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的表現比我想象中還要更好。”天星道人讚賞著說道。
“可是他已經超過我許久了,最少也已經有兩刻鍾的時間……”周碧靈說道:“他表現的,太輕松了,在石徑之上,就和在散步一樣!”
“此人的情況我也非常意外,”天星道人看了一眼石桌對面的葉天說道:“但是你通過整條石徑的速度,除了他之外,依然已經是有史以來最快的了。”
“還有這第二局,如果他一直保持著剛才我看到的那種速度,恐怕已經在這棋局裡,待了一刻鍾以上的時間了,”周碧靈說道。
“這個叫林木的家夥,到底是什麽人。這第二局,局中的時間流逝速度與外界不同,在外界只需要七息的時間便能算是通過,而他……”天星老人歎了口氣說道:“再過十余息,便是整整一刻鍾了!”
七息,和一刻鍾,這兩者已經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概念,根本沒有拿來相互比較的意義。
“什麽時候出現了這樣一位強者……”周碧靈滿是敬畏的歎了一口氣。
她所在的天機城是周圍的七大主城之一,與星羅城結成同盟,以星羅城為盟主,星羅城又和更上一個層級的一些大的勢力,共同尊劍閣為主。
在星羅城這個范圍之內,除了星羅城之外,便是天機城最為強大。
而周碧靈,便是天機城中年輕一代最出色的天驕。
羅天大會這種盛事,她也已經準備了許久,天機城也有足夠的資源和資格讓周碧靈得到最完美的培養。
天機城和星羅城的前輩都曾經評價,這一次羅天大會應該便是她和祖黎明之間的鬥爭了。
這羅天三局之中第二局,以在幻境劍雨之下堅持的時間越長越好,在之前的測試之中,周碧靈最多曾經堅持的時間長度是十七息,這已經是一個很恐怖的時長。
要知道自從星羅劍聖設立這羅天三局以來,漫漫歲月之中,堅持時間最長的,是如今星羅城的城主紀堯,他現在已經是真仙巔峰的強者,在整個西洲之上,都有著不小的名氣。
當初紀堯參加羅天三局的時候,曾經在這第二局中,堅持了十九息的時間,已經傲然於世,再無人將其打破,甚至是逼近。
周碧靈已經是無數年來,最靠近紀堯曾經創下的這個記錄數字的人了。
但是現在,在眼前這陌生青年所堅持的時間面前,之前的那些紀錄,似乎都已經失去了意義。曾經那些繽紛的歷史,已經完全失去了色彩。
在這個記錄面前,星羅城的太上長老天星道人也已經失去了定力,與他看好的後輩周碧靈,一起沉默無言。
真實的世界裡過去了一刻鍾,而在幻境裡,已經持續了九個時辰。
葉天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外界的暴雨依然如同傾盆暴雨一樣的持續著。
這暴雨的密集程度,在達到一個程度之後,並沒有到葉天的極限,但是剛剛卻停止了增加。
似乎是達到了它自身的極限。
這羅天三局以及第二局中的劍雨是那星羅劍陣的創造者星羅劍聖所設,以葉天的眼光看來,那星羅劍聖曾經似乎是達到了天仙後期的修為。
這的確已經是一個足以流傳萬世的強大存在了。
劍雨達到了自身的極限,對於葉天來說,便失去了實戰的意義。
他目光微凝,龐大的精神力頓時傾瀉而出!
“轟!”
一聲巨響,周圍四年八方密集襲來的劍雨頃刻間被掃蕩一空!
那些精神力將劍雨全部清除,卻依然無法被阻止,繼續浩浩蕩蕩的前進!
“轟隆隆!”又是一陣天搖地動般的巨響。
精神力的海洋重重的轟在了頭頂的夜空之上,整片夜空頓時仿佛鏡子一般崩碎。
崩碎之中,幻境開始片片消散,真實世界的畫面逐漸出現。
還是那個棋盤,還是那個亭子,不過對面已經有端坐的天星道人,亭子的外面成了青石廣場。
回到了真實世界。
對面的天星老人一臉驚訝,沉默的緊緊盯著身前的棋盤。
棋盤上葉天落下的那一顆白子依然存在,但之前整個周圍落滿的黑色棋子已經全部被掃蕩一空,灑了一地。
“你竟然是強行打破幻境出來的?”天星老人盯著棋盤看了半餉,才抬起頭來目光落在了葉天的身上,沉聲問道。
“是的,”葉天點了點頭,問道:“這第二局,我可是過了?”
“你到底是什麽人?”天星老人緊緊的看著葉天問道。
“無名散修罷了,”葉天微笑說道。
“過了,過了,青石廣場的側面有一條石徑,沿著石徑向上,便到了聽雲樓,那裡是羅天三局的最後一局。”天星老人緩緩說道。
“多謝!”葉天起身向天星老人抱拳行了一禮,天星老人亦神色複雜的回了一禮。
轉過身來,葉天看見聽風樓外,是那之前在石徑上見過的周碧靈,此時正好奇的打量著自己。
目光相會,輕輕點了點頭,葉天便徑直走向了那青石廣場的邊緣。
果然找到了一條石徑。
不過這一次踏上之後,卻並沒有向之前那條石徑一樣有灼痛的感覺產生。
相反,走上這條石徑,似乎有淡淡的溫暖之感,作用在了神魂之上,讓神魂感覺有些舒適。
這對於葉天來說,似乎卻成了一個小小的弊端。因為這種恢復的感覺作用在葉天那過於強大的神魂之上,已經幾乎失去了作用。
當然,葉天也不太在意這點,邁開步子,一步一步的上山而去。
看著葉天的身影很快的沿著那石徑消失在了雲霧裡,周碧靈和天星道人都才回過神來。
天星道人輕輕揮了揮手,地面上的黑色棋子全部消失。
他再次捏了個印決,旁邊的棋甕之中,便有源源不斷的黑色棋子飛了出來,自動整整齊齊的落在了棋盤上。
很快,棋盤上除了中心天元的位置空缺外,其余的地方都被黑子擺滿。
“進來吧,”天星道人向周碧靈輕輕點了點頭。
周碧靈進入聽風樓中,恭敬的向天星道人行了一禮,然後坐在了對面。
接著,周碧靈摸出了一顆白字,落在了那空缺的天元位置。
她的眼睛悄然閉合,身形一動不動,仿佛進入了入定。
時間慢慢流逝而過,很快就超過了通過這第二局所需要的七息。
九息、十息……
超過十五息之後,周碧靈那小小的臉就開始出現了蒼白了的顏色。
原來平穩的呼吸也無意識變得急促了起來。
十七息,她的眉心緊蹙。
十八息,她的睫毛開始明顯的顫抖了起來,透過眼皮可以清楚的看到下面的眼珠在瘋狂的轉動。
十九息,周碧靈的一切動作全部消失,整個人似乎僵硬了下來。
下一刻,她猛然睜開了眼睛,眼睛一片空洞,整個人都仿佛失去了魂魄。
再看棋盤上,外圍的所有黑棋都還好好的擺在那裡,反而中間那顆白棋消失不見。
過了半餉的時間,周碧靈才恢復了過來。
“十九息,你已經追平了紀城主的記錄,如果不算那名叫做林木的陌生修士,你已經是有史以來,這羅天三局中最優秀的存在!”天星道人毫不吝嗇於對周碧靈的讚賞,認真的說道。
“多謝太上長老!”周碧靈緩緩起身,向天星道人行了一禮。
“只是,已經看到了山頂的風景,又怎麽會滿足於山腰呢……”頓了頓,周碧靈繼續說道。
“那便努力吧!”天星道人知道周碧靈是在說葉天,點著頭說道。
周碧靈又行了一禮,轉身走出了聽風樓,向青石廣場旁邊的石徑走去。
這時,青石廣場的正面,響起了腳步聲。
周碧靈頓了頓,發現那邊走上來一個人影。
正是祖黎明。
踏上青石廣場的一刻,祖黎明整個人明顯放松了許多,就像是一個在沙漠之中被困了許久,終於得到了清水的滋潤,整個人都仿佛活了過來。
他的視線掃過了整個青石廣場,看見只有聽風樓裡的太上長老天星道人和準備離開的周碧靈。
林木呢?
祖黎明腦海中頓時閃過了這個念頭。
在開始這羅天大會之前,祖黎明能放在眼裡的對手也就只有周碧靈,對方在精神力層面的造詣之深,幾乎冠絕所有人。
不過祖黎明也知道周碧靈的修為只有問道巔峰,不如自己,這也是盡管在石徑上周碧靈超過了他,但他依然認為自己還是可以在之後的路上,戰勝周碧靈。
他唯一不能接受的是那個突然冒出來的陌生家夥,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竟然就被超過了。
其實以那人超過自己時候的速度和輕松模樣,祖黎明已經猜到那人可能同樣已經超過了周碧靈。
而此時的情況,無疑也驗證了這一點。
不過接下來,這第二局是以堅持的時間越長為優。
“你堅持了幾息?”祖黎明遠遠看著周碧靈問道。
“十九息,”周碧靈輕輕說道。
祖黎明目光一凝。
十九息……
竟然追平了城主那有史以來時間最長的紀錄。
祖黎明心中頓時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咬了牙,先將心神沉浸,做一個簡單的調整。
“這一關一定要堅持更久的時間!”祖黎明暗暗握緊了拳頭。
周碧靈現在的眼裡已經只有葉天,她沒有停留等待,在回答完祖黎明的話之後,便徑直穿過了青石廣場,走上石徑上山去了。
……
這第二條石徑因為對葉天沒有什麽實際性的作用,葉天走的速度就要更快一些。
一路上周圍的景色都被裹挾在淡淡的雲霧裡面,什麽也看不到。
這座山應該並不低,不過因為終日繚繞著厚厚的雲霧,所以之前在星羅城中的時候,葉天也並沒有看到。
這裡應該是星羅城的最中心,也是比價重要的一處地點,周圍的雲霧之中遍布著陣法,隔絕了探視。
不一會兒,前方的石徑終止,依然是一片平坦的青石廣場,在廣場的中心,是一座石質亭子,上面寫著聽雲樓三個字。
亭中,依然是一名老者,一方石桌,兩個石凳。
這裡似乎已經到達了山頂,在聽雲樓的後面,已經沒有向上的路了,遠處只有一座高高聳立的石碑。
“我名為羅網,天星長老已經告訴了我你在第二局堅持整整一刻鍾的事情,”聽雲樓中的老者遠遠的看著葉天說道。
看來星羅城的兩位太上長老都已經出現,葉天抱拳行了一禮,來到了聽雲樓中。
“這便是羅天三局的最後一局。”羅網長老伸出手請葉天坐在對面,開口說道。
葉天低頭一看,發現這次和之前的兩局都不一樣,並沒有專門的棋盤,而是在前方的平整石桌之上,刻出了方方正正的線條,組成了棋盤。
而棋盤之上,已經落上了許多的棋子。
中盤已經結束,來到了最後的官子階段。
局面上,黑棋明顯佔優,甚至幾乎是白棋已經可以投子認負的情況了。
“這盤棋乃是無數年前,星羅劍聖留下,這棋盤亦是他親自雕刻出來。”
“其實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局棋已經是個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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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羅劍聖不這麽認為,他認為白棋還有一線機會。”
“不過他隻走出了七步,便放棄了。”
“星羅劍聖不甘,他認為他是對的,便將這局棋留了下來,認為是他的棋力還不夠,這盤棋,白棋一定有能贏的機會。”
“這第三局,便是應對這局棋。”羅網道人解釋過之後,抬眼看向了葉天,說道:“按照羅天三局的規則,只需要能落下有意義的一子,便能算是通過,可以前往那石碑之前,接受星羅劍陣的修煉之法!”
“但這很難, 星羅劍聖當年的極限是七個子,除了他之外,能落子最多的是我星羅城如今的城主紀堯,他曾經落下了四個字。”
“若是準備好了,便可以開始。”羅網道人緩緩說道。
葉天輕輕點了點頭,將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面前的棋局上。
葉天為的是達成隨心所欲的、最完美的控制能力,而他已經靠著自己的辦法取得了進展,因此他一開始就直接放棄了那窮舉之法。
葉天認真的觀察了半餉,知道在這最後一盤棋中,自己的選擇也是對的。
正常的情況下,若是聽到這樣的情況,如果真的有能贏的機會,那采用那粗暴的窮舉之法,似乎是最有效的辦法。
畢竟窮舉,便是將能走的走法全部推演出來,在其中逆推比較出最優的解。
但眼前的這盤棋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