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嚎啕大哭的二郎,再看看混不在意的大郎,夫妻二人瞬間無言。
楊業搖搖頭,抱著二郎安慰起來,折氏則一掃賢妻良母的派頭,拎著大兒子的耳朵,直接罵了起來:
“你這小子,別的不學好,到是欺負起二郎了,他可是你弟弟,這些天,書沒讀嗎?看來要讓你多抄寫一些大字了。”
“娘,我這是打仗,戰場上哪有對錯,只有勝負,我這是計謀,用爹的話來說,就是陽謀!嘿嘿!”
楊大郎不以為恥,反而頗為自得地說道,五六歲的小家夥,到是有些狡猾的在裡面。
“不錯,大郎深的兵法精髓,不愧是我劉繼業的兒子,哈哈哈!”
這時,楊業一掃朝堂的晦氣,撫須大笑起來。
聽到父親讚歎,楊大郎瞬間得意非常,哪裡管得了耳朵的疼痛。
二郎縮在爹爹懷裡,看著被讚歎的哥哥,瞬間不哭了,小眼睛裡滿是羨慕。
“呸,小崽子不學好,打仗就要用堂堂正正之風,你欺負弟弟不懂事算什麽?”折氏耳朵揪得更起勁了。
教訓了一頓,折氏這才放過他們,然後就與楊業說道:
“我父親派人來說,宋國讓他去東京朝見一趟,如今正在考慮呢!”
“接見你父親?”楊業頗為吃驚,他說道:“中原準備做甚?他們不是去攻蜀了嗎,還有余力北上不成。”
“之前蜀國準備三國攻宋,父親說,如今恐怕是中原對於漢國不放心,讓折家監控著呢!”
折氏露出一副自得的表情,顯然為府州折氏地位而高興。
“咱們這次,看來只能是坐看風雲起咯!”楊業苦笑道,隨即將朝中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如今這大漢江山,若不是顧及世祖(劉崇)皇帝,某還真想拋棄官爵,與你去往府州。”
“這句話,你早說了不知多少遍了。”折氏俏臉含煞,胸脯起伏不定,顯然早已經被氣到了:
“每次都如此,但第二日又興衝衝地去皇宮中,將所說的話忘卻個乾淨。”
“反正我一個婦道人家,只能由你做主!”
“夫人!”楊業愧疚地看著妻子,這大漢十二州能保存至今,他也是嘔心瀝血的,怎麽能輕易舍去?
歷史上的楊業,在宋朝,主要功績就是在雁門關大破十萬遼兵,而且與潘美一起合作領兵的。
等後來兩人再合作時,正是古今第一驢車手北伐,慘敗,因為名氣太大,被圍攻,楊業無奈被殺。
契丹人不允許宋國有那麽牛逼的騎兵將領。
…………
蜀國。
卻說這邊,劉光義與曹彬二人大破全師雄後,一路追殺,全師雄無奈奔投郫縣,身上多處受創,退至灌口寨,進行最後的防守。
全師雄可以說是大勢而去,但民心卻依舊依附,雖然劉光義曹彬嚴令軍隊守紀,但之前宋軍太過分,與契丹人肆虐中原無異,早已經喪失人心。
所以,全師雄依舊苟延殘喘,而且還能得到其他州縣的支援,幾日功夫,又恢復了數萬人。
“殺——”數以千計被俘虜的蜀兵,在炎炎夏日之下,無奈的向著城牆跑去,有氣無力,叫喊聲雖然大,但距離郫縣城不遠,就又畏畏縮縮起來。
城牆上裝模作樣放了些箭,這夥俘虜的蜀兵又返回來。
劉光義冷眼旁觀,不以為意。
俘虜就是如此,若真是強逼,讓軍法官斬人,反而會激起眾怒。
他不怕俘虜,但卻激起蜀民的反抗之心,蜀地容不得任何的刺激了。
況且,這些人也只是消磨地方士氣罷了,當不得正。
甚至他還巴不得更多人過來,然後一舉殲滅,一勞永逸。
“劉兄,成都有信件來。”曹彬急切而來。
“今日就到這吧!”劉光義隨口說道,拿著信直接回到了軍帳!
展開信,劉光義認真地看了一眼,隨即就沉默了。
全師雄敗退後,成都被解圍了,某種意義來說,這是宋軍反敗為勝的關鍵一戰。
就在形勢大好之際,巴東卻傳來壞消息,潘崇徹帶領數萬大軍出夔州,然後一路順風順水,連克數州,已經來到了閬州,距離成都府只有兩州之隔。
更關鍵是,閬州毗鄰劍州,利州,這是宋軍的北歸之路,這要是被切段了,成都的數萬宋軍,可就真的成為甕中之鱉了。
所以,王全斌真的慌了,連忙派人聯系他們兩人,率領大軍返回成都,然後東進,與潘崇逼徹決一死戰,守住北還之路。
“攻其必救,果真是好手段!”劉光義感歎道,眼眸中滿是不甘之色,這下子,宋軍真的不得不東進了。
“潘崇徹雖然是閹人,但本事還是有的,又是老將,眼光毒辣,不可小覷。”曹彬也歎了口氣,這局勢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如今連偽唐也參與進來,蜀地一下子就有了四方勢力,宋軍,全師雄,蜀軍,以及偽唐軍。
而且,宋軍又是三者的必攻,可以說是腹背受敵。
不過,總算是打垮了全師雄,不用腹背受敵,不幸中的大幸。
“走吧, 收拾一下,咱們必須得走了!”劉光義歎道。
“這些俘虜怎麽辦?”
“帶回成都,我想王部署恐怕不會再濫殺了。”
“我可不敢保證,自從入了蜀,這禁軍中,所有人都變了。”曹彬苦笑道。
…………
卻說這邊,自從潘崇徹攻下閬州後,又派兵北上巴州,招降昭武鎮,南下果州,招降永寧鎮,再加上閬州的保寧鎮,他一共得兵兩萬余。
加上西進時的三萬人,他統帥下的部隊,總數達到了五萬人,看樣子比宋軍的四萬人還強一些。
但,潘崇徹一反常態,並沒有再突進的姿態,反而募集糧草,將閬州城進行加固,並擺出一副嚴防死守的模樣。
對此,蜀國寧江節度使高彥儔提出了異議:我軍兵力充沛,義士絡繹不絕,又是本土作戰,為何懼怕宋軍成這般?
潘崇徹是個好脾氣的人,或者說爽朗,並沒有怪罪,反而解釋道:
“宋軍光是騎兵,就有萬人,咱們都是步兵,卻是決戰城外等若是找死,而且,咱們還未磨合,兵不知將,將不知兵,號令不明,最大的機會就是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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