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節度使掌控了小勃律國,沒有做國王,那是他嫌程序走起來麻煩。
可是廢了半天的勁兒,功勞還是要表一表的嘛!
看人家高仙芝,多麽會顯擺?
老鳥周文,可是一直在嘮叨。
“節帥啊!咱不能只知道埋頭拉磨,該要的草料也得要呀!人無橫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這都哪跟哪啊?挨得上嗎?
李白對這老貨將自己比喻成一頭驢,很是不滿,表示很是嗤之以鼻。
青子又開始胍噪了。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少爺!你看人家高仙芝!……”
於是,手下一幫僚屬便鼓搗出來了這份戰報。
措辭之誇張,絲毫不亞於後世每日一播。
戰報之上,李大節度使猶如神將,先打跑了突騎施、車師、石國大軍。
然後又,先後乾翻了吐蕃與黑衣大食犯境之軍。
最後,還捎帶著懲處了不聽招呼的小勃律國王蘇失利。
這特麽哪裡是邊關戰報嘛!妥妥的就是年終總結好不啦!
可是,從來沒有見過年終總結的李隆基,看了這份戰報之後,根本就沒有覺察出來其中的水分。
反而覺得這份戰報,事實清楚、數據詳盡,端的是大唐不可多得的好戰報,此種模式應當推廣。
楊玉環忍不住插言道:“這個李太白!還真是文武雙全呀!怪不得前番高仙芝能夠孤軍深入突騎施、車師、石國,猶如入,了無人之境呢!原來,這幾國的兵馬全都在和李節度使酣戰呀!”
李隆基,不由的也想起了這茬。
歎息道:“唉呀!這兩相裡一比較,還是李愛卿為人實在呀!孤軍獨戰六國聯軍,竟然不吭不哈!再瞧瞧那高仙芝,仿佛生怕別人不知道他有多能耐似的!”
楊玉環“咯咯”嬌笑著打趣道:“三郎!你這般模樣就像是個,是個。”
“是個什麽?快說!”
“呵呵呵!那,陛下得先恕我無罪!”
“好!朕恕你無罪!”
“咯咯咯!像個深閨怨婦!咯咯咯………”
“好啊!小東西!竟敢戲耍朕!必須得懲治!”
“哼!三郎你說話不算數。”
“朕哪裡說話不算數了?”
“你就是不算數!……”
二人又開啟了言情嘴炮模式。
嘿嘿!一會兒嘴炮膩了,肯定會自動轉入閉嘴那啥模式。
李隆基,也許是有感於自己一對一都有些力不從心,故而對李白一對六,且還能獲勝,甚是佩服。
前番對高仙芝都厚賞了,今次自然不能厚此薄彼,前有車後有轍嘛!
於是,半月之後,李白被封為安西侯,食邑萬戶,再以侍中銜兼領隴右道,官階也由正三品下變成了正三品上。
接到詔書的周文等人,那簡直喜出望外啊!
這可是萬戶侯!門下省侍中!還兼領隴右道!出將入相,人生巔峰了呀!
若是用後世的官職來打比方的話,那可就是,副總理兼任省高官,外加大軍區司令員。
李大節度使這回,真真正正的變成了安西王。
呃!這名頭,與平西王吳三桂有的一拚呀!
不過,李大節度使可沒當漢奸,比那什麽吳三桂,可有骨氣多了,兩人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李白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安西王了,但若是真要同安祿山相比,那還是有點兒差距的。
此刻,這個牛逼的安胖子安祿山,正在與宰相李林甫密談。
這兩個本來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現如今好的,幾乎能同穿一條褲子。
俗話說,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
而在官場之上,盛行的往往卻是,誰風頭正勁就和誰做朋友。
也就是所謂的,雪中送炭者少,錦上添花者多嘛!
和風頭正盛者做朋友,被稱為“借勢”。
李林甫與安祿山,這就屬於相互借勢。然後再抱團取暖,聯手忽悠李隆基嘛!
連本山大叔和范偉大大,都明白組團忽悠的妙處。
李林甫與安祿山,人精似的人物,怎麽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合則兩利,鬥則兩虧嘛!何樂而不為呢?
況且,安祿山還有一個遠大的志向,那就是,坐他乾父皇的花花江山,睡他乾父皇的美人!
也就是,上床去好好孝敬他的母妃楊玉環。
兩個各懷鬼胎的野心家聚在一起,談論的最多的自然就是朝中暗流湧動的局勢。
就聽李林甫長籲短歎道:“你那便宜母妃厲害呀!現如今楊氏一門即將崛起的勢頭,恐怕無人能夠遏製呀!”
安祿山久在平盧、范陽兩鎮,對朝中最近的變化不甚明了,他頗為不解的問道:“楊氏一門?不是人丁單薄嗎?”
李林甫傾倒心中苦楚一般,意味深長的看了安祿山一眼,繼而撇撇嘴,不緊不慢的娓娓道來。
“貴妃一門,現如今啊!大姐兒獲封韓國夫人,三姐兒也被封為虢國夫人,連八姐兒也被封為了秦國夫人。每月僅是這三位夫人的脂粉錢,都得三十萬。”
見安胖子對這個數目嗤之以鼻,李林甫開始爆起了猛料。
“那三姐兒虢國夫人,天生麗質且媚骨天成,即便是不假脂粉,亦有禍國殃民之姿。據說聖上亦寵幸過她,你想想,姐妹倆一起吹枕頭風,唉呀!就是不知老夫這個宰相還能當幾天?”
安祿山對李林甫話中的危機意識,絲毫沒有感同身受之感。
隻是對這個三姐兒虢國夫人,好似很感興趣。
見他停下來不講了,趕緊催促:“這個虢國夫人真有你你說的那麽美豔?那聖上為啥不將其納進后宮呢?就任她在外面招搖過市?”
李林甫見其隻對這些八卦秘聞感興趣,而自己的危機感,別人果然無法體會,深感失望。
心中暗歎:“果然是,自己事自己知!看來啊!一切隻能靠自己了!別人終究靠不住啊!”
安祿山被勾起了八卦之心,不停的催促。
李林甫隻能應付著說道:“美豔不美豔,你且先來聽聽這兩首詩。”
說著,便吟誦起了坊間流傳出來,含有某些諷刺意味的詩歌。
“虢國夫人承主恩,平明騎馬入宮門。卻嫌脂粉汙顏色,淡掃蛾眉朝至尊。”
“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