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王的意思是……”

葉衝若有所思之中，微微停頓了一下，隨即有意無意看了巴千萬和李智深一眼，接著說道:“在得到消息之後，就馬上趕去了北境，然後遇到了我們，還有夜笑和大鵬?

如果這麽說的話，那這個消息還真是一個不錯的消息，而傳遞這個消息的主人，也一定分量不輕。

要不然，在帝國舉足輕重、日理萬機的暴王，絕不可能跑這一趟。”

“說下去。”暴王王暴點了點頭。

“而且，”葉衝笑了笑，“暴王顯然不虛此行，否則，就不會留下我們四個在這裡說話，而是在離開事發現場之後，就會第一時間去找傳遞消息的那位了。”

暴王王暴端起茶杯，輕呷一口，慢慢閉上了眼睛。

“好，我接著說，”葉衝不由得嘴角一翹:“所以，我雖然不知道這個消息到底是什麽樣的消息，但是我知道，在我們四個人中，很可能有一個就是消息的主角。”

卡！

巴千萬、李智深和戴裕隆彼此對望了一眼，隨即移開了視線。

葉衝臉現笑意，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晃了晃。

碧綠色的茶水散發著莫名的清香，讓人忍不住就想輕啜一口。

不過，葉衝沒有喝，而是緩緩放下了茶杯，然後目不轉睛看著暴王王暴:“而且，很可能除了消息的主角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外，其他人都早已知道了事情的經過。

呵呵。

我想，我一定說得不對。

對吧?”

“葉衝，你是個修煉武道的天才，”暴王王暴沒有睜眼，頭靠椅背，“我在地下世界看見你屠戮獸神的時候就在想，如果你真的是人族，那該多好。”

卡！

葉衝直接驚得一下子站起身來。

與此同時。

唰唰唰！

巴千萬、李智深和戴裕隆全部看向葉衝。

說起來，葉衝想到了一切，但是卻沒有想到，等待他的是這樣的結果。

“葉衝，”暴王王暴睜開雙眼，霍然起身，精光四射，“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葉衝猶如枯槁直立，臉色蠟黃，一動不動，彷佛沒有聽見對方說話一般。

“我知道，”暴王王暴兩手一背，緩緩說道，“你並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人族的事情，要不然，你就不會站在這裡了。”

“你所說的消息，”葉衝說道，“就是指的這個?”

“葉衝，”暴王王暴沒有回答對方的話，而是自顧自說道，“我相信，你是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所以，我現在很好奇，你在知道了這件事後，會有什麽樣的選擇?”

“帝國武道部是不是一直在暗中監視和調查我?”葉衝直勾勾看著對方。

“為什麽這麽說?”暴王王暴面無表情道。

“我記得以前跟帝國武道部中都局和東山局打交道的時候，總是有些怪怪的，”葉衝接著說道，“還有在揚武大會上，發生的一些事情也有點奇怪。”

“哦?”暴王王暴問道，“說說看，怎麽奇怪了?”

“在揚武大會的最後一天，禽獸部隊突然出現，”葉衝右眼一陣亂跳，“是你們故意在通過這種方式試探我吧?”

“想多了。”暴王王暴說道，“當時的你，還沒有那麽大的影響力。”

“所以，我現在影響力大了，”葉衝口中喃喃，“反而成為了人族的羈絆，甚至是心頭大患?”

“沒那麽嚴重。”暴王王暴接著說道，“不過，在鑄就超凡之前，你就是風雲榜上的風雲人物，堪為人族年輕一代的旗幟。

現在你鑄就超凡，影響力何其之大，

就不用我說了。所以，你的選擇很重要，甚至關乎著人族的發展和命運。”

“為什麽要告訴我?”葉衝聲音空洞，臉色可怕，“為什麽要告訴我不是人?！”

此時此刻，葉衝的心開始崩潰了。

人生觀、世界觀和價值觀一瞬間全面崩塌。

自己一直在為了成為人族的驕傲而努力，砥礪前行，金戈鐵馬，意氣風發，在鑄就超凡之前，就已經成為了帝國風雲榜上的風雲人物，鑄就超凡之後，未來之路更是不可限量。

可現在……

他卻突然知道，自己原來根本就不是人。

這個打擊實在太大了，讓他無論如何也難以接受。

“因為即便我不告訴你，也會有人告訴你，”暴王王暴接著說道，“與其如此，還不如我告訴你的好。”

“如果說……我真的不是人，”葉衝一字一頓道，“那我……又是什麽?”

“你這次北境之行應該發現了，獸族一直想把你活著帶回去，甚至為此出動了鯤王，”暴王王暴皺了皺眉，“這些都不是沒有原因的。”

“你是說……”葉衝兩眼一縮，“我是獸族?”

說起來，葉衝雖然早已猜到了什麽，可真要從暴王王暴的嘴中得到確切的答桉，還是讓他心痛得無以複加。

他可是殺獸如麻，沒想到，屠殺的卻是一衣帶水的鄉鄰，甚至是自己的族人?

葉衝忍不住一陣顫抖。

一種莫名的窒息感湧上心頭。

“葉衝，”暴王王暴微微點頭，“其實現在是一個大同世界，你來自哪個族群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信仰是什麽?”

“信仰?族群?”葉衝蒼涼一笑，“獸族如果知道我不是人族，又為何不挑明這件事，卻任憑我在地下世界斬殺那麽多獸神?”

“因為……只有極少數的獸族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暴王王暴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而且，獸族知道這個消息的人，有些並不希望你回歸。”

“所以，讓我背上一身的血債，就是為了不讓我回到獸族?”葉衝不由得咧嘴一笑，滿臉淒涼傷悲，“那大鵬和夜笑又為什麽要活著帶我回去?”

“重要的是，你回去了嗎?”暴王王暴轟隆隆道，“在結果沒有出現前，我們看到的一切，也許只是一種幻象。”

“那為什麽不直接殺了我?”葉衝微微閉眼，眉頭緊皺，“殺了我，豈不是一了百了?！”

說起來，葉衝現在的心情猶如枯萎了的鮮花，了無生氣，甚至活著對他來說，也失去了原有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