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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與龍之王座》第39章 群妖亂舞之夜四
  林楓瀾身處大演武場的最中央,他毫不猶豫的拔出背負於身後的天劫,黑色的刃,淒冷的光一閃即逝。

  他一刀砍斷一名撲向阿爾傑斯血族的頭顱。他將一柄騎士劍丟給阿爾傑斯:“還能戰麽?”

  “當然可以。”阿爾傑斯起身,肩膀的血洞還在流淌著鮮血,這對血族是一種致命的吸引。

  “別逞能,這種情況下我勸你還是趕快與禁衛軍會和。”林楓瀾手中的天劫劃著幽黑的軌跡,刺破血族一個個心臟。

  “要不要再比一次。”龍斯曼此時殺了過來,他與林楓瀾背靠著背。

  “比什麽?”林楓瀾問。

  “就比,誰殺的多好了。”龍斯曼扣動扳機,一個血族的頭顱開花。

  “你真的很無聊。”林楓瀾淡淡的說道。說完他人如鬼魅,所過之處,身後盡是血族的灰燼。

  “真是個不討人喜歡的家夥。”龍斯曼不服輸,衝進血族最多的地方,離得遠的一槍爆頭,離得近的便用他的劍刺穿血族的心臟。

  維多利亞被嚇得花容失色,她生活在沒有邪惡的年代,吸血鬼這種東西,在她的認知中只是大人嚇唬不乖的小孩而編造出來的。

  可是今天,她親眼看到朝夕相處的同學竟然變成了血族,是那樣的可怕,那樣的猙獰。

  維多利亞蜷縮在大演武場的一角,她的腳在騷亂中受了傷,腫的像是早餐麵包,落到地上便是鑽心的痛。她雙手抱著頭,滿臉的驚慌恐懼,耳邊盡是槍聲與慘叫聲。

  她突然間發現,眼前似乎暗了下來,她抬頭看見是一個身影站在她的身前。是那個東方來的男孩,用一柄黑色的刀刺穿了企圖撲向她血族的心臟。

  “不能走了?”林楓瀾問。

  “嗯。”維多利亞點頭。

  倏的,她覺得身體一輕,是那個男孩抱起了她。她能夠感受到林楓瀾的體溫、心跳和他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桃花。

  來自東方的男孩很瘦弱,卻很有力量,抱著她輕如無物。維多利亞覺得耳根發燙,心中像是有一頭小鹿在亂撞。

  林楓瀾把她送到了已經清理完畢的安全區,便頭也不回的離開。

  維多利亞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幽幽一歎。

  相似的一幕,同時在聖城塞亞內上演。當信徒們正在做虔誠的祈禱時,卻駭然地發現,平日裡慈眉善目的神父竟然變成了長滿獠牙的吸血鬼,他們瘋狂癲瘋的笑著,十字聖徽在他們的手中變成碎片。他們撲向虔誠的信徒,尖牙咬進了他們的頸動脈。

  長著蝠翼翅膀的怪物,在聖城的半空中遊蕩,他們像是獵食的鷹,窺準目標撲擊而下,他們帶著獵物升空,用尖利的牙齒撕扯獵物,享受完血食後,在把獵物丟下。

  聖城塞亞內滿是鮮血,驚慌,慘叫,到處都是驚慌失措,尖叫著不知該躲向何處的人們。

  駐守聖城的禁衛軍迅速行動起來,他們以教庭為圓心,向四周輻射的行動,一點點地清理在聖城中作亂的血族。

  這一次軍事行動,也徹底將聖光王國的軍事實力展現出來。軍人們駕駛著馬斯萊機車迅速趕往騷亂發生地,他們層層推進,前排的軍人手中是五聯裝的軍用連射銃,致命的火舌在槍口中噴吐,洞穿了血族的身體和蝠翼。

  血族雖然身形敏捷,可是憑借血肉之軀,他們無法突破軍人密集的火力網。

  後排的軍人手持帶有軍刺的長火銃,他們將軍刺刺進未死透血族的心口,

旋轉,血族的心臟被攪碎,然後屍體化作灰燼。  軍人們前行,身後是血族屍體所化,飛散的黑色灰燼,他們像是從地獄深處爬出來的隊伍。

  銃聲陣陣,硝煙彌漫,聖城塞亞成為了戰場。

  聖城塞亞的最高處,是教庭的所在。

  這是一座位於教庭中的優雅園林,望不見盡頭的兩行古樹,俯瞰著青翠欲滴的草坪和如同翡翠的一汪湖水。湖邊是香檳與奶油色的磚石砌成的亭子,亭子裡擺放著雕刻精美的木質桌椅。

  穿著法衣的男人端坐在椅子上,他身上的法衣質地純白,有著淡金色的聖紋,法衣上的扣子都是純金打造手工製作,同樣純金雕琢的十字聖徽由金鏈墜在胸前。在聖光教之中,唯一有資格穿全白色法衣的唯有教皇。

  教皇的年歲與伊戈相當,鼻梁上架著金絲邊的眼鏡,他的皮膚白皙細嫩,顯然是經過精心的保養,身上是淡淡的檀香。

  教皇的身前是一架古鋼琴,他十指律動,優雅的音符像是一蹦一跳的鳥兒,在園林間流淌。

  “情況怎麽樣了?李貝萊將軍。”教皇的聲音有著優雅而又富有磁性的聲線。

  “情勢已經在禁衛軍的控制之中,請陛下放心。”身穿筆挺又華美軍服的年輕男人垂手恭敬的立在一旁。

  男人是聖城塞亞禁衛軍的統領,李貝萊將軍。

  “當我正在為如何肅清聖城塞亞發愁的時候,他們就主動過來當我的刀,真是一群自作聰明的家夥。”教皇的身體隨著音樂的節奏輕微的擺動。

  “陛下聖明。”李貝萊說道。

  “聖城塞亞傳承千年,愚蠢的人們只能看到教庭表面的繁華,卻不知道教庭中也是藏汙納垢啊。”教皇的十指加快律動:“神權凌駕於律法之上,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啊。你說是麽,李貝萊將軍。”

  很難想象,這樣一句話竟然是從教皇的口中說出。

  李貝萊單膝跪地,下意識的緊握雙拳:“陛下的救命之恩,李貝萊永生不忘。”

  教皇的話勾起了李貝萊很不好的回憶。他又想起了那個依靠著教會的權勢,而毀了他家庭的主教,僅僅是因為貪婪他母親的美貌。

  在那個夜晚,父親在慘叫聲中被人用釘錘生生砸死,母親像是一隻無助的麋鹿,在男人們的獰笑聲中被玷汙。母親從開始的慘叫,到面如死灰,最終母親被吊死在樹上。他那個溫馨的家在大火中熊熊燃燒,年幼的他躲在角落裡,在血與火之中無聲的哭泣。

  他不明白,主教不是神的使者麽?不是應該把神的愛與祝福帶給人們麽?為什麽,他們的樣子比魔鬼還可怕。

  主教的臉上滿是血汙帶著獰笑,他並不準備放過這個男孩。將這個清秀的男孩,賣給那些有錢又有特殊癖好的官員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現在在貴族圈子裡可是很流行。

  就在這時,當年還不是教皇的那個男人來了。

  他的隨從三兩下便解決主教的爪牙,他們用刀割破了爪牙們的喉嚨。在幼年的李貝萊面前,男人一腳便踢翻了那個主教,將他那張曾經猙獰現在布滿了驚恐的臉踩在腳下,主教奮力掙扎,可是男人的腳像是有千鈞巨力,讓他動彈不得。

  男人英俊的臉在火光中面無表情,可那雙眸子中似乎暴起逼人的焰火。

  男人俯下身子,凝視著李貝萊,將一柄精美的短刀塞在他的手裡:“男孩,敢不敢親手殺了他?”

  李貝萊接過刀,看向主教,主教在男人的腳下掙扎,哭泣,求饒,見男人無動於衷,他便又開始咒罵,怒吼,打著教會的旗號威脅。他的臉上混合著血汙與泥土,說不出的醜陋。

  李貝萊的臉上面無表情,他一刀捅進了主教的小腹,撕心裂肺的慘叫響徹天際,鮮血噴濺,再慘叫中然後又是一刀,一刀,再一刀。

  李貝萊也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少刀,主教從慘叫到氣若遊絲,最後完全沒了氣息,他的肚子已經爛成了肉泥。

  “怎麽不直接抹脖子?”男人問。

  “那樣對他來說太痛快了”李貝萊回答。

  “好孩子。”男人摸著李貝萊的頭誇獎:“跟我走吧,做我手中最鋒利的刀。”

  多年之後,男人成為聖城王國教會的教皇,男孩成為了聖城禁衛軍的將軍。

  “他們以為已經成功滲透進塞亞的教會之中,卻不知道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教皇的話打斷了李貝萊的思緒。

  “是陛下聖明,將計就計,借著他們的手除掉塞亞的毒瘤。”李貝萊恭聲道。

  “這是你的功勞,要知道‘被滲透’的名單可是你親自挑選的呢。”教皇誇讚。

  “全賴陛下的信任。”李貝萊說道,他頓了頓又說:“可是陛下,此次暴亂,平民的傷亡有些過大,同時教庭的聲譽也受損嚴重。”

  “這與煉金法陣的守恆律是一樣的道理,不付出一些代價,豈能輕易的成功?”教皇在琴鍵上進行華麗的輪指:“聲譽丟失了可以挽回, 平民傷亡了撫恤就是了,就憑現在的他們是動不了我們的根本的,可是如果放任教庭中的毒瘤滋長,即使是教庭也會垮的,大周不就是個鮮活的例子。更何況,如果不這樣怎麽能把那些藏在幕後的魚,都釣出來呢?”

  “那個地方的守備情況如何?”教皇問道。

  “請陛下放心,遇到突發狀況我們安排的人會第一時間趕往那裡。”李貝萊說道。

  “如果我沒記錯,是被稱作‘白色修羅’的那個吧?如果是他,我就放心了。”教皇說道:“不過那個地方實在太重要了,解決亂局之後,立刻支援那裡。”

  “是!我已經派了幾個小隊前去附近增援了。”李貝萊恭聲道。

  此時一名禁衛軍軍官前來覲見,將寫滿軍報的紙條遞給李貝萊後,又恭敬的退去。

  李貝萊看著紙條,眉毛皺起。

  “陛下,現在塞亞城中出現一批人,他們自稱是神真正的使徒,他們似乎是在用一種……”李貝萊頓了頓:“神力來驅除血族。軍報上是這麽寫的。”

  “哦?神力?他們在打這個主意,我倒是小瞧他們了。可就憑他們還想與教庭分庭禮抗不成?”教皇依然沒有停止他的演奏:“既然裝神弄鬼,那麽就是異端審判局出動的時候了。通知林迦德局長閣下,我希望一個小時內,讓這些所謂的‘使徒’在聖城塞亞內消失。”

  “是。”李貝萊恭聲說完轉身離去傳令。

  教皇的手挪動的幅度越來越大,速度也越來越快,琴聲在悠揚,宏大,節奏感強烈的和弦中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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