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州刺史鄭東亭很鬱悶!治下出了這等醜聞,那肯定會影響他的仕途呀!
幕僚見其眉頭緊皺,便積極獻策:“東翁!為今之計,還需快刀斬亂麻啊!隻要迅速平息此事,外加打點好京兆府內諸官員,皇帝陛下那裡,不一定就能知曉此事!畢竟我大唐幅員遼闊,一天什麽稀奇古怪的事沒有?”
鄭東亭聞言,想了想似乎覺得也對。
又沉吟片刻之後說道:“那個李白!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啊!先前我還認為是東曉族弟危言聳聽!現在看來,此人還真是個無風也要攪起三尺浪的主!”
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還是滎陽鄭氏家大勢大。
這還真邪了門了!竟然在這華州又碰上一個!
華州刺史鄭東亭是鄭東曉的族兄,不過,兩人的年紀嘛!相差的可就懸殊了!
大家族中,有的人年齡小,輩分高,有的人年齡大,輩分卻低。
這個鄭東亭就屬於後者,他的母親是鄭氏家族中長房的正室,故而他出生的早,因此年齡大。
而鄭東曉的母親乃是鄭氏家族三房裡的一個小妾,故而鄭東曉年紀小,與這位族兄整整相差三十幾歲。
嗨!說到這裡,我就納悶了!
你說他爹生他時,都快六十歲的人了!怎麽就這麽強悍?
這貨!不會是隔壁老王的種吧?也有可能是佃戶長工啥的,上了主母哈?
不過嘛!那是他爹該糾結的事!咱們就不在這裡鹹吃蘿卜淡操心了哈!
言歸正傳!
自從鄭東曉在國子監,被李白當著他的那些狐朋狗友的面,揍了個滿臉開花之後,他那本就肮髒不堪的小心靈,變得更加的陰暗與怨毒了。
若是按照他的意願,那自然是恨不得立即就報仇雪恨。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嘛!
可是,他又聞聽,連自己的族叔,翰林院掌院學士鄭月經都栽在了李白手上。
一時之間,他哪裡還敢輕舉妄動?
況且,那段時間,族中的長老們聽聞此事的起因,竟然出在他這個不孝子孫身上之時,霎時間一片的喊打喊殺之聲。
差點沒將他嚇死!哪裡還敢再惹事生非?
若非他的老娘還有兩把刷子,也不知道怎麽搞得,就讓這些老不死的全都閉上了嘴。
否則,他哪裡還能再如此逍遙快活?
好不容易,等到了李白被貶出京城的消息,他差點樂瘋了!
“這可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好巧不巧的竟然還貶到了華州!那不是兄長的地盤嗎?真是老天開眼啊!”
心裡如是想著,鄭東曉就樂顛顛的去找他的族兄鄭東亭了。
鄭東亭,本就看不起他這個小娘養的族弟。
再加上,他不學無術,整日裡淨乾些沒荒唐事。
有了鄭月經前車之鑒,所以鄭東亭壓根就不相信他的話。
鄭東曉除了鬱悶,也別無它法。
誰讓他就是一個沒本事的紈絝子弟呢?
平日裡,就靠著狐假虎威和搬弄是非整人立威,說白了,打鐵還得自身硬,靠著別人,終究不如靠自己來的硬氣。
偏偏這時,武惠妃需要有人打入楊家內部,做一枚閑棋冷子。
鄭東曉考慮再三之後,便應承下了這份差事。
他覺得,他自己若是靠著鄭氏家族,頂天了也就是國子監肆業之後,做一名八九品小官吏。
畢竟他乃是庶子,
想要族中不計成本、不計得失的扶持他,那是不現實的。 與其混吃等死,還不如去給武惠妃當閑棋冷子,皇帝的女人,有時候能量也是很大的!
若是哪天武惠妃將李隆基伺候爽了,趁著皇帝意亂情迷之時,提自己那麽一嘴,前途那不是就有了嗎?
出於這樣的目的,鄭東曉央求著母親說服了父親,果斷的向楊家提了親。
誰曾想,被譽為楊家最嬌豔一朵花的楊太真,竟然整出了拋繡球擇婿的狗血事件。
更可氣的是,這個搶在他前面折走了這朵帶刺玫瑰的人,竟然又是李白。
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
他甚至都有點懷疑,這個李白是不是他上輩子的克星?或者是他們之間有孽緣未了!
於是,鄭東曉就發揮出了他搬弄是非的特長,派人到處瞎嗶嗶,說什麽,李白就是玉真公主養的面首,李白就是靠當男寵才中的狀元雲雲。
反正,極盡添油加醋、瞎掰胡扯之能事。
楊太真的八叔,正是聽了這些謠言,才會在族中議事之時,說出了那句令李白的便宜準嶽父難堪不已的話語。
本來以為自己散布的這些謠言,能夠成功攪黃李白與楊太真的婚事。
豈料,楊太真父女硬是老鼠吃秤砣鐵了心!
“也不知道他們看上李白那個吃軟飯的哪一點了?他就那麽招人待見嗎?”
鄭東曉見自己損人不利己的無聊手段未能奏效,如是的想著,猶自憤憤不平。
就在這時, 他的小跟班來報。
“公子!華陰縣裡出大事了,聽說縣丞打死了主簿!哎呀!這些當官的,果然手黑啊!”
“什麽?再說一遍!”
鄭東曉聞言,很是驚喜莫名。
待到跟班又重複了一遍之後,他酸不啦嘰的恨恨嘟朗道:“他娘的!為什麽不打死縣令呢?打死個主簿頂卵蛋用!”
跟班不明所以,又解釋道:“據說是因為貪墨公帑、分贓不均!”
鄭東曉聞言,登時眼前一亮,重複道:“貪墨公帑?分贓不均?”
跟班獻媚似的,將小腦袋點的跟小雞啄米似的。
豈料,喜怒無常的鄭東曉,一巴掌打在他的腦袋瓜子上,叱罵道:“傻笑個毛啊?還不趕緊去給本公子備車!老子要去刺史府見族兄!”
跟班好無辜啊!
辛辛苦苦前來通報消息,一文錢賞賜也沒得到不說,反倒挨了一巴掌。
攝於鄭東曉淫威,跟班不敢有任何不滿,依舊裝作沒心沒肺的憨笑著,出去備車了。
不過,估計在心裡已經將他十八代祖宗問候遍了!
很快,鄭東曉便來到了刺史府。
鄭東亭雖然不待見他,可是這貨!是個二皮臉!架不住他自來熟啊!
在簽押房裡找到便宜族兄之後,鄭東曉大喇喇的坐下,一臉猥瑣的笑著。
得瑟道:“唉呀!兄長!看看!前些日子小弟給你說的話怎麽樣?應驗了吧?我早就說了,那李白一慣就是個喜歡搞事情的主!你偏不信!這下給你捅了大漏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