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沙府,長沙西北七十余裡處,有一故尉城,乃是三國時期,孫權以程普為長沙縣西部都尉,以防關羽,因立此城。
為了訓練騎兵,獲得自己的騎兵部隊,李嘉讓劉光義,曹彬二人,擔任騎兵教習,從而得到一隻真正的隊伍。
這時,原本一片綠油油的草地,此時卻滿是灰塵,一群群騎兵依建制秩序從大陣中出動,四下裡大片馬群,約莫三四千騎,在草地上緩慢地移動,仿佛泛濫的洪水一般從曠野上湧動。
而曠野的對面,則是萬人規模的步兵方陣,前排皆是刀盾手,樹起長約五尺的大盾牌,好似一堵堅不可摧的城牆一般,對於騎兵毫無畏懼。
曹彬與劉光義二人,登高而望,單筒望遠鏡下,一切都一目了然,劉光義不由得笑道:“雖然步兵列陣較快,但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某從這千裡鏡中,兵卒們已經慌亂了,步兵,終究是步兵,能對付騎兵的,只能是騎兵。”
“話雖如此,但禦營將士們,倒是強悍許多,反應也快,只要撐起不亂,騎兵自然耐不住刺蝟,咱們仔細看看吧!”
曹彬認真道。
“你說的也對,這禦營兵卒著甲極高,約莫九成了吧,的確是個烏龜殼子,對騎兵的衝擊,倒是小些。”劉光義皺著眉頭說道。
而,就在騎兵靠近禦營的位置時,只見前方的上空箭矢如雨,猶如雨點一般襲來,但騎兵們毫不畏懼,他們也是著甲的,馬蹄轟鳴,一部分馬群快奔騰起來,反而更興奮了。
後面的騎兵也加快速度,一股股馬群快速地運動,好像是大海中的巨浪一般,空中塵土彌漫。
自古以來,以步製騎,就是依靠著陣型,只要前頭部隊保持不亂,頂住壓力,再憑借著犀利的弓弩,就能將騎兵打的人仰馬翻。
當然,箭簇都去了頭,傷害不大罷了。
禦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規模的騎兵,南方更是少有騎兵,此時見其塵土飛揚,地面震動,許多人不由得面露惶恐,感覺自己就像是不起眼的石子,輕易地就會被踐踏掉。
求生的渴望,讓他們的手指也不由的松懈許多,內心深處,迫切地想丟掉武器逃走,活下來。
那些高層將校,自然清楚演習失敗的後果,哪怕心裡慌張,但依舊叫嚷著安撫軍心。
而此時的禦營,軍官建制有序,上通下達,加上憲兵隊的鼓舞士氣,總算讓鼓噪的軍心安定下來。
“轟——”騎兵仿若是尖刀一般,輕易地就破開了盾牌防線,然後在步兵的咬牙之中,不斷地進行衝鋒,揮舞著木刀砍殺,騎兵就從一道細線,變成了涓涓細流,再變成了一股龐大的湧流,直接衝刷了整個步兵陣型。
即使步兵咬著牙堅守,軍官來回叫嚷,但騎兵的力量,已非人力可及,騎兵就像是坦克一般,泰山壓頂之勢,又甲胄齊全,步兵不避免的分成了兩半。
從遠處看,兩軍怎麽衝突的都不甚清晰明見。
“陛下,這戰馬昂貴,這般演練,怕是要折損許多!”一旁,左軍都督潘崇徹心疼道。
“不怕,些許馬匹罷了,如今遼東、渤海,有的是馬,況且,某在濟州島,還培育了一些良種馬,這些契丹馬,物盡其用,並不浪費。”
皇帝不以為意,輕聲道:“一直以來,禦營都在養尊處優,拿最好的餉錢,吃最好的東西,裝備又齊全,平日裡匯報說操練嚴苛,已成精兵。”
“如今,不到片刻功夫,整個陣型已經被穿插分裂,這還怎麽打?”
“鳴金收兵吧!”
“陛下,禦營並未敗退,只要些許時間,還能組成軍陣。”
李信從禁軍中出來,禦營的失敗。讓他感同身受,他麾下的軍隊,與禦營相差仿佛,豈不是說,若是面對騎兵,就是普通這般了?
“還糾結什麽?失敗就失敗了,以後再面對就是,反正這只是開始罷了!”
李嘉無所謂地搖搖頭,說道:“禦營長期待在長沙府,沒得磨練,操練的再好,也不頂用,只有經過戰爭的磨刀,才會成長。”
“之前楊師璠兵臨襄州城,幸虧撤退的及時,沒有遇到宋國的騎兵,以如今禦營的情況,這要是碰到了,豈不是潰敗不成軍?若是其緊追不舍,怕是荊南府都會被奪去。”
“臣等萬死!”幾位都督一臉愧疚。
這場步騎對陣,禦營這方可是他們親自策劃的,如此快速的落敗,太過於打臉了。
“起來吧!”李嘉臉色不變,反而數落到:“這就沾染了文人的風氣,萬死萬死,怎麽不見一人死去,都是一番以退為進的戲碼,以後在我面前,就不要擺弄了。”
“諾——”這話說的,幾個都督臉色青一陣紫一陣,也不知如何接話,只能應諾。
鳴金收兵後,騎兵與步兵這才從焦灼的姿態散開,甚至還有的打出真火,忘卻了這是演習,神態清醒的軍官連忙勸阻。
李嘉這時也見到了這番景象, 走近一看,三匹馬打著響鼻,在一旁焦急地跺著腳,而它們主人,則與一個約兩米左右的大漢,進行著群毆混戰。
三打一的情況,那巨漢雖然未著甲,但卻力大無窮,毫不吃力的應付的,佔據了優勢。
騎兵三人則左右偷襲,仿若摔跤,但面對這般巨漢,卻討不到好。
要知道,騎兵可是從禁軍中篩選的精銳部隊,身高體壯,經常以一敵三,如今卻三人拿不過一人。
最後,五六個人將大漢拉開,卻只是徒勞,反而殃及池魚,最後十來個人才堪堪將其拿住,緩解了這場衝突。
“打得不錯!”皇帝看了一會兒,拍拍手,走近那巨漢,這不是天生的猛將嗎?
“你叫何名?”
“回陛下,俺叫張大猛。”那巨漢憨厚地答道。
“是個猛將的材料。”
讚歎一聲,皇帝就離去了,徒留下目瞪口呆地眾兵卒,一旁的都督們則感歎:真是個幸運的小子……
見到了曹彬二人,皇帝又拉攏了一番,賞賜了些田地美人,褒獎了幾句,對於讓其歸屬的話語,並沒有多說,時間會證明一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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