兒姐,不要說了。”秀兒臉色微紅的說道。
白紗遮面,僅憑身影,呂布不敢輕易上前相認,畢竟雒陽城太亂了。
人群中的秀兒也注意到了不遠處的呂布,熟悉的面容,讓她也一時間有些呆了,她不能忘記,多少年過去了,她仍舊不能忘懷是那名少年舍身將她從賊人手中救下,那一段相處的時光,她畢生難以忘懷。
“閑雜人等回避。”一隊士兵從遠處走來,不停的吆喝道。
正欲上前搭訕的呂布,急忙止住了腳步,低頭快步離去。
“是他嗎?”直到呂布遠去,秀兒仍舊沒將目光收回。
“秀兒姐,你看上那個登徒子了?”
“不要胡說。”秀兒嗔怒道。
就在呂布離開聯軍的第四日,在聯軍的“猛烈”攻勢下,被董卓放棄的汜水關被攻破。
攻破汜水關後,諸侯正在虎牢關外夜夜宴飲,歌功頌德,不思攻打雒陽之事。
其實董卓欲要遷都長安之事在諸侯中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可誰也不想讓手下的人上去送死,攻破汜水關,雒陽近在眼前,諸侯都變得謹慎了很多,能坐在這裡的,沒有傻子,兵馬沒了,還想要功勞,有那麽簡單嗎。
再說虎牢關,那可是護衛雒陽的最後一道關卡,其險要程度就是汜水關也有不如。
“將軍,您回來了?”高順聽到呂布回來的消息喜出望外。
“順子,幾日沒見變瘦了啊。”呂布打趣道。
“最近孫將軍和公孫將軍、曹將軍多次看望將軍,曹性代表將軍正在諸侯大帳議事。”高順性情有些木訥,自然不會向呂布訴苦。
“軍中有什麽大事嗎?”
“如今我軍能有戰力的士卒有八千二百三十人,受傷士卒按照將軍的吩咐,妥善安置,只是袁術將軍屢次三番挑釁,言稱將軍稱病不敢上戰場,言辭之間十分難聽。”高順言及此處,神情有些憤怒。
“攻克汜水關,並州兒郎竟然折損兩千余人,這讓我回去之後如何向他們的家人交代。”呂布歎道。
“至於那袁術,不用理會他。”
“將軍仁義,將士雖死無憾。”高順眼眶微紅。
呂布不置可否的搖了搖頭“誰不想活著,死亡的將士做好登記,回到並州之後,妥善安置其家人,不能讓將士們在戰場上流血之後再流淚。”
高順身軀一震,這一刻,他感覺呂布的身影是那麽的高大,在聯軍這麽多天,他也看明白了,其他諸侯的士兵,
受重傷後迎來的往往不是救治,而是刀劍,這也是心照不宣的,畢竟這些士卒會拖累大軍。 被救治的,那是有地位的人才能享受的待遇,呂布之前在軍中登記死亡士兵的信息,已經讓士兵很感動,畢竟誰也不想死在他鄉之後家人卻不知消息,若是知道還有這樣優厚的撫恤條件,士氣定然更加高漲。
“卑職定會處理好此事。”高順抱拳道。
“嗯,最近辛苦你了。”呂布拍了拍高順的肩膀,來不及休息,換了一身衣服,信步前往諸侯大帳。
“這汜水關剛攻破沒多久,呂將軍的病就好了?真是可喜可賀啊。”最先發現呂布走進來的是袁術,這家夥趁著呂布“生病”,沒少排擠他,若不是曹性和高順機警,並州軍的損失會更大。
“蒙袁將軍掛懷,在下已經好多了。”呂布沒好氣的看了一眼袁術。
“將軍。”曹性起身不動聲色的站在了呂布身後。
“呂將軍來的正好,當痛飲三大碗。”袁紹顯得十分開心,身居聯軍盟主,董卓正準備跑路,他似乎看到整個天下都在自己手中,至於皇帝,他壓根就沒想過去救,有了皇帝,他這個盟主豈不是做到頭了。
“多謝盟主。”呂布向孫堅等人點了點頭不悲不喜的自斟自飲,他敏銳的發現,諸侯之間有一股詭異的氣息,袁術身邊不停的有諸侯勸酒,公孫瓚與自己一般,自斟自飲,馬騰也是如此,有意無意之間,地處邊疆的諸侯被隔離了一般。
一場宴席,在詭異的氣氛下結束了,沒有人提攻打虎牢關之事。
呂布前腳剛回到軍營,孫堅就跟來了。
對於孫堅,呂布還是比較有好感的,淡淡的說道:“孫將軍,可是有什麽事?”
感覺到呂布語氣中的淡漠,孫堅苦笑道:“呂將軍,如今諸侯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在下也是自身難保啊,兩萬勇士,而今只剩下六千余人,更可恨的是袁術那廝經常克扣各諸侯的糧草。”
“袁家四世三公,沒想到竟有袁術這等敗類,並州軍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呂布歎道。
“奉先兄,聽說董卓老賊要遷都長安,既然攻克了汜水關,為何不一鼓作氣拿下虎牢,清君側,中興漢室呢?”這個疑問縈繞在孫堅心頭很久了。
“文台兄,此事要問盟主啊,我人微言輕。”聽了賈詡的一番話後,呂布自然不會一腔熱血的蠻乾,他現在想的是如何保留實力,回到並州。
“小弟有一事,想要麻煩奉先。”孫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