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孫慶卻對此說法嗤之以鼻。
什麽把柄在人家手裡所以才只能受製於人?這話也就隻好去騙騙小孩子。
鳳凰無寶不落,徐家只不過是因為跟陸家有婚約在,所以陸家若是出事的話,他們必定也受到影響,才會如此賣命罷了。
他冷冷的看著徐兆海:“陸公子如今在何處?帳本到底在哪裡?”
當初陸家為了擴充兵馬,在京城上下活動,大撒銀子。
而那個時候,沒收銀子的恐怕少之又少了。
像是常應跟盛家和興平王,應該都是收的比較多的。
而作為那個時候雲南的鎮守太監,他孫慶自然也得到了巨大的報酬。
現在可好,原來陸家當初給這些送出去的銀子都做成了帳本恐怕在陸家人看來,這些銀子根本不是送出去的,只不過是存在別人那裡了而已,等到有朝一日,他們是會連本帶利的收回去的。
這種被算計的感覺很不好。
孫慶的態度很明顯,他一定要要回這些握在了陸家人手裡的把柄。
徐兆海知道他是動了真怒,這個時候也不敢跟他硬著來,便擺出一副真誠的樣子來搖頭,苦笑道:“您老還真是別不信,但凡是帳本找到了,陸廣平早跑了,還能留在京城,我還能幫他?帳本之前是在興平王手裡的陸家也沒想到興平王竟然還留了這一手,此刻也是焦頭爛額,畢竟如果被別人知道了這帳本的存在,他們也是要完蛋的。”
孫慶半信半疑:“那帳本到底在哪裡?”
徐兆海臉上的神情無奈:“當初興平王要對付朱元,陸廣平也是知道並且參與了的,但是後來形勢翻轉的太快,興平王幾乎是一天之內就被翻了盤,而後就被送進了詔獄,死在了詔獄裡,陸廣平根本就沒有機會問清楚這帳本的事,後來他嘗試著讓人去興平王府找過,也並不曾發現端倪......”
他說著,也有些煩躁:“這些東西,絕對不能落在別人手裡。但是我們現在也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找,興平王府如今沒了男主人,我們一乾外臣是絕對不好上門去的,我已經打算讓我的夫人上門拜訪,看看能不能問出些什麽來。”
如果那些東西在王妃手裡......
那麽會不會落在了朱元手裡呢?
這才是陸廣平如今最擔心的事情。
孫慶有些不耐煩,他道:“無論如何,這東西我一定要親眼看見。”
不然的話,就是一個無形的石頭垂在頭頂,隨時都可能啪嗒一聲落下來讓他腦袋開花。
徐兆海連連點頭,再說了一回好話,才把他給送走了。
黃侍郎如坐針氈,等到孫慶走了,才算是放松了一些,歎了口氣愁眉苦臉的道:“世子,那現在怎麽辦?朱元那丫頭也不知道會不會起疑心,還有衛指揮使.....”
徐兆海等到孫慶走了,就不耐煩再裝笑臉,依在座位上沉吟了一瞬,便道:“不能再耽擱了,夜長夢多,後天就把陸廣平送走。”
他說著,就道:“我讓人拖住五皇子,衛敏齋又告假在家裡給他母親賀壽,趁著這個機會,把人送走。”
拖住五皇子?
黃侍郎有些驚異。
五皇子怎麽能隨意拖得住?
可是徐兆海既然這麽說,他心裡也就道這事兒是十拿九穩了,急忙點頭,又問:“那到了那天,是我送他出城去?”
“現在你還敢送他出城?!”徐兆海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你是生怕他不被朱元和衛敏齋抓住是吧?”
黃侍郎驚住了,想想也就明白過來。
是了,朱元跟衛敏齋都是人精,肯定是對他起疑心了,一定會讓人緊緊盯著他,要是他敢送陸廣平出去,到時候肯定會被抓個人贓並獲的。
他訕訕的笑了笑,福至心靈的問道:“那......那我就裝個樣子,到了那天,乾脆往順安門那裡去,讓他們都跟著我?這樣一來,陸公子也安全些。”
徐兆海這回總算是沒再對他橫眉冷對,嗯了一聲,就道:“具體怎麽辦,我還得回家再跟他們商量商量,你關鍵是看好你兒子!還有,乾脆給朱元她們找點兒事做,省的這些小孩子成天東想西想的那麽閑得慌,你帶著兒子親自上門道歉賠罪去,反正這也是他該得的教訓,你這個當爹的,可別舍不得。”
這怎麽會呢?
黃侍郎其實真的恨不得親自上手打死這個敗家子。
而與此同時,衛敏齋跟朱元也已經見到了方良,聽見他說了孫慶出手了的事。
衛敏齋有些震驚。
雖然說孫慶是錦衣衛提督,但是實際上,他並不是經常插手錦衣衛的事務,像是這次不經過任何的程序就直接要求錦衣衛放人更是頭一次。
黃侍郎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值得孫慶替他出頭的?
以黃侍郎的地位,恐怕沒什麽能夠給孫慶的吧?
而朱元也從一開始的震驚當中回過神來,開始陷入沉思。
不是的,從一開始就有什麽不對。
黃明安莫名其妙的敵意,還有之後的低姿態的賠禮道歉......
現在孫慶又出手救走了黃明安。
朱元立即便冷聲道:“黃明安一定知道什麽,不管黃家有什麽秘密,關鍵應該都在黃明安身上。”
不然也不會引得孫慶這等重要人物出手了。
衛敏齋怔了怔,他也覺得奇怪且蹊蹺,聽見朱元這麽說,便也跟著點了點頭:“只可惜我們的動作終究是慢了一些,不然的話,對那個黃明安一動刑,他就什麽都招了。”
這種紈絝子弟,根本在錦衣衛手裡撐不過半個時辰。
但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朱元卻搖頭:“也未必,我們還有機會。”
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
她有預感,現在黃家是有什麽秘密,或者說,是在替什麽人掩藏什麽秘密,才會這麽矛盾,如果等到這份顧忌一旦消失,那接下來,黃家肯定就會毫不遲疑的翻臉,準備把她這個隱患徹底給消滅了。
他們背後的人應該也是一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