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之中。
漂浮在水面上的道士,緩緩抬起頭來,抬起了上半身。
他像是坐在水中。
竟然沒有沉下去。
“貧道遲早會逃回這個場子。”
“你想怎麽討?”唐空問道。
“……”袁年一時沉寂無言。
“你在上江世界二十年,也才元境大圓滿,現在突破極境,成為地仙,被人在主世界打得逃進了上江世界,你打算住幾百年?”
“……”
“你在上江世界,潛力已經不大了,我現在放你出去,你還是回到那神靈老巢之中,鬥得過那個山魈?”
“你有什麽想法?”到了現在,袁年哪裡還不知道唐空的話中深意。
“我剛斬殺了一名元境,對方擁有諸天萬界圖,其中兩大世界,其中一個世界就是山魈世界。”唐空說道:“這個世界的任務尚未開啟,我可以將你投入山魈世界之中。”
“嗯?”袁年稍有幾分遲疑。
“山魈世界,非同尋常,或許你能在其中,突破地仙之上的王境。”唐空說道:“再不濟,也能從山魈世界的山魈身上,尋到山魈一族的破綻,從而解去關於那神靈老巢的危機。”
“貧道怎麽覺得,你是要讓貧道當槍?”袁年不禁恢復了年道人的身份,眼神中充滿了睿智。
“沒錯,就是當槍。”唐空說道:“去山魈世界開路,你乾不乾?”
“乾!”袁年應道。
“成交。”
——
山魈世界。
大山之中。
青樹茁壯。
這一株青樹,如參天古木。
樹冠遮掩方圓數裡。
春雨之後,清風吹拂。
青樹宛如青玉所成,晶瑩剔透。
但恍惚之間,能見內中似乎多了一個影子。
像是一個人影。
倏地,風忽然大了。
青樹不斷搖曳。
樹大招風。
樹冠之上,枝葉起伏,如同浪潮一般。
而承載著一切力量的樹乾,則在這樣的搖曳之下,倏忽迸裂。
樹木中的影子,隨著裂縫,忽然掉了出來。
那影子就地一滾,長出青毛,赫然化作一個渾身長毛的猴子。
“這就是山魈?”
袁年喃喃自語,他攤開手,低下頭,露出驚異神色。
他是本體穿越過來,但卻化作了一頭青色的猴子。
而這青毛猴子,卻是從樹裡長出來的。
正在他自己驚異之時,前方山間,卻走來一頭黑毛猴子。
只是這猿猴,比起一般的猿猴來,更顯得精神,它身高丈許,昂首挺胸,像是一位魁梧的將軍。
這猿猴頂生白發,眼眸呈現金色。
袁年怔了下。
他腦海中閃過了在那古老神靈的老巢之中,那一頭神出鬼沒的山魈。
自己不是山魈。
眼前這頭,才是山魈。
“原來是隻剛出生的木魅。”
這頭山魈眼眸開合之間,落在袁年的身上,道:“初生木魅,生具靈智,為世間靈長,壽享三百六十五年。”
袁年怔了下,正要繼續出聲詢問。
那山魈擺了擺手,繼續往前走去。
“這廝能判定壽元?”
“難道它不是一般的山魈鬼魅,猿猴妖怪,而是此處山神?”
“它的修為,似乎不遜色於我極境的層次。”
“不過我運用了斂息的氣息,加上借體托身,它倒是沒看透。”
袁年這樣想著,卻也明白了此刻自己的身份。
木魅!
木中的生靈。
【主線任務發布:取得古老山神留下的傳承,替代山魈族群六千年的神位,以木魅之身,證山神之位!】
【完成任務:獎勵界靈六萬七千五百六十。】
【任務失敗:扣除界靈三萬,並抹除木魅之軀。】
——
主世界之中。
唐空徐徐吐出口氣。
先把袁年扔進山魈世界去探一探,到時候回頭,自己聯合袁年,倒是可以嘗試,將那古老神靈的老巢徹底抄一個遍,把那個山魈也給按下。
對於山魈世界,唐空倒是沒有太多的想法。
相較之下,他更在意仙王世界。
或許跟妖王世界有關,他對於仙王世界,更加上心。
“總覺得這仙王世界很是古怪。”
唐空遲疑了下,還是打算去探一探。
如今他已經超過了最初的階段。
他越是強大,穿越的阻力就越大。
到了現在的層次,想要穿越任務世界,便是真身穿越。
但這仙王世界,總給他一種古怪的感覺。
出於謹慎,他並不想貿然穿越過去。
“到時候再說。”
唐空這樣想著,他這一次來到京都,穩住了全國武道協會副主席的地位。
雖然在他心中,並不需要這種地位。
但行走在這個時代,多一重屬於上層的身份,會方便許多。
——
“於主席,您老終於有信號了?”
“我再過半個月,才會回去。”於華在電話中應道:“陸省那邊,有點兒事情,白禮已經向我們提出申請,我正準備派人過去,如果你近期要回陽城,我就任命你去。”
“……”
“你打死了潘布衣,武道協會正在根據潘布衣的實力以及威脅程度,給你評估積分。”於華繼續說道:“武道協會之中,獲得相應的待遇,也需要辦事,而辦事有功,也有獎賞。”
“積分有什麽用?”唐空問道。
“在主世界來說,積分的作用,更大於金錢。”於華說道:“比如基因藥劑,雖然你沒有用處,但可以兌換界靈,也算一筆不小的財富。”
“這樣看來,倒也不錯。”
“如果你近期準備回到陽城,我就任命你去。”
“可以,我還準備回慶城一趟。”
“等我回國,我還有一件大事跟你商量。”
“大事?”唐空略微一怔。
“這事必須當面與你談。”於華的語氣,前所未有地嚴肅,道:“如果半個月內,你還在陸省,我回國的飛機,會直飛陸省。”
“可以。”唐空應了一聲。
“盡快提升實力。”
於華掛斷電話之前,卻又道出這麽一聲。
唐空放下電話,摸著下巴,隱約有種不大好的預感。
於華給他的感覺,一向是深不可測。
但這一次,於華的語氣之中,似乎也充滿著擔憂。
究竟是什麽樣的事情,可以讓如此強大的於華,推動華國武道發展的人物,有這樣的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