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塗聽完,咽下了一口口水,腦海中出現了一種錯覺,他似乎看到,親人死去的場面,他屏住呼吸,眼前的場面如此逼真,就像身臨其境一般。
緊接著他緩過神來,鎮定下來,他發現,對方的話中,似乎有一種迷惑。
“小子,你休想恐嚇我。”古塗拔出大刀,雙目一凝,對著秦正。
與此同時,田盼也是快步上前,護住秦正。
“今天我就殺了你們兩個,沒有人會追究。”說著,古塗臉色一冷,面目變得猙獰起來。
秦正握緊拳頭,打量了一下四周,額頭上留下了冷汗。
他需要保命。
“你想殺人滅口?大庶長,我們能來這裡,就不擔心死,你只要敢殺我們,你包括你的部下,你的親人都得要給我們陪葬。”秦正的話,說到最後,變得無比的嚴厲,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刺進了古塗的心中。
古塗吐了一口唾沫。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隨著古塗大喝一聲,周圍的十幾個將士,圍過來。
“如果我們死了,孫臏軍師會立即告知大王,你覺得,你會活下去嗎?”
“你錯了,我是按照命令執行,大王怎麽會治罪於我?”
古塗看上去,是很自信,但是實際上,他知道,那軍令,並非是大王下的。
如果殺了田盼,他真的得不到什麽好處,最多就提高一下爵位。
但是如果不殺的話,他無法想安排的人交代,左右為難啊。
“大庶長,只要你和我們合作,田大上造會保你的,而且對方給你的條件,我們一樣可以給你。”秦正這話,也是在緊急的情況下說的,目的就是先讓古塗放棄殺人的念頭。
只要沒有殺人的念頭,那麽一切都好說。
秦正見到對方猶豫,便是看了一眼田盼。
田盼立即明白,也跟著附和道:“秦先生說得不錯,只要我去面見大王,將事情交代清楚,查出這幕後的惡人,我定然保你。”
“我如何相信你們。”
古塗說這句話,讓秦正心中緩一口氣。
這就證明,秦正猜的是對的,這軍令有假。
至於這幕後之人,不知道這古塗知不知道。
“相信我們,你才有機會保住你的命,保護你的家人。”秦正的話,說的很明白,如果不選擇相信,那麽就算現在古塗殺了田盼,他一樣也逃不掉。
古塗很難抉擇,現在就是要他站隊。
如果站錯了,那將會是一家人的性命。
他仰頭,看了看星空。
“既然這樣,那我先將你們抓起來。”
最後古塗想到,如果將田盼抓起來,畢竟現在不好判斷啊。
聞言,秦正和田盼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
如果這個古塗冥頑不靈的話,那還真的不好有危險了。
“來人,給我將這兩個逃兵,抓起來。”
就在這時,一個士兵從城門下,急忙跑來,著急的報道:“大庶長,不好了,他們來啦。”
“誰來啦?”古塗喝道。
“孫……孫軍師等人,帶著幾百的騎兵,已經到了臨博城,讓你立即去拜見。”
田盼一聽,大笑道:“古塗,我勸你回頭是岸。”
古塗此刻滿臉惆悵,不過既然都這麽選擇了,那素性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抓了。
“趕緊動手。”古塗對著旁邊的士兵大聲喝道。
但是這些士兵,
居然一動不動,他們似乎也在猶豫,這人到底要不要抓。 “混蛋。”古塗大罵。
“古大庶長,你這是叫不動將士了啊?”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緊接著就看到,一個身穿齊國官府的大官,走了過來。
“軍師,田大上造。”古塗客氣的喊了一聲。
有了這兩個人來,這些士兵,怎麽還敢聽這大庶長的話。
畢竟這些將士不是傻子,他們有自己基本的判斷能力。
“誰給你這麽大的膽子,居然敢攔截田盼大上造?還不趕緊打開城門?”
說完,古塗一驚,雙腿不停的哆嗦。
“打開城門。”古塗有氣無力的說道,整個臉已經失去了血色。
隨著話音落下,那守門的將士,立即打開城門。
秦正看著遠處的兩人,這兩人,應該就是孫臏和田忌。
兩人同時到來,足以看出,他們對田盼的重視。
田盼看到這兩人來,眼中飽含了一滴淚水,感動不已。
秦正深呼吸了一口氣,總算是順利過關了。
經過這一戰後,他在田府的地位,應該就算是穩定,有了一個強大的靠山。
城外不遠處,鍾離春等人看到那城門打開,心中露出了喜色。
“哈哈,我秦大哥就是厲害。”王三力大笑幾聲,大搖大擺的向著城門走去。
禽滑厘捏了一把漢,等了這麽久,要是還不見到秦正,估計他真的要攻進城門去救人了。
“這個秦正,似乎不簡單。”孟勝見到城門打開,他突然發現,自己是不是錯了,他剛剛一直斬釘截鐵的說要逃走,可是現在秦正讓人將城門打開,將不可能變成了可能。
孟勝無言,良久之後,才說道:“墨家的弟子,跟我進城去休息。”
不到片刻的時間,眾人跟著進城。
臨博城內,古塗安排了一棟房子,給田盼等人住下。
房間內,田盼,田忌,孫臏三人圍著一張四方桌坐下,而秦正則是站著。
“秦先生,這次你立功了,來坐下吧。”
田盼說道,從剛才秦正的言語以及行為可以看出,這個人還真的不錯。
能夠在那麽危機的情況下,能言善辯,轉危為安,讓局勢逆轉,實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盼,此人是誰,我怎麽從來沒有見過?”孫臏問道。
田忌也是凝神的看著秦正,心中在好奇,這麽年輕的小夥,還真的從來沒有見過。
“秦先生雖說年紀輕輕,但是用計如神,聽說是鬼谷子的弟子。”
此言一出,孫臏臉色路出了詫異之色。
如果說是鬼谷子的弟子,那豈不是孫臏的師弟?
一旁的田忌看了一眼孫臏,隨後目光漸漸的落在了秦正身上,最後沉聲問道:“既然是鬼谷子先生的弟子,那你可認得他?”
說完便是指著孫臏。
秦正眯著眼睛看了看,眼前這人,看上去有點病怏怏的樣子,他以前就聽說過孫臏遭受臏刑,身體有些殘疾。
“這位應該就是我的師兄,孫臏。”
這二選一,還是很簡單的,難不倒秦正。
秦正說完之後,便是拱手施禮:“孫師兄,師弟秦正有禮了。”
“師傅什麽時候收了你這個弟子?”孫臏疑問道,他雖說很多年沒有見到鬼谷子了,但是還從來沒有聽說鬼谷子收徒這事情。
畢竟,鬼谷子的弟子,在這天下,還是有很多的人關心的,多多少少都有傳說。
“師弟是鬼谷子師傅的關門弟子,早年聽師傅說師兄師姐們的故事,師弟甚是崇拜,最近出山,也想有一番功名。”秦正徐徐說道,表明了自己的心思。
“老家夥,秦先生可是你的師弟啊,怪不得……”田盼露出了一臉的羨慕之意。
“果然後生可謂啊,不過你是側重哪一方面的學習?”孫臏繼續問道,對自己這位師弟,還是很好奇的。
秦正愣了愣,回道:“我學的是縱橫之術,聽聞孫臏師兄的孫臏兵法著名於世,師弟我也很想學習,如果師兄不嫌我愚鈍,改天我想向師兄請教。”
這麽說,自然是找個機會去靠近孫臏。
在齊國,如果得到這三人賞識,那以後在齊國便是可以橫著走了。
這也是秦正想要做的,如此一來,以後接觸到齊威王, 只不過是時間而已。
“縱橫術?那你可知張儀和蘇秦?”
秦正點了點頭,隨後道:“張儀師兄和蘇秦師兄是說客大家,而孫臏師兄和龐涓師兄則是兵法大家,你們都是我敬佩之人。”
說到龐涓,孫臏默然,他想起了幾年前的恩恩怨怨。
“小子,休提龐涓。”田忌怒喝道。
秦正一怔,這才知道,自己好像說了不該說的。
他居然忘記了馬陵之戰了,不過說了也好,這些總不能避諱,何況在馬陵之戰中,他們取得了勝利。
“罷了罷了,秦師弟說的不錯。”孫臏揮了揮手,似乎對龐涓也不是那麽恨了。
“孫老鬼,你這一身的殘疾,那都是拜龐涓所賜。”
“但是我們也要了他的命。”孫臏似乎看得開了這幾十年的恩恩怨怨,在聽到鬼谷子還有一個關門弟子的這一瞬間,似乎蕩然無存了。
好像想起了鬼谷子的教誨。
“既然師弟學的是縱橫之術,那我倒是希望你能夠勸說張儀和蘇秦,你的兩位師兄,讓他們不要像我和龐涓一樣,成為仇人。”
“可是,他們已經成為仇人了。”秦正很中肯的說道。
畢竟,這場戰鬥,其實就是張儀和蘇秦的政治鬥爭。
他們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報復,一個連橫,一個合眾的結果。
現在勸說他們言歸重合,那基本上不可能的,因為在他們心底,已經埋下了仇恨的種子。
就像是當年的孫臏和龐涓一樣,不分出一個高下,死不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