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煥吉雖然狼狽不堪,但是眼裡卻閃著興奮而惡毒的光,他是隨時等著楚庭川發問的,只要楚庭川敢問,他就敢說朱元的壞話。
反正他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應長史不由得緊張起來,皺著眉頭喊了一聲殿下,欲言又止的道:“這案子也不是非要審他不可,已經有了齊大老爺和齊家下人他們的證詞......”
李大人和周大人也都知道厲害,事關東宮太子妃,他們不敢多嘴。
齊煥吉眼裡的譏笑便更深了。
楚庭川冷冷看著他,忽而離開桌案走到了齊煥吉面前,冷冷的俯視著他,譏誚的問:“你剛才叫本宮表哥?”
齊煥吉面上還帶著許多血汙,挑釁望了楚庭川一眼,如今也覺得自己終於站在上風了,看楚庭川都問出這些不相乾的話來了,難道還不能說明楚庭川是心虛了嗎?
他笑了一聲,環顧了左右一圈,故意將目光落在了周大人和李大人身上,嘖嘖問道:“怎麽了,表哥這個稱呼有什麽問題嗎?”
楚庭川一定是傻了。
他的母親和楚庭川的父親是兄妹,那他自然是楚庭川名正言順的禮法上頭的表哥,這有什麽不能叫的?
楚庭川不喜歡,他就非得要喊,不僅要喊,還要多喊幾聲。
李大人的臉色有些難看,覺得齊煥吉這故意挑釁很容易讓楚庭川情緒失控,不由得咳嗽了一聲:“這是在公堂之上,不論私交!”
管你是天王老子,進了刑部大牢,就一定是有要案在身,既然有案子在身是凶犯,那當然得按照凶犯的規矩來。
楚庭川卻撲哧一聲笑了,他嫌惡的往後退了一步,皺著眉頭看著齊煥吉冷笑:“你配嗎?你弑父害母,將父母都至於萬劫不複之地,齊家的人恨你入骨,在這事兒出了的第二天,齊家已經上奏折要驅逐你出族,你就是一個品格下賤的雜種!你這樣的狗雜種,竟然也敢稱呼本宮一聲表哥?!”
眾人都驚呆了。
應長史也一下子懵了。
天哪!
他聽見了什麽,這真是他那個英明神武卻又寬厚仁慈的殿下說出來的話嗎?!
連李大人跟周大人也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沒想到楚庭川言出如刀,如此鋒利狠辣。
他們都如此震驚,齊煥吉就更是了,他完全沒想到楚庭川竟然會這麽說,他自小到大從未被人輕視過。
小的時候,他剛出生的時候,聽說連先帝都曾將他抱在懷裡放在膝上逗弄。
他本來就是天之驕子。
他想擁有的一切本來就都唾手可得並且最後都能得到!
除了一個朱元!
而他的一切不如意都是從被朱元設計,跟賀二兩人綁架朱元不成之後才開始的,他從前以為他只需要得到朱元就好了,可是後來發現並不是這樣。
等到他害死了妻子以後他就發現了,權勢才是最好的東西。
如果不是母親護持,他早就被妻子的娘家人給撕了,但是他最後還是沒事,這都是因為他有個公主娘親。
現在楚庭川竟然敢這麽說他!
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簡直如同是被什麽重錘給錘了一下,將他整個人都給錘懵了。
從前哪怕是太后都對他和顏悅色的,那時候楚庭川還不知道縮在哪個角落呢!就算是叫表哥,他也是對著四皇子叫,哪裡輪得到楚庭川這個癆病鬼?!現在楚庭川竟然在他面前如此囂張!
他一時失去了理智,那些侮辱的話還在他耳邊不斷回響,憑什麽?!憑什麽?!
他蹦了起來,一拳就砸向楚庭川:“你他娘的算什麽東西?!你這個野種,你當初連序齒都序不了,你憑什麽取笑我?!”
......
周大人反應最快,立即就伸手一拍桌案,惱怒:“大膽!你竟然敢毀謗東宮?!”
楚庭川悠悠然,他是這其中情緒最穩定的,他後退一步,輕松躲開了齊煥吉的拳頭,冷然道:“凶犯意圖行刺本宮,用刑!”
.....
應長史在心裡喊了一聲好,是麽,就該如此!
刑部之前都沒能對齊煥吉用刑,既然無法用刑,那自然是無法動齊煥吉這樣的公子哥的,更別提撬開他的嘴巴。
但是現在不同了。
齊煥吉他要行刺東宮啊!那用刑豈不是合情合理?!
應長史立即就應了一聲是。
李大人和周大人也都領悟了楚庭川故意激怒齊煥吉的用意,忍不住深深看了這位殿下一眼,傳了用刑的人上來。
鴛鴦板子這麽一頓下去,那木板打在皮、肉上發出的沉悶的聲響叫眾人都將目光聚集在了齊煥吉身上。
齊煥吉從小到大哪裡受過這樣的苦頭?哪怕是當初殺妻案,他也沒被用過刑啊,這樣的一頓板子下來,他嘴角就不停的有血跡滲出來,一開始還能有力氣罵人,等到後來,卻連罵人的聲音都小了。
楚庭川挑了挑眉,不屑且鄙視的望著他,冷聲問:“人證物證齊全,你若是還要繼續攀咬,那就是誣告,你自己好好想想,齊駙馬到底是怎麽死的?”
齊煥吉已經被打的有些不能思考,卻還記得母親的叮囑,他咬著牙看著楚庭川,眼裡一片憤恨:“我是被人陷害的!是你們陷害我!”
“汙蔑東宮,罪加一等。”楚庭川冷然俯身看著他,沉聲道:“給你帶消息的人告訴你了嗎?永昌長公主已經死了。她沒法兒再幫你遮掩了,她以為自己死了就能替你洗刷罪名,她把刑部想的太無能了!這麽多仵作,這麽多的目擊證人,你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人,難道就因為她一死,就能都給抹掉嗎?!”
楚庭川低頭拍了拍齊煥吉的臉,讓他不要這麽天真:“到底事情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別掙扎了,再掙扎也沒什麽用,齊駙馬到底是怎麽死的?!誰給你傳遞的消息,讓你攀咬別人?!”
齊煥吉面色猙獰的狂笑幾聲:“我說過了,是太子.......”
他的一句話未說完,楚庭川已經抬腳猛地踹了他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