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副指揮是一名戴著半框眼鏡的短髮女士，平時一絲不苟，形象氣質更偏向嚴格的女老師，若是有學生在這，一定能嗅到那股屬於班主任的味道。

可就是這樣的女性，此刻也忍不住失色。

先是戰艦指揮官在與律者的戰鬥中失去聯繫，隨後浮空戰艦受到攻擊，自顧不暇！

在這種時候，那名律者突然尖聲悲鳴，隨後一道陰影掠過，律者貫穿數十棟樓房後出現在數公裏外。

「不知道！監控系統受損，這是為數不多還能動用的備用攝像機拍攝下來的畫面，慢放到極致，也只能看到黑紅色的陰影！」

監控人員語速極快，心中也是異常震撼。

若沒有那道影子，想必她們已經和浮空戰艦同歸於盡了！

生死之間情緒激動，現在光是想想，後背便已冒出冷汗，後怕不已。

『是那位大人出手了？』副指揮想起記憶中的身影，立即否定，『難道是總部的強者？』

「長官！戰艦受損嚴重！」一名艦員喊道：「休伯利安號即將進入迫降程序，長官！找到座位坐好！」

副指揮官轉過身，嚴肅的臉色與鏡片的反光，十分巧妙的遮擋住眼神中的慌亂。

「少佐呢？！有誰發現她了？！」

「長官！艦長可能被那股餘波崩出戰艦，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要迫降！」

副指揮官深吸一口氣，這裏距離地面不過幾十米的高度，以那位的體質......

『一定要活下來！』

數公裏外。

一座大樓廢墟中，八重霽一手提著琪亞娜的後衣領，猩紅瞳孔閃爍，背後展開的羽赫如火焰般燃燒，肆意展現著新人類強大的身體素質。

八重霽手中出現一顆人頭大小的飯糰，張口咬掉十分之一，食物還未進入胃部，便被完美rc爭先恐後地消化掉。

啪～

鬆開琪亞娜，任由昏迷的姑娘摔在廢墟中，灰塵濺起，八重霽朝廢墟深處走去。

至於布洛妮婭，在戰鬥開始之前，他就把她放在了一個還算安全的地點，希望那艘浮空戰艦迫降的時候不會幹擾到她。

火焰般的羽赫愈來愈小，直至完全消失，八重霽也走到了雷之律者面前。

此時雷之律者的狀態很糟糕，只要八重霽想，那股律者意識隨時都會泯滅。

身上的傷痕正在通過崩壞能緩緩修復，堪稱極品的身軀此刻沾滿血液與灰塵。

弱！太弱了！弱到出乎八重霽的預料！

即便有規則的加成，這位雷之律者弱小的就像是偽律！不，應該說是擬似律者。

可她身上的氣息告訴八重霽，這是真正的，擁有律者核心且能夠連接虛數空間的雷之律者！

自己的意識心氣還沒恢復到全盛時期，幾發心氣攻擊就讓她的意識重創，空有一身實力卻無法調用。

「咳咳～」雷之律者不時咳出血塊，身周躍動的電蛇也黯淡了幾分，整個律的狀態十分之差。

「該死的蟲子...咳咳！果、果然是你！」

那雙醞釀雷霆的雙眸中怒意衝天！

「什麼是我？」八重霽露出疑惑的表情。

「呵呵～咳咳～卑劣的人類，到現在都不肯承認！咳咳～明明...明明...」

「什麼？」八重霽皺眉，「我只是意識攻擊後又踹了你一腳，之前有什麼？」

雷之律者眯起眼睛，似乎想從八重霽的臉上看出什麼破綻來。

『人類不可能駕馭神明的力量，那...居然還有一個！是誰！到底是誰！』

雷之律者的表情被八重霽收入眼底，八重霽忍不住好笑。

律者就是律者，智商永遠不達標。

記憶跳躍到終焉律者掌控黑淵白花那一幕，八重霽的笑容默默消失。

律者真要有過人的智商，對於文明來說，是莫大的恐懼與悲哀。

「你沒有用出全部的力量吧？」八重霽眼神移動，意有所指，「我曾見過的律者爆發時，無一不重構獨屬自身的裝甲，你卻依舊穿著宿體的衣物。你...到底是不是律者？」

「你——！」雷之律者臉上湧出一股不健康的潮紅，雙眼翻白，昏迷過去。

八重霽伸手勾起雷之律者的下巴，縱使臉上覆蓋著一層灰塵，卻難掩俊俏。

無論是容貌、神態、性格、身材等，都和記憶中的人兒重合。

「太像了...」

『她治癒我的時候...到底說了什麼？』

八重霽看著雷律的臉龐，卻想不起梅跟他說的話。

「嚶～」

雷之律者的宿體意識轉醒，昏沉的眼眸漸漸聚焦，視線與八重霽撞在一起！

「啊！」

受到驚嚇的芽衣蜷縮起身子，身上傷勢傳來的痛感讓少女痛不欲生。

眼球短暫適應了昏暗，芽衣才發現，面前的猩紅陰影，其實是晚上在公寓中遇到的『夜鶯』。

「是你啊...」芽衣艱難說道：「琪、琪亞娜和...和布洛妮婭呢？」

「她們沒事，你擔心一下你自己吧。」八重霽站起身來，轉身彎腰，像是想從地面上撿拾起衣物。

芽衣的目光隨之移動，看到夜鶯手中多出一件白襯衫與一條長褲，皆是一塵不染。

『為什麼這裏會有衣服？還那麼乾淨？』

重創讓意識昏沉的芽衣沒想那麼多，縱使崩壞能還能修補著這具身軀，但那股傷痛感還是在源源不斷地刺激著神經。

疼痛感讓芽衣的五官擠在一起，勉強穿上了八重霽遞來的男裝。

剛走出一步，地面上的尖銳隨時便讓芽衣失去平衡。

八重霽伸手拽住對方。

「謝、謝謝。」

八重霽面色不變，「你都知道的，是我把你打成重傷。」

芽衣沉默。

低下頭，語氣中待著懇求：「只要琪亞娜和布洛妮婭沒事，你、你怎麼處置我都好。」

八重霽搖搖頭，嘆道：「這點不像她啊。」

「她？」芽衣迷茫。

「走吧，你這樣太耽誤我的時間。」八重霽攙扶芽衣的手臂稍一用力，便將少女抗在肩膀上。

芽衣驚呼一聲，血液倒流間，眼前金星圍繞，徹底昏迷。

八重霽又提起琪亞娜，往布洛妮婭的方向趕去。

那邊，恰好也是浮空戰艦緊急迫降的地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