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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世封君》第92章 夕霧(1) 放我下馬・河淺必死
將離都不用轉頭去看抓走自己的人是誰,聽到那聲隼嘯就明白了。

  她還真是陰魂不散。

  只是現在這幅掛在馬背上的樣子很有些狼狽,頭朝下得久了很不舒服,有點充血,還被晃得惡心想吐。

  馬背上原本就騎了一個人,身前又趴著一個人,很擠,而且……自己好像是壓在那姑娘的大腿上。

  兩人一馬在密林中飛快奔行,白馬前蹄帶起的泥土飛濺到將離臉上,讓他猛地閉上眼睛,朝邊上呸去一口。

  “喂,我說……”

  接著按下腕背的機括收起袖劍,見她沒有停馬的意思,忍不住開口“先謝謝你救我啊,到這邊也差不多了,可以放我下去了。”

  那人沒有回話,只是猛甩了一鞭,身下白馬突然提速。

  這馬駝了兩個人還真能跑,已經漸漸有些聽不到水聲了,若再不下馬,武舟他們找不到自己,大概只能走回去。

  將離有些惱,張口就喊“放我下去!這不是回家的路!”

  說罷就扭動著要掙扎下馬,夕霧一把按住他後腰,將他死死固定在馬背上“別動,再動殺了你。”

  “切!”將離輕噴一聲“既要殺我,何必救我?讓那些狼咬死我豈不省事?”

  “我若在此放你,你的那些護衛又怎會放了我?”

  “你要不來殺我,我又怎麽會帶護衛?”

  夕霧並不理他,只是甩了韁繩呵斥一聲,一個勁地加速,還左轉右轉地換著方向。

  將離感覺是在下山,這姑娘的身子還就著重力和慣性總往前衝,這樣就變得更擠了。

  無數的樹乾、成片的草叢、不停崩到臉上的泥土,一坨坨的綠色、褐色、枯黃色都在飛快地向後掠去。

  他顛得都快要吐出來,大聲喊道“你再不停,我就要不客氣了。”

  夕霧料想他在這麽快速的馬背上不敢妄動,自己不是不放他,只是要靠著複雜的山林地形確保那些騎衛追不上來,之後這個叫將離的愛上哪上哪去,只要不死就行。

  將離歎了口氣,他真的快要噴吐出來,無奈中一把握住夕霧的大腿,驚得她輕呼一聲,霎時勒緊韁繩,白馬才緩緩停下。

  “都跟你說了……”

  將離順著馬背緩緩滑下,雙腳剛一觸地就向邊上歪去一步,扶著樹乾開始嘔吐,把上午在酒義中喝的、吃的,全都嘔了出來,腦袋還有些嗡嗡的。

  倒不是暈車,自己不暈馬車,應該是剛剛在馬背上趴著,馬鞍硌到胃了,又好一陣顛簸,體位還是頭朝下、胃在上,食物很容易倒流。

  夕霧坐在馬背上呆呆望著這個輕薄自己的人,面色通紅,羞怒至極。

  握住身後的劍柄,又想到自己的長劍劍身失蹤已快兩月,至今仍是下落不明,都是拜他所賜。

  藏劍、拆劍、還有方才……接二連三地羞辱自己,若非首座下令要暫時保他性命,這個人殺他千回都不足為惜。

  夕霧殺意爆發,已經用眼神把將離千刀萬剮了一千遍,又分片在油鍋裡煎了一萬遍,接著放進鑊裡蒸上九九八十一天……

  此時尚未出手,也只因為一根細細的理智之弦勉強地繃著。

  她猛地深吸兩口氣,吸進沁涼的山林草葉的清香,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在心中默念著首座的命令、命令、命令……

  將離把整個胃都倒空,再之後吐出的都是水。

  直到連水都吐不出來,才長呼一口,終於緩過勁來,擦擦嘴邊,頭也不回地隨意朝身後擺擺手“你走吧走吧,算我倒霉,就當徒步了。”

  說是這麽說,腦子缺還漲漲的,身體晃晃悠悠走不穩路,而這林中又沒路,不知不覺偏了方向……

  “喂!”

  夕霧見他步態有異,越走越偏,且此處地形奇險,是傍著河谷的懸崖,又有密林和灌木遮蔽覆蓋,一不小心就很容易誤入險境,而這人……這人怎麽奔著那個方向去了……那邊……

  “那邊是懸崖!”

  “嗯?”

  將離暈暈乎乎地回頭看她一眼,腳卻還在向前邁去,只見著那姑娘跳下馬朝這邊快步跑來,而後自己又是腳下一空,又是萬惡的失重感……

  接著向後仰倒,以為會倒在什麽坑裡,結果卻沒有像預想的那樣後腦著地,而是不斷地仰面下墜……

  齜牙咧嘴的樹冠,伸出崖邊的草叢,從峭壁上長出的盤根錯節的老樹妖,這還真特麽是個懸崖。

  湛藍的天,微微變橙的雲,像是快到傍晚了,雲娘還等著自己回去,明年春天就要成婚了,我不想死……

  然後從崖邊的草叢裡蹦出一抹藍色,深藍?還是黛藍?

  越來越近……

  ……

  將離是被左臂傳來的一陣強烈撕痛給喊醒的,從胃裡翻江倒海後遺症的眩暈中給喊醒。

  身子懸在半空,腳下是靜謐的河流,像是一處河谷,對了,宋桓說過,大青山北麓山谷積流成河,這就是了。

  兩邊是岩縫中長滿雜草的懸崖峭壁,上面……上面是那個女刺客……

  夕霧方才徑直從懸崖邊跳下,為了加速,還狠力蹬了一腳崖邊岩石,這才趕上將離下墜的速度。

  她跳下時沒多想,只是不能讓將離死掉,不然自己也可以去死了,而且還不能痛痛快快的去死。

  此時的處境著實危急,夕霧左手抓住一根從崖縫中橫著長出的枝乾,右手在下面緊緊拽住將離左腕。

  兩人就這樣掛在懸崖中段的位置,夠不著崖壁,否則就可以順著雜草亂縫摸索著爬下去。

  不過也未必,這些藤蔓雜草很不結實,擋住了大部分的峭壁,不好貿然攀爬,即使像將離這種以前玩過攀岩的……他玩的是室內攀岩……

  再看這承載了兩人體重的枝乾,遠遠伸出峭壁一米有余,頂端分了好些枝子,夕霧握著的地方單手難合,勉強還算結實。

  但樹乾已經被拽得往下彎,將離的輕裘在空中迎風展開,兩人稍有晃動,樹乾根部還會劈劈啪啪地也不知道是斷了哪邊。

  現在形勢嚴峻,谷風凌冽,將離已經完全清醒,當即回握住夕霧手腕,不發一語,迅速觀察了下環境,在腦中預演著幾種逃生方案。

  這姑娘的力氣不用擔心,不過即使是個男人,拉扯久了也經受不住,看她表情,像是已經有些吃力。

  而自己的左臂也因為剛才那一下猛力拽動而撐不太久,現在肩膀巨疼,手雖能動但使不上力,也不知道有沒有脫臼。

  不過還算幸運,下面是河,高度目測……

  三四五六層樓吧,可以一試。

  將離想了想,抬頭喊去“你傻呀?幹嘛要跳下來?”

  “你……”夕霧吃力地緊了緊手,將離有些往下掉,“你不能死!”

  “嘖,什麽情況?之前要殺我,現在我又不能死了?你們刺客都怎麽辦事的?還有沒有一點原則了?”

  夕霧懶得接話,心想都這個時候了,這人怎麽還是這樣絮叨?

  她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若是兵刃相交,自己總能找出對策,但此時的狀況已非她所擅長,關鍵是……

  “跳吧。”將離又喊道“下面是河,跳下去也許能活命。”

  夕霧搖搖頭“河水深淺未知,河淺觸底必死。”

  “那也總比不上不下地吊在這強,天快黑了,難道要吊到晚上嗎?”

  “我……”夕霧猶豫一下,終於說出口“我不會水。”

  “……”

  將離愣了愣,而後臉上綻開一個異常燦爛的笑容,像是有些幸災樂禍地笑道“哈哈哈哈哈哈,你、你不會游泳?”

  “你還笑得出來?”夕霧被人戳了短處,有點臉紅。

  將離笑著搖搖頭“那你就自求多福吧,我是一定要跳下去的。”

  他說著開始晃動,想要從夕霧手裡掙脫出來。

  上方的枝乾也跟著劈啪乍響一聲,開始出現明顯的斷裂,夕霧心下緊張,手中用力,把他手腕拽得生疼。

  “唉喲你這家夥,手勁怎麽那麽大?我不是不能死麽,那我現在要求生,你別攔我。”

  夕霧思忖著,這人跳下去不一定會死,但他萬一要是死了,自己怎麽著也得拿到劍身才能瞑目,便喊問他“我的劍在哪裡?”

  “呵,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你放手我就告訴你。”

  “快說!”

  將離才不說呢, 這劍身就是保命符。

  他又低頭看去,河水清到發綠,河面反射著峭壁兩邊的植被,幾乎看不出在流動,應該不太淺,但也不知道夠不夠緩衝的。

  就像她說的那樣,河淺觸底必死。

  枝乾又裂開一點,任憑它多結實,兩個人終究過重。

  但如果只是一個姑娘的體重,也許還能撐得更久些。

  這姑娘能上樹上梁,能躲過重重護衛潛入君府、自己的寢室,又能全身而退,也應當可以在崖壁上找出一條生路。

  “你放不放手?”將離又問一遍。

  夕霧蹙眉瞪他,手上又捏一下,並不想放開,認為他這是找死。

  將離輕歎道“行吧,祝你好運。”

  隨即甩出袖箭……

  夕霧立時被這東西吸去了目光,之前在馬背上都沒細看,以為是他手上拿的什麽短劍,這會兒才發現這短劍連著他的護臂,沒有劍柄和劍格,直接從鞘中伸出。

  將離沉下臉,抬頭看向她,聲音冷漠“別怪我。”

  緊接著揮劍刺向夕霧右手,要逼她松手放開自己,在劍尖離她手背只剩幾寸的時候……

  哢嚓——

  樹乾徹底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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