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體力太差，晚上才到達這裡。”

　　到達目的地，團藏語氣冷漠，然後指著其中一個山頭，“我不想露宿野外，所以……那邊有個山賊營寨，我要你們殺掉他們。”

　　“什麽?”

　　紫霄驚叫出聲，臉色蒼白。

　　殺人?

　　旗木朔茂握緊刀柄，有幾分緊張、不知所措，唯獨沒有恐懼。

　　刀是殺人器，從小他就做好了殺人的準備。

　　“全部都殺?”

　　赤羽深吸一口氣道。

　　“沒錯，男女老少，全部都殺！”

　　團藏說完，眼神冰冷看著他們，“我不希望最後，還要我來幫助你們完成任務。”

　　“這……這……”

　　紫霄驚恐、慌亂，面色猶豫不決。

　　殺人他能下手，但殺婦孺孩童，他無法接受。

　　“是，老師！”

　　朔茂提著短刀，起身往山頭而去。

　　巡防邊境，擊殺妨礙邊境來往的山賊強盜正是其中一環。

　　赤羽輕歎一聲，拿著筆紙往那座山頭營寨而去。

　　形勢比人強，團藏大爺都開口，不管如何都要完成任務。

　　“赤羽、朔茂無論如何都會下手，紫霄……你會怎麽做呢?”

　　團藏看著他們離開許久，緩步跟在後邊。

　　赤羽成熟，朔茂早有家教影響，唯獨紫霄兩者都差一些，決心怕沒這麽堅定。

　　山頭越來越近，赤羽已經能看到山上的燈火。

　　“老師要讓我們殺孩童……”

　　“遲早要走的一關，隻不過我們先行一步，當忍者早就該想到這一天。”

　　赤羽淡淡說道。

　　雖說心底很慌張，但臉上還是要淡定，不然跟這些小屁孩有啥差別。

　　朔茂手按刀說:“從小父親就教我，刀是殺人器，忍者更為殺人而生，就跟赤羽所說，遲早要走的一步路”

　　“我從小當忍者，隻想殺敵方忍者……”

　　紫霄緊握雙手。

　　畢竟都是孩子，怎可能一下子接受要殺孩子的事情。

　　“如果你無法接受，我上去殺掉所有孩童。”

　　朔茂提刀，打算殺上山門。

　　“孩子讓我來吧，給他們一個安樂死。”

　　赤羽拿上畫板，往山上而去，五感操控足以讓他們死得無感。

　　“不，我也要動手。”

　　“資質我不如你們，如果這一步退了，我永遠落後。”

　　“我不想落後，我要成為強大的忍者！”

　　紫霄咬牙，握緊苦無率先殺上山。

　　速度爆發，眨眼已到山腰，銳利的苦無見人就殺、毫不留手。

　　山賊再凶殘也隻是普通人，而他們三人全都是精英下忍，普通人如何敵得過忍者?

　　一路血液噴灑，不過片刻屍橫遍野。

　　“快逃，忍者來了，忍者來了！”

　　“走，走啊！”

　　“我們擋住，讓孩子撤退。”

　　山頭一行人慌亂無比，身處邊境，他們自忖天高皇帝遠，誰想到夜晚忍者就來了。

　　來得如此之快，如此可怕！

　　“火遁・鳳仙花之術。”

　　火焰噴灑，無數小型火球從外飛來，在山寨中漫舞。

　　一時間，山頭一片動亂。

　　“快跑，快跑啊……”

　　聲聲尖叫中，一道道人影在火場之中穿梭。

　　然而……

　　刀光閃動著，每斬一刀便帶走一條性命。

　　後山，赤羽正坐路中間，

筆墨揮灑。　　“母親，我們為什麽要走?”

　　“因為忍者來了……”

　　對普通人來說，忍者是崇拜的對象，對山賊而言則是收割性命的死神。

　　等等！

　　前面是什麽?

　　當頭領路的山賊停下腳步，眼神警惕:“你是什麽人?”

　　“忍者，他……他頭上的護額，是木葉的忍者！”

　　有人駭然大叫。

　　“我們不是山賊，我們隻是渦之國逃難過來的……”

　　另一名婦女當面跪下，苦苦哀求，“我們隻想活命。”

　　“抱歉，我做不了主。”

　　赤羽放眼看去，在場眾人沒一個滿頭紅發，可見這些人即便出自渦之國，也不可能是漩渦一族。

　　於是，他沒有停筆。

　　畫上背景已備，正是後山，正是這條林間小路。

　　人一個個入畫，幻術驟生。

　　幻境中是一片殺-戮，無聲、無痛的殺-戮。

　　“這是我，最後的慈悲。”

　　赤羽刻意控制著血繼限界，抹滅他們大部分痛苦，讓他們在幻夢中，一個個終結了性命。

　　這些都是普通人，多加一點心神消耗也沒多少。

　　幾分鍾後，畫卷撕碎。

　　所有人倒地，眾人身上出現一片凍傷，宛若被冰封而死一般。

　　赤羽看著一片狼藉，沉默良久。

　　他殺人了。

　　不沾血的殺伐，比真正見血更可怕，因為赤羽心中甚至感受不到任何的波動，仿佛隻是抹去了畫卷上一塊畫面，而不是真正殺了一堆人。

　　“渦之國……原來如此啊，團藏到這兒來，是察覺到渦之國的危機了。”

　　赤羽不笨又知道後世訊息，瞬間明白了一切。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渦潮村覆滅的種子早已埋下。

　　“赤羽，你若有所思，是明白什麽了嗎?”

　　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

　　志村團藏！

　　赤羽轉身，然後微微鞠躬，思考片刻後說:“老師，他們都是渦之國的人，逃難入境卻被當成山賊……”

　　“你想說什麽，大膽說。”

　　團藏淡淡說道。

　　“大名不希望渦之國存在。”

　　赤羽說出自己的結論。

　　這不只是後世記憶，更是他根據當前線索做出的判斷。

　　“哈。”

　　團藏輕笑一聲，雙手結印，跟著口中噴出一道暴風，暴風帶刃席卷大地，不多時就出現了一處大坑。

　　“收埋吧。”

　　收埋的是什麽?

　　屍體，證據。

　　赤羽知道自己無從選擇， 要想跟以前那樣安安穩穩簡簡單單地生活，就必須這麽做。

　　“那你認為，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團藏淡淡說道。

　　一句問話，看似詢問建議，實際上更多是出一道考題。

　　赤羽沉吟片刻道:“什麽都不該做。”

　　“哈，不錯，我越來越欣賞你了。”

　　團藏慢慢往山上而去。

　　赤羽把這些屍體掩埋，等做完這一切，才從後山回到山頂。

　　“老師，看來山頂是沒法住了，今晚一樣要住野外。”

　　赤羽掃視一周，山頂一片狼藉，房子要麽染血要麽被火焰焚燒，顯然沒辦法住人。

　　“沒事，能住就行。”

　　團藏隨便找了一間房住下來。

　　紫霄、朔茂猶豫片刻，跟著在隔壁殺過人的房間住下來。

　　赤羽跟進去，看到兩人臉色慘白。

　　屍體已經理清，可滿屋血腥味，加上剛剛殺了人，二人又怎麽睡得著?

　　“赤羽，他們連刀都沒有，隻有鋤頭、菜刀，這樣的人……”

　　“根本不是山賊。”

　　紫霄痛苦難當，臉上有恐懼，也有愧疚，與此同時，邊上的朔茂更沉默了。

　　“我們沒有選擇。”

　　從頭至尾，赤羽就清楚――自己沒有選擇。

　　如果有選擇，他寧願待在木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安心畫自己的漫畫，可他能嗎?

　　“滔滔大勢，就算老師也無法抵擋，更別說我們下忍。”

　　赤羽意有所指。

　　此時屋內血液凝結，散發出更加難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