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城都護府很困難,這是李嘉一向很清楚的,所以,為了支援邊區,他大力發揚優良傳統,將貶官,罪官,罪行較輕的囚犯等,全都送到了佔城。
也算是盡了點綿薄之力吧!
時間慢慢的過去,來到了六月,在李嘉的等待中得到了北方傳來的消息,柴榮北伐失敗了。
959年,4月16日,郭榮率大軍成都抵達滄州,而滄州以北數十裡就是契丹地界,郭榮沒有留在滄州,當天就繼續北上。
第二天,周軍就抵達契丹人控制的乾寧軍(今河北清縣)城下,乾寧軍規模比較小,守城的契丹寧州刺史王洪見郭榮來勢洶洶,他根本就沒有以卵擊石的鄙視用氣,非常明智的開門投降。
乾寧軍以北,盤布著很多被契丹人控制的軍鎮城池,計有瓦橋關(今河北雄縣西南)、益津關(今河北霸州)、莫州(今河北任丘)、瀛洲(今河北河間、易州(今河北易縣)、涿州(河北涿州市)。在這些軍州中,瀛洲無疑是最大的城市,但瀛洲城高糧足,非一朝一夕能夠攻下,郭榮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上面,他繞開了瀛州直接北上。
顯然,在這場北伐的大戰中,郭榮不準備打許多艱苦的攻城戰,而一直在蓄力,強攻幽州,也就是此時契丹的南京析津府。
這種策略,李嘉是比較認可的,畢竟長途跋涉,漢軍異地作戰,養精蓄銳才是王道,像宋太宗趙光義那般,艱苦地攻下太原後,不顧將士的辛勞,直接想一鼓作氣攻下幽州。
趙老二還是太過於自信了。
其後,休整五天后,四月二十二日,郭榮把部隊分為水陸兩部,同時北上。陸路由韓通任都部署,水路由趙匡胤任都部署,而郭榮本人則高坐龍頭大艦之上,其余戰艦都跟隨龍頭大艦之後,沿永濟渠浩浩蕩蕩北上。
“船隻頭尾相接長達數十裡”
運河仍舊進行著它的義務,為收復燕雲十六州而做出重要作用。
兩天后,周軍艦隊衝到了乾寧軍以北一百二十公裡的獨流口,這裡是滹沱河與永濟渠的匯合處,獨流口以西分別是益津關,瓦橋關,偏北處是易州和涿州(趙老大的老家),偏南處則是莫州與瀛洲。
益津關距離獨流口近,首先要拿下。
益津關守將終廷暉是個聰明人,投降了。
有一次,郭榮率領五百親衛立功心切,充當先鋒營,一不小心周邊出現一股契丹騎兵,待得知率領軍隊的是那個威震天下,契丹人談之色變的郭家養子後,竟然不戰而逃。
天亮後,趙匡胤率軍向瓦橋關進攻,輕松逼迫守關的姚內贇投降。
周軍輕松拿下益津關和瓦橋關後,等於堵死了莫州和瀛洲與契丹的通道。
在周軍強大的威力下,四月二十九號,契丹鄚州刺史劉楚信以城降周;五月初一,契丹瀛洲高彥暉舉城投降。
郭榮的周軍,甚至沒與契丹人交手,就輕松拿下了三州十七縣,這些地方被遼國史書稱作“關南”,被視作奇恥大辱。
周軍拿下的這兩座小關,意義非常重大,乃是契丹拱衛南京的南面門戶,相當於戰國時期秦國的函谷關,失去這兩個關卡,整個幽州城門洞大開。
益津關“倚神京(明清時期的北京)之重,控瀛海之阻,作固作屏,東西相聯絡”
瓦橋關“地控幽、薊”
只要過條河,就能攻下幽州,收復失去的領土。
但是否立刻攻打幽州城,卻在5月2日舉行的最高軍事會議上,引起了爭議。
郭榮自然主張強攻,而大多數將領卻反對強攻,理由是契丹人大量的騎兵聚集在幽州以北,蓄勢待發,深淺不知。
不過郭榮是個倔強的性子,人家越是反對他越是剛強。
是所有的反對變作無效,大軍開始準備,攻打幽州城,收復這座失去數十年的故土。
都已經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甚至在拒馬河邊搭建起了浮橋,供大軍過河,同時先鋒都指揮使劉重進,奉郭榮之命,攻下幽州城南一百二十裡的固安。
也許是天意。
在周軍即將發動對幽州的強攻時,郭榮突然就病倒了。
《舊五代史—周世宗紀六》記載:“是夜,帝不豫。”至於為什麽不豫,《歷代佛祖通載》幸災樂禍地說郭榮是因為用斧子劈了鎮定大佛,所以“病背生癰糜潰”,不過是既得利益者受到打擊後的宣泄罷了。
一生病六神無主,所以這場必將青史留名的戰役,也就遺憾的無法再打下去了,郭榮遺憾地下令撤軍,五月三十日,郭榮率軍回到了汴梁修養。
郭榮北伐實際上並沒有與契丹人真正打起來,而這也是後世輕視郭榮北伐成就的主要論據。
這種觀點認為投降郭榮的都是些契丹的漢人將領,之後趙光義北伐失敗碰到的則是契丹最精銳的王牌部隊,如果郭榮遇到的是契丹主力,必敗無疑。
果真如此嗎?
契丹皇帝耶律璟真的有要與郭榮魚死網破的死志嗎?答案是否定。
史料記載,周軍北伐,耶律璟表現驚恐。
“契丹聞其親征,君臣恐懼!”
周軍連取三關後,耶律璟還說什麽“三關本就漢地,今以還漢,何失之有?”
雖然耶律璟大言不慚地說想要禦駕親征,但不過是郭榮退兵之後的故作姿態罷了。
《遼史》記載,幽州統率蕭溫,也就是楊家將中不可一世的蕭太后的父親,被周軍嚇得“不知計所出”,束手無策,有契丹將領願意出城與周軍作戰,都被其不許。
幽燕地區的契丹人更是被郭榮聲勢浩大的北伐嚇破了膽。 根據《五代史補》記載,周軍進入幽州地界,“凡番部(契丹人)之幽州者,亦連宵遁去!”
人馬都被嚇傻了,這樣的低沉士氣,周軍輕而易舉就能攻下幽州城。
而在當時來看,天下各國一下都失去了聲音,都在關注這場北伐,因為它決定了天下統一的時間,各國的命運。
可惜,可歎,得知這個消息時,不知多少人悲喜交加。
三百多年後,元朝人郝經寫過一首《白溝行》,行以五代代宋遼為背景,其中提到了郭榮的北伐:
世宗恰得關南死
點檢陳橋作天子
漢兒不複見中原
當日禍基元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