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很快就回過神來。
傷心和頹喪解決不了任何事情,現在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樣,她只能盡力的挽救,盡快把師傅和師母給救出來,以免讓師傅和師母受苦。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原本這一世他們可以不再被強權逼迫,困在王府被人當成是府醫消沉一生,可是因為她,他們又被牽扯進了這樣的旋渦。
她不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徐家!
她冷冷的牽了牽嘴角。
楊玉清嚇了一跳,見她表情變化,整個人也有了活力,又放心了許多,便道:“姑娘,您別擔心,有什麽事您只要吩咐我,我一定赴湯蹈火!”
“用不著赴湯蹈火。”朱元微微眯了眯眼睛笑起來,之前的焦慮和擔憂一掃而空,整個人變得如同是一把即將出鞘的利劍,鋒芒畢露:“該赴湯蹈火的另有其人。”
楊玉清立即大聲的應了一聲。
朱元便交代他:“你等會兒出去一趟,替我送一封信給徐二老爺。”
徐二老爺?
楊玉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朱元嘴裡的徐二老爺是最近到了金陵的熊英國公府的徐二老爺。
他知道徐二老爺是受了朱元許多恩惠的,對朱元也不跟其他徐家的人一般。
現在聽朱元提起徐二老爺,就馬上知道朱元應當是有事情要讓徐二老爺去辦,便忙點頭:“您放心,我今晚就出發,親自去金陵找一趟徐二老爺。”
“的確是要你親自去。”朱元毫不遲疑的點頭,又交代楊玉清:“去了之後,親眼看見徐二老爺,你便跟徐二老爺說,信裡所書全都是我的意思,若是徐二老爺當真決定了跟我結盟,便按照我信裡所說的去做,到時候我一定不會虧待他。”
楊玉清不敢耽誤,連夜就出了門搭上了去金陵的船。
徐二老爺在自己的偏房裡見了他,他們在京城中就已經算得上很熟了,雙方見面倒也沒有什麽生疏,徐二老爺直接開門見山就問:“朱姑娘讓你來,是不是有什麽話要告訴我?”
他跟著徐青來金陵,心知肚明自己只不過是個幌子。
說是徐青來陪著他處置族中事情的,但是事實上,他從頭到尾基本上就沒有見過徐青的影子,來了金陵之後,徐青就不知道到底是去忙什麽了,連人影都看不見。
徐二老爺不喜歡什麽事都被排除在外的感覺,尤其是前天他接到了來自京城的家書,是徐二夫人寄來的信。
徐二夫人在信中說徐遊又犯下了大錯,連累徐老太太和大夫人都丟了誥命,還被太后下了懿旨申飭,已經被送去莊子上了。
可是因為這件事,家裡眾人都心情不好,所以她跟孩子們也屢次被斥責。
徐二夫人的信寫的很委婉。
但是徐二老爺卻很明白妻子的處境,家裡那些人一個個都不把二房當人,有氣當然是衝二房出。
妻子和孩子們肯定受夠了委屈。
有什麽好事沒有他們的份,但是不管其他人犯了什麽錯,跟著倒霉的卻一定有他們二房,這樣的日子真是已經過夠了,這回就算是朱元不讓楊玉清來找他,他也一定會去找朱元的。
楊玉清伸手拿出朱元的信鄭重的交給他:“這是姑娘給的信,說是讓您按照她信裡所說的去做,到時候她一定會履行自己的承諾,保您和家人安全。”
徐二老爺伸手接過信來,看了他一眼就拆開信,神情凝重的將信給看完了,就把信又給放在燭火上燒了,肅然了表情:“你回去請朱姑娘放心,我既然答應了朱姑娘,就一定不會壞了她的事。”
只是朱元讓他把徐青給抓到牢裡卻實在是有些難。
徐青是徐兆海的心腹,哪怕來了金陵,也處處都能用徐兆海和英國公府的名帖,不管是誰都給他幾分臉面。
要讓當地官府把徐青給抓起來......
徐二老爺倒是真的有些為難。
楊玉清該帶的話都帶到了,原本是準備告辭要走的,怕多留會引起別人注意,可是不知道怎麽的,他忽然又轉過頭看了徐二老爺一眼,問徐二老爺是否聽說過一個叫做王青峰的人。
徐二老爺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似乎很奇怪楊玉清為什麽會忽然問起這個問題,但是他很快就乾脆的點了頭承認:“王青峰是我父親的朋友,平常時常出入我們家,我兄長也對他禮遇有加。”
楊玉清就點了點頭。
姑娘一聽說這件事就先懷疑徐家,而後讓他來找徐二老爺,現在看來果然一點兒錯都沒有。
他收到的消息裡頭沒這個人,可是他自己去查的時候,卻聽說了這個名字。
知道申大夫正是去替貴陽的富貴人家看病出了事,看出了人命,所以被當地知府抓了起來。
他知道朱元很關心這件事,就把事情問的很清楚,所謂的當地富貴人家,是貴陽王家。
貴陽王家上一代最出名的人,莫過於是在軍中立下了大功被封了遊擊將軍,但是卻又因為受傷而從此在中軍營當個文職的王青峰了。
現在看來,這兩者果然是脫不了關系。
徐家為了對付姑娘,可真是手段用盡,什麽招數都用上了。
徐二老爺卻問不出楊玉清打聽王青峰幹什麽,不過他也沒太當回事,畢竟朱元連徐青都知道,知道王青峰也並不意外,畢竟王青峰跟著英國公的時間太長了。
他第二天就去了族長家裡。
族長最近一直都很提心吊膽英國公府那一支財大氣粗,也是族中最有地位的一支,因此在族裡的事務上向來是出力最多的,族裡的族學還有祭田就都是英國公府一手包辦的。
只是徐家並不直接過問,而是把這些錢都交給了他這個當族長的管著。
一開始他倒是能夠不貪心,可是天長日久的,大筆大筆的銀子從手裡過,又沒人能看得見他到底花去了哪裡,他慢慢的就忍不住了,有了第一次自然就會有第二次,逐漸的,他貪墨的銀子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