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先易斷還覺得這風俗頗有古風,但是看到一臉肅穆的旒歆,連忙擺出一副一臉正經的樣子,傾聽著老者的吟唱。
老者吟唱完畢,莊子裡的人跟著高聲唱和,聲音宏大,易斷聽在耳中,竟然有攝人心魄之意。
一旁的旒歆低聲道:“沒想到這個莊子裡的人,竟然是伏羲氏的後裔。
伏羲氏是上古聖皇,稱作太昊伏羲氏,燧人氏之子,他根據天地萬物的變化,發明創造了佔卜八卦。
伏羲氏有神聖之德,團結統一了華夏各個部落,定都在陳地,封禪泰山。
所以伏羲氏是百王之先,傳說伏羲氏以一擬太極,然後一畫開天,世間萬物的創造,世界生命的誕生全靠這一畫。
其實是伏羲氏逆天而行,以太極八卦圖屠殺天神,這才有了世界的萬世太平,萬靈才得以生存繁衍。”
易斷輕輕點頭,不由對這個莊子愈發的重視了起來。
上古聖皇,伏羲為先,可以說是萬王之王,無論是軒轅氏,還是神農氏,都比不得伏羲氏的功德,尤其是伏羲氏一戰奠定了世界萬世太平,堪稱前無古人,就連盤古氏,都遜色三分。
盤古氏雖勇,畢竟開天失敗,化作天地,萬靈感念其恩德,所以這片世界,又叫做盤古世界。
大夏君王,幾乎都是軒轅氏一脈,至於神農氏一脈,也有一席之地,是大夏望族之一。
但是伏羲氏一脈,自從伏羲氏銷聲匿跡之後,似乎也跟著消失了,或者說,是大家選擇性的遺忘了還有這麽一脈。
易斷一點都不奇怪伏羲氏的地盤,為何在大夏都城西河城附近,對於伏羲氏,歷代人皇,歷代君王,必然頗有照拂,他們刻意隱瞞伏羲氏一脈的存在,必然有他們的道理。
他只是不明白,自己怎麽就糊裡糊塗的來到了伏羲氏的地盤,他看了看一臉肅穆的旒歆,忽然覺得自己似乎陷入了一個陷阱一般。
要說這一切沒有人刻意而為,自己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機遇?
先是典藏閣得倉帝傳承,繼承了倉帝精神,後是遇到了糊裡糊塗的旒歆,把她帶出了夏王宮,然後就出了都城,來到了伏羲氏的地盤。
這一切的一切,仿佛暗中有一隻大手,在操縱一切一般。
易斷不喜歡這種感覺,被人操縱的感覺,實在是沒有什麽好的。
他木然的看著那老者祭祀伏羲氏,伏羲氏的族人們一個個神情肅穆,不由心中煩悶起來。
祭祀完畢,老者來到易斷跟前,恭聲道:“還請少君賜名。”
易斷神情木然道:“請教長者姓名。”
“老漢風康。”
易斷點點頭,淡然道:“風康,既然你有所請,我也不便推辭,此地乃是伏羲氏之地,不若就叫大風村吧。”
老者神情歡喜,高聲呼喊道:“大風!大風!大風!”
伏羲氏的族人們奔走相告,不一會,高喊“大風”的聲音匯聚成一片。
旒歆人來瘋似的跟著一起喊了好久,直到口乾舌燥,這才來到易斷身邊喝口水。
易斷輕聲道:“皋是不是快來了?”
旒歆頭也不回的道:“我哪知道,不過伏羲氏祭祀先祖,我大兄身為大夏夏後,自然是知道的,想來這會已經知道了。”
易斷點點頭,低聲說道:“都是人精啊!裝神弄鬼的,糊弄誰呢?”
旒歆沒有聽清,不由問道:“你說啥?”
易斷抬頭笑道:“沒說啥!皋來了之後,
我跟他交代一些事情,就不打算回去了,你就跟著他回去吧。” 旒歆猶豫了一下,許久才道:“我才不想回去,宮裡面哪有外面好玩?”
易斷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笑道:“小姑娘家家的,總不能一直在外面,豈不是壞了你的名聲?傳出去以後還怎麽嫁人?”
旒歆噘著嘴氣惱道:“你與我大兄都是一個口氣,好像不嫁人就是罪過似的,我就不嫁人,你們還能強迫我不成?”
易斷好笑道:“你若是不想回去也成,只不過以後我就會很忙碌了,自然沒有時間去做好吃的,到時候你可要自己管自己了。”
旒歆猶豫了一下,不悅道:“沒有好吃的我還留在這裡幹啥!我就不在這礙你事了,不過以後我會經常來的,你可不要嫌棄我。”
易斷微笑道:“自然,你是皋的妹妹,是大夏的公主,誰敢不歡迎你呢?”
旒歆這才開懷笑了起來,笑彎了眉毛。
。。。。。。
皋來的很快,伏羲氏祭祖才不過剛剛過去一刻鍾,空中突然仙音大作, 上百名金甲神人從天而降,飛天宮女拋灑花瓣,一陣陣異香從空中飄來。
十六匹神駿的黑馬拉著一輛車輦,那飛馬肋生雙翅,氣息強大,顯然也不凡。
車輦很普通,通體以青銅打造,一頂華蓋飄在上空,慶身穿鎧甲,坐在輦上駕車,皋安坐輦中,君主氣度展現的淋漓盡致。
車輦之後,便是上千名黑衣甲士,一個個氣息強大,神情冷漠。
“恭迎夏後!”
大風村的人躬身施禮,易斷與旒歆面對如此排場的皋,也不得不行禮。
皋的聲音傳來,宛如神音,更如九天之上天帝之音降臨凡塵。
“伏羲氏的族人啊!請接受夏後最誠摯的問候。”
在風康的帶領下,伏羲氏族人迎接皋的來臨,接近尾聲的晚宴,頓時又熱鬧了起來。
易斷看著與風康談笑風生的皋,不知怎地,心裡有些不痛快。
不知何時,慶偷偷的來到了他的身邊,一手拎著一根肘子,用胳膊撞了撞易斷,低聲道:“大兄是夏後,今日伏羲氏祭祖,引起的動靜不小,大兄得知伏羲氏產出了所謂的麻布,可以讓人保暖,這可是大功德的事情,自然要保持足夠的尊敬,你沒看到風康那老頭都樂成啥樣了。”
易斷聞言冷笑道:“你們兄弟倒是好算計,連我都算計進去了,這一樁樁一件件,只怕都在你們的安排之中吧?”
慶抽出一隻手撓了撓腦袋,憨厚的道:“這事可怪不得我,都是大兄的主意,大兄說你胸中有萬千韜略,要是不挖出來,才是大損失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