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小的水力鍛造,竟然如此之難嗎?”李嘉的心情頗為不爽,這樣一個創業者隨時可以弄出來的東西,到他這裡既然耗了幾個月的時間,仍然不見蹤影,莫不是這些工匠們偷懶了?
“郎君,你也非是不曉得,咱這就幾個木匠,都是祖傳的活計,年紀又大了,自然不好弄了!”陳匠戶瞧得郎君一臉不悅的樣子,連忙為自己的兄弟解釋道。
“況且,您這東西,隻說了它的模樣,又是來鍛造鎧甲的,老祖宗從未做過,咱自然難以做出來!”
“哼!老祖宗之前還不用筷子,用刀叉呢,更不坐椅子了,現在你們怎麽會用了?”李嘉聽此,直接進行反駁,這些人全憑經驗來做,不讀書,年歲又大,腦袋自然是漿糊,呵斥的再多也無用。
而對於郎君這這些說辭,一旁食飯的匠人們,則滿是是驚訝,他們幾十年的眼光中,從未聽過如此新奇,且有些荒唐的事。
“啥時候祖宗用刀叉來吃飯了?這不得把嘴巴劃開啊!”
“不坐凳子,那坐什麽?總不至於坐在地上吧,那多無禮啊!”
“這是哪一朝的事?如此荒唐!”
匠人們聽得此言,熱烈的討論起來,交頭接耳的說了起來,似乎顧及到郎君的顏面,聲音很小,但嗡嗡嗡的湊在一起,又顯得極為吵鬧。
對此,李嘉還搖了搖頭,不讀書的後果就是如此。
坐椅的普及也不過是近一兩百年的事了,但這些匠人們已經完全不知曉。
“郎君,我有辦法做出您要的東西!”就在李嘉準備扭頭就走的時候,耳邊傳來弱弱的聲音。
轉頭一瞧,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正顫抖抖的舉起手,臉上滿是青澀和緊張,聲音很清脆。
“小凳子,別胡鬧!”陳匠頭連忙緊張地呵斥道,少年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瞬間又消失了。
“站起來,你叫什麽名?”李嘉興致盎然地問道。
“鄧方,正正方方的方!”小凳子身高1米5左右,臉上帶著青春豆,見到郎君問起,有些羞怯的說道。
“這孩子祖傳的木活,您別看他年紀小,現在已經能做活計了,機靈的很呢!”陳匠戶解釋道。
“小家夥,你恐怕沒有聽明白,我要的可是那個水利驅動,鍛造鎧甲的東西!”
“我知曉,我確定我知道怎麽做!”小凳子微微抬起下巴,有些驕傲的說道,不一會兒,又低下頭了,有些不好意思。
“如果你小子真能做出來的話,自然有獎勵給你!”李嘉看著這個年輕人,頗有些期待,這群匠人們年歲大了,只有讓年輕人起來,思維活躍點,才能讓整個工坊綻放出耀眼的光芒。
“郎君所言的水力鍛甲,其實我們早就做出來了,是大家不知曉罷了!”小凳子鄧方有些顫音,小心翼翼的說道。
“嘿,你這小子,瞎說什麽?我要是造出來了,早就告訴郎君了,又怎麽會隱瞞呢?”陳匠頭立馬惱了起來,這話說出來不是打他的臉嗎?我就知道這小子,什麽都不懂。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小凳子急了。
“繼續說下去!”李嘉鼓勵道。
“其實只要把舂米的水碓改造一下就行了,將石錘改為鐵錘,再將下面的扇葉改進一下,速度就更快了,只是下面的轉軸,難以解決,承受的的力度太大,一般的硬木承受不了!”
聽到這,李嘉腦海裡立馬閃現出電視中水力舂米的場景,然後再將底下的米轉化為鐵,果然,就是水力鍛造了。
還是自己讀的書少,又是個文科生,隻聞其名,未見其樣,對於水力鍛造的了解很淺顯。
“轉軸的問題也很好解決,只需要在其上包裹一些鐵片,亦或者用純鐵的製造一個,如此就可行了!”李嘉興奮的說道。
水力鍛造其實與水力舂米的結構差不多,但,就是一個思路問題,還有匠人們對於先人執著的尊敬,從而未誕生。
水利鍛錘其實並沒有神乎其神,只是解放了大量的勞動力,短時間內造就一批可以進行錘煉的鐵板,之後還需要鐵匠進行細細的錘煉,才能成為板甲。
一次性能成為板甲,還得是液壓機才行,目前的技術達不到。
但水利鍛錘的普及,的確節省了大量的人力和時間,讓鎧甲的普及,成為了現實。
啪啪啪——
巨大的鐵錘隨著水力的驅動,不斷地落下,將一整塊的鐵,逐漸錘成了飛機場, 厚薄程度也漸漸合適。
直到再無法鍛錘後,這才取出,讓那些老鐵匠進行雕琢,錘煉,一個時辰過後,一個粗糙的板甲就成型了。
“郎君,您瞧,您所言的板甲就成型了,只需再弄個護心鏡,就能上戰場了!”陳匠頭指著板甲說道:
“只是,這板甲與鎖甲及鱗甲相比,防禦低了許多!”
“不礙事!”雖然板甲粗糙,穿著不舒服,但李嘉越看越高興,揮了揮手說道:“板甲也是盔甲,總比所謂的紙甲,藤甲之流好上些許,從古至今,有哪支軍隊能夠從上到下全部著甲的?”
“10個人裡,有一半人著甲,已經算是精銳了,咱要讓所有人都著板甲,可謂是前無古人了!”
“這樣的板甲,一天能造多少個?”李嘉直接問道。
“鐵料不缺,若再加幾個水力鐵錘,不太講究的話,學徒就能自己鍛造加工了,一天的功夫,至少能弄一百具還有余!”陳匠頭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聽到這裡,李嘉就能幻想自己會下的數萬大軍,披甲持矛,氣勢洶洶地而下,敵方望風而逃的景象了。
“好,除了要保持鐵甲外那些筒車,水車,曲轅犁等農具,也要大肆建造,目前最要緊的,就是開墾了,儋州這幾千畝遠遠不夠,等到了春後,至少等十萬畝才行!”
“你們必須保證足夠的農具,如鐮刀,鋤頭等,達不到,唯你是問!”
“是,郎君!”陳匠頭臉瞬間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