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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世封君》第17章 1身馬氣・狼的獨奏
過後,將離去找雲娘,被婢女告知夫人已經去了魏姑娘帳中。

  他就不能直接進去了,在門口等了好些時間,剛剛還仆來婢往的魏家帳子這會兒居然門可羅雀。

  終於等到一個珠兒出來,將離現在不敢小覷這丫頭,她可是會殺了自己的呢。

  而後恭恭敬敬欠過身,讓她去跟雲娘說自己要回城一趟,問她有沒有需要帶的東西。

  珠兒看起來依然凶凶的,但沒有昨天夜裡那樣凌厲,大概昨晚是借著黑夜和風聲壯膽才說的那句話。

  此時恢復了婢女的姿態,說了句“公子稍待”後又轉身進了帳子。

  過了一會兒,珠兒沒有出來,雲娘也沒有出來,出來的是魏秋子的聲音

  “麻煩九原君幫我帶個煎餅吧。”

  將離不太熟悉這音色,好像聽過一兩句,想想也能猜出來是個誰,便反問回去“魏姑娘喜歡吃煎餅?”

  “沒吃過,但聽人提過,如果九原君方便的話……”

  將離被人點名要吃煎餅,特別開心,笑道“多謝魏姑娘賞識,只是城裡距這兒有些路程,煎餅過來怕是要涼了,不如等魏姑娘傷好後來雲中居,我親自做給你吃?”

  接著帳子裡低語了幾句,有雲娘的聲音,還有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應該是魏夫人。

  魏秋子死了兩天,現在終於活過來了,嗓門也大些,又衝外面喊著

  “那可以幫我帶盤粉糍嗎?酪漿的。”

  “唉,魏姑娘……”

  將離喊著有些累,喊得隔壁帳子都探出了金風的腦袋,他便將門幕抵開一條縫,衝裡面道

  “這些帶過來都是要涼的,粉糍會變硬,再熱之後就不好吃了,不然我帶點稌米來給你現做吧,剛剛看到庖帳有甑鍋。”

  中年婦女的聲音好像責備了秋子兩句,她不等母親說完,開口急道“那就有勞九原君了,秋子深謝,吃了酪漿粉糍,秋子很快就能下地了。”

  將離笑著搖搖頭“但願有這麽靈吧,那雲娘呢?要帶些什麽?”

  又是片刻的沉默,接著一陣蘭香將從門縫裡飄出,一抹輕盈的水色身影出現在後面。

  將離幫她撐起門幕,先是笑道“早啊”,又皺起眉毛問“怎麽穿這麽薄,這衣服夾綿了麽?”

  說著就伸手去查她的袖子,發現這已經是加厚的衣服,雲娘也蹙眉回道“將離你……一身馬氣。”

  “馬氣?”

  將離後退半步,聞聞裘領,在心裡暗罵那匹臭馬,呵呵道“抱歉抱歉,剛剛去教育嬴小虎,被它噴了一臉,我……我先去洗洗,你要是沒什麽要帶的,我一會兒就直接走了。”

  說著又退一步。

  “將離……”

  雲娘喊住他,上前輕輕拉著他袍子,小聲道“野味喜人。”

  將離突然覺得有些耳鳴,又猛嗅一下領子,表情複雜“原來你……這麽重口味。”

  雲娘笑而不語,幫他理了理領子。

  將離說過很多奇怪的話,她並不真的能理解是什麽意思,起初以為是自己與他沒有交集,常感失落。

  後來發現,周圍人多少都有聽不懂將離話的時候。

  她這才定下心,確認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將離他……的確獨特。

  現在已經習慣了,很多話都沒有去問個究竟的必要,她想了想,說道“將離去幫我看看克兒吧。”

  “好。”

  “其他的沒什麽,早去早回。”

  “嗯,等我回來下象棋。”

  ……

  將離並不擔心家裡的小狼會出什麽事,他好像跟後院裡的婆子處得不錯,但幾日不見總要回去看一眼的。

  回到君府,剛進大門就聽得一陣輕微的樂聲,循聲穿過重重連廊來到後院,對著將離的,是一個個黑黑的後腦杓,和灰衣黑裳黑腰帶的背影。

  有人在家裡開了獨奏會……

  樂聲就來自人群中間,周圍的人都背朝將離這邊,倚著廊柱或抱臂靠牆,似乎都被那聲音吸了進去。

  宋桓剛要上前詢問,被將離拉住,他饒有興致地在最外圈繞了幾步,終於透過人群的肩膀和腦袋之間的縫隙瞧到了裡面的情況。

  小狼在吹塤。

  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家裡應該沒有,或許是哪個下人帶的,偶爾會有人把孩子帶到後院來玩。

  這會兒有個扎了衝天辮、裹成個麻球的小女孩蹲在小狼腳邊,淌著鼻涕聽他吹塤。

  他手上的塤與將離在酒義上見過的不同,那個叫雅塤,音色渾厚低沉,個頭也大。

  而這個很小,就跟雞蛋一樣,音調也高些,被他捏在手裡有一種在吮吸皮蛋的感覺。

  吹的調子也不一樣,酒義那個就是春秋留下來的宮廷禮樂,在歌台、在舞榭中演奏的宴享五音。

  緩慢綿長,高山流水很抽象,還有笙篪伴奏,說實話並沒有給將離帶來眼前一亮的感覺。

  小狼的獨奏……根本就不是當時的中原風格。

  也許受到他老家民風的影響,有草原,有西域,適合在戶外演奏,開闊荒涼,更像是一種不受禮教約束的奔放。

  音樂這種語言的確很神奇,不用開口,沒有一個字符,不分地域,不分時空,是喜是悲,是歡是愁,盡在音調的無限組合中流淌出來。

  小狼在思鄉。

  小狼還扎了頭髮,不再像前幾天炸毛一樣蓬在頭上,好些日子沒洗頭了,油油的湯面一樣掛下來。

  他頭髮並不太長,剛剛過肩,披落的發尾用串了紅色珠子的細繩松松束著,看起來文明許多,沒準是受到家裡婆子的教化。

  不過捏塤的手指還是髒髒的,指甲縫裡嵌著些泥,有點礙到觀感。

  這年頭的人要經常洗手,尤其是貴族。

  將離早上起來暈乎著腦袋,眼睛都還沒睜全,手就被放進水盆了,晚上睡前、飯前飯後當然也要洗手。

  在大青山酒義拜賓前更得洗手,還專門設置了洗手區,主人待客要先自潔。

  講究一個尊讓潔敬,君子尊讓則不爭,潔敬則不怠慢,不慢不爭,追求一種遠於鬥辨、免於的聖人之道……

  他沒注意樂聲是什麽時候停了的,隻覺得很久都沒有聲音,沒人說話,也沒有散場。

  小狼似乎還沉浸在余音中,塤不離口。

  將離下意識地鼓了個掌,剛才還黑壓壓一片的後腦杓,突然轉過來變成一張張納悶的臉,就像一隻隻受驚的貓頭鷹。

  這些臉見到主人隻覺一陣驚愕,統統回過身子,“九原君”、“宋執事”地倉促行禮。

  手上有活的繼續乾活,沒活的撿了笤帚假裝掃地。

  沒搶到掃帚的就用袖子擦廊柱,擦得那廊柱好像真的很髒的樣子。

  拖著鼻涕的小麻球也被婆婆拎走,這裡很快又冷清下來。

  小狼朝這邊盯了一會兒,好像是半天才認出將離。

  並沒有太多的反應,默默將雞蛋大的小塤放進前襟,撿起腋杖,動作熟練地起身,咯當咯當回了屋子。

  他屋前早就無人看管,在這裡呆了快一月,大家夥已經把他當君府裡的一員看待了,時常與他道個好。

  小狼知道這些詞語和短語的意思,應該也會說上兩句。

  但就是不用中夏的語言,好像在強,堅持用他老家的咕哩咕嚕來回話。

  宋桓問了下人他這兩天的表現,除了咯當咯當地有些動靜,其他時候就是個安靜的孩子,常常坐在台階上看人們乾活,完全不像當初來時那樣可勁鬧騰。

  嗯,倉廩實而知禮節。

  衣足飯飽,環境還好,就算是一匹真狼,也總有被磨褪色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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