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名侍禦史,站在隊列之外眼神巡梭著,以期找到那不合儀製的犯忌者。
錦衣衛指揮使、指揮簽事、站立在禦座兩側不遠處,堂下還有幾名錦衣衛千戶、百戶統領著百名大漢將軍,持戈威武雄壯的分立廊下及禦道兩側。
其中隱約有袁彬、楊銘他們幾個的身影。
此時宦官一聲大喊:“皇上駕到!”殿內殿外群臣叩拜三呼萬歲,在皇帝一聲威嚴的:“眾愛卿平身”後,眾臣起身手持笏板規規矩矩站立。
皇帝洪亮威嚴的聲音響起:“今日傳臚大典,可喜可賀,眾卿操持我大明掄才大計,勞苦功高,眹明日賜宴於禮部,大宴群臣!”
眾臣又齊聲道:“謝皇上”。
宦官的聲音又抑揚頓挫的響起來:“奉天承運,皇帝製曰,天順元年五月十三策試天下貢士楊文放等二百六十三名,取一甲進士三名,賜進士及第;取二甲進士二十名,賜進士出身;取三甲進士二百四十名,賜同進士出身,故茲誥示。”
緊接著便是金殿唱名:‘’一甲第一名江西吉安府楊文放,特授承務郎,翰林院修撰。‘’接連唱名三遍。
鴻臚寺官員連忙引導著唯一著緋色進士服的狀元出班,來到禦道左側跪下。
‘’一甲第二名南直隸應天府宋名義,特授承事郎,翰林院編修。‘’
也是連唱三遍。
鴻臚寺官員引榜眼出班,就禦道右側稍後跪下。
‘’一甲第三名北直隸河間府李白,特授承事郎,翰林院編修。‘’
鴻臚寺官員引探花郎李大才子出班,就禦道左側又後跪下。
李白便趁機斜眼看去,狀元是一位正當壯年的大叔,約有四十幾歲的樣子,腦袋大脖子粗,再配上緋色狀元服,看上去富態非凡,他不由腹誹:‘’真是一個富貴逼人啊!‘’榜眼則是一個乾癟的老頭,走起路來都有點顫巍巍,一派典型的爺爺風范。首發 https:// https://
他不由的沾沾自喜起來,覺得今科這些進士裡,比他年輕的也沒幾個,更別說像他這樣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那更是鳳毛麟角了。
這時唱名已到二甲,名子都隻唱一遍,也未有人引領出班,也俱未授官。二甲進士授翰林院官職還須參加一個小規模的考試,優者授翰林院庶吉士,其余授部、院、司、寺等機構七品官職。
接著唱三甲進士名,也是唱名一遍不用出班。三甲也是不在今日授官,待日後由吏部授於司、府、推官,經歷、照磨、知事、縣令、縣丞、主簿等七、八品官職。
此時,李白已經跪的膝蓋發麻,心頭的那絲沾沾自喜早已消失殆盡。內心不住的腹誹:“皇帝老兒真是不吃虧啊!授予的官職大一點,就要多跪一會,還得跪到前面!真是黑啊!”
好不容易等到唱名完畢,眾進士在狀元的帶領下,又是三呼萬歲謝恩後方才起身。
散朝後新科進士們從神武門出紫禁城,去完成他們心幕中那憧憬已久,拉風異常、風騷無限的跨馬遊街儀式。
直到,那富貴逼人狀元大叔,笨拙的爬上馬背,李白才明白所謂的‘’跨馬遊街‘’其實只有一匹馬,當然輪不到他來騎了,他只有跟在,那匹被壓的,四腿直打顫的俊馬後面吃馬屁的份。
遊街的效果還是很好的,街道兩旁那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旌旗招展……呃!呃!這好似是丹丹老師的台詞啊!抱歉、抱歉!寫的有點飄了啊!總之那是熱鬧非凡。ァ新ヤ~⑧~1~中文網ωωω.χ~⒏~1zщ.còм
引得京師中大姑娘、小媳婦、呐喊、尖叫聲不斷。連六、七十歲的老大媽也專程趕來觀看進士風采。李白終於是如願以償的過了一把後世的明星癮。
次日便是禦賜的恩榮宴。
李白,著一身騷包的進士服,早早來到了自己的地盤——禮部。眾同僚們自然是恭喜、打趣、豔羨、逗弄、恭維不一而足。
弄得李白,心情也是出奇的好,真應了那句話:“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中秋分外明。”
禦賜恩榮宴,起初賜宴於翰林院。從明宣德八年(1433年)始,改設恩榮宴於禮部。今次禮部的恩榮宴,讀卷大臣、鑾儀衛使、禮部尚書、侍郎,以及受卷、彌封、收掌、監試、護軍參領、填榜、印卷、供給、鳴讚各官與新科進士一體赴宴。
不一會欽命大臣徐有貞及一幫尚書、閣老到了,宦官宣讀了聖旨宴會就正式開始了。
這些大佬與侍郎、狀元均一人一席,以徐有貞為主席,散列兩旁。受卷以下各官二員一席,榜眼、探花兩人一席, 其余進士四人一席。
李白與爺爺輩的榜眼同席,看上去就像爺爺帶著孫子赴宴,搞的他坐在那裡極不自在。好不容易大佬們象征性的用了點酒食,起身說了些場面話,呼呼啦啦的走了。
李白便去尋了許大淼,和他同坐一席,正當他們邊吃邊聊之時,席間急匆匆的擁來了一批人,朝著幾個年輕的進士就包抄過去。
李白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呢,身邊也瞬間出現了幾名大漢,轉眼間就把他的退路封鎖了,一名大漢還阻擋住了其它想要過來搶人的人群,大聲道:“今科探花郎我們都督府是志在必得,諸位給個面子勿要再與我等爭搶!某在這裡謝過各位了!”說完抱拳朝周圍行禮。周圍人群很給面子的不再爭搶,四散而去繼續尋找別的目標去了。
這幾個大漢,站在李白周圍既不說話也不催促,耐心的等待他吃喝,弄得他反倒是坐立不安起來。
他求救似的看著許大淼,想請他給自己解解圍。誰知道許大淼竟是面帶笑容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末了還神秘的給他眨眨眼,那意思再明白不過:“你小子,這是攤上大好事了!你還矯情什麽?”。
李白只能一邊暗罵許大淼不夠義氣,一邊想辦法自救,可是能有什麽辦法呢?中途去茅房也有人跟著,這還怎麽溜?眾人也都知道這是勳貴們在捉婿,誰也不可能管,再說了人家只是跟著,什麽也沒乾啊!這還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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