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鬼哭狼嚎的,不用說也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麽,綠衣嘖了一聲,半點兒也不覺得裡面的人可憐:“這種不把女兒當人的,竟然還有臉找上門來,恭妃娘娘也真是無妄之災,遇上這麽個生母,還被別人指著鼻子罵不孝順.......”
也不知道恭妃是怎麽想的,這樣的人,還有什麽和好的必要?
朱元倒是知道恭妃的為人。
恭妃是一個沒有任何個性的人。
除了貌美,她什麽特質都沒有,一直都在太后跟前老老實實的做事,等著老死在宮中,或是遇上什麽恩典被放出宮。
後來被嘉平帝酒醉之後看上臨幸,她也是一直都是被動的,甚至連說出當初的事都不敢,直到肚子大了,被太后發現,這件事才被人知道。
還是因為她懷了身孕,太后才逼著嘉平帝給了她名分。
給了名分她也一直都是這幅老老實實的模樣,盛貴妃得寵的時候,她被盛貴妃逼的喘不過氣來,在后宮中就是個隱形人,連帶著五皇子也成了透明的,落下了一身的病。
後來衛皇后肯收養五皇子,恭妃也沒有半個不字,因為怕衛皇后心裡有芥蒂,甚至主動疏遠兒子,連跟兒子多說幾句話都不敢,只是一門心思的侍奉太后。
這樣的人.......
你要她有主見都太難,還指望她能夠做出什麽決斷來幫助自己的兒子?
再加上她身在深宮中,很多事她根本收不到消息。
如果不是楚庭川的耳目,相信恭妃會連來告她的人到底是羅家還是李家都分不清楚。
所以指望恭妃是不要指望的。
朱元一開始就下定了要插手這件事的決心,楚庭川幫過她無數次,幾乎是一手把她從泥潭裡給拉了出來,讓她免於重蹈當初的覆轍。
她不會讓這些人毀了他,不管是誰都不行。
綠衣抱怨完了,總算覺得心裡的鬱氣舒緩了,又急忙追問朱元:“姑娘姑娘,你怎麽會連羅家的人當初是賣掉過了恭妃娘娘都知道啊?姑娘你簡直太厲害了吧,你怎麽什麽都知道.......”
朱元對於這丫頭向來是沒有脾氣的,笑了一聲就說:“因為神仙告訴我的啊。”
水鶴忍不住輕輕I笑了一聲。
綠衣卻覺得是真的。
要不是神仙幫忙,姑娘怎麽可能什麽都知道,什麽都提前預料到了?
向問天顧不得綠衣的疑惑重重,他上前兩步走在朱元跟前,問她:“姑娘,你今天來這裡,說這番話給羅家母子,是為什麽?”
如果朱元說的都是真的,那按理來說,到時候只要讓李家的人出來,羅家的人自然就先站不住腳了,根本就沒有立場再跟恭妃和信王要求什麽。
怎麽朱元會提前來告訴羅家母子,讓她們提前有所準備呢?
這樣也沒什麽好處啊?
馬車已經到了跟前,朱元扶著綠衣的手上了馬車,隔著簾子跟緊走了兩步的向問天笑了笑:“因為我要等羅家的人自己走。”
有句話叫做投鼠忌器,在她看來,羅家的人就是老鼠,而為了打擊他們,要賠上楚庭川的名聲那當然是劃不來的。
背後的人毒辣至極,用這個法子想害的楚庭川既失去嘉平帝的歡心,跟衛皇后生隔閡,又在士林當中失去人心。
她就要這件事最大程度的給楚庭川帶來的只有利益,沒有壞處。
羅家的人要是跑了,李家的人才是真正的恭妃這些年失去了消息的娘家人,那麽羅家人是什麽呢?
羅家人就是冒充來專門陷害皇子的。
李家的人可比羅家的人要知道分寸且老實多了。
向問天不知道朱元是什麽意思,聽的一頭霧水。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朱元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了,因為到了第二天,他就聽說羅家母子居然捐款潛逃,將那些官員、宮中還有太常寺給的賞賜和禮物一掃而空,溜之大吉了。
這可就有點離譜了。
之前氣勢洶洶的來京城告禦狀,說恭妃和信王不孝的是他們,現在事情還沒個結果,就先拿了東西跑了的人還是他們.......
京城之前義憤填膺的替羅家人出頭的官員們一時都有些尷尬。
怎麽回事?他們衝在最前線替羅家母子說話,讓信王和恭妃妥協,可是怎麽現在羅家的人再後邊挖坑呢?
羅家的人怎麽回事?!
大家一頭霧水,滿臉茫然。
而很快就又有另外一個消息傳來恭妃娘娘說了,之前一直不說話是因為她是婦道人家,在深宮當中消息不通,因此不知道來找的人是誰,但是這些天經過宮中派出去的人查明,她真正的父母在蘇州且一直生活的很不錯,當地的官員都對她的父母禮遇有加,找上門來的什麽羅家的人,她是真的不認識。
什麽意思?
京城的官員都被搞蒙了。
那也就是說,羅家的人是假的唄?根本就不是恭妃的娘家人?1
人家恭妃娘娘的娘家人活的好好地而且還在蘇州,不僅如此,人家恭妃娘娘的娘家還姓李,根本不姓羅啊!
那羅家母子是來行騙的?!
問題是,他們還如此激憤的上書去彈劾信王和恭妃娘娘?!
錦衣衛順理成章介入調查。
可其實還調查什麽?
羅家的人已經跑了,不心虛他們跑什麽?
李家的人手裡也確確實實的拿著恭妃娘娘當年入宮之前宮裡給的賞賜和文書, 這到底誰是李逵誰是李鬼,這還用說嘛?!
好心辦了壞事,還讓恭妃娘娘和信王遭受了如此不明之冤,簡直是奇恥大辱,錦衣衛一下子抓了好幾個之前鬧事最狠的禦史。
至於罪名?
現成的,侮辱宗室,藐視皇族,統統都去嶺南撈魚吧!
消息傳到徐家府裡的時候,徐老太太是真的按捺不住的貨真價實的噴出了一口老血。
也沒什麽,因為當初攻擊信王攻擊的最狠的,就有徐老太太的親侄子,她哥哥的兒子。
這下一家人都整整齊齊的要收拾收拾去嶺南了。
徐兆海哭喪著臉,如喪考妣,隻覺得最近做什麽事都是帶著衰氣的,一時有些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