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琳被拽了一個趔趄，回頭用冷冷的眼神看向八重霽。

八重霽剛想開口呵斥，又想到是自己對不起西琳，張了張嘴巴，也沒說出來什麼。

西琳身為史上最強空之律者，擁有數種律者權能，只要她不被強行降智，說是終焉律者之下最強也不為過。

人類用親情、友情，乃至曖昧的愛情來控制住西琳，使其倒戈向人類一方。

只要西琳不大肆屠殺人類，做些離譜至極的事情，她想過什麼樣的生活都可以。

空之律者像個死宅一樣生活，這簡直太符合人類高層的利益。幾乎不需要付出什麼離譜的代價，就能安撫住空之律者，還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嗎？

「西琳，我...」

「嘖。」西琳甩掉八重霽的手臂，雙手抱胸，毫無感情道：「能讓法蘭總督、卡斯蘭娜家族的女婿親口解釋，人家可真是厲害呢。」

八重霽的心抽了抽，他感覺西琳越來越偏向人類女孩，變臉速度之快，一點都不違和。上一秒還是個抱怨遊戲沒打完的宅女，下一秒又開始在感情方面陰陽怪氣。

說陰陽怪氣其實也不恰當，畢竟是他們先用感情控制住西琳。

見到八重霽一副沉默模樣，西琳心中的委屈更甚，她雖然被天命「控制」，但也是有一些許可權，結合各種事件，推算出八重霽的身份不要太輕鬆。

「沒事就找你的卡蓮去，別三天兩頭的往我這邊跑。」西琳越說越起勁：「那可是數百年前卡斯蘭娜家族的族長，當時天命最強的女武神，人家可不敢招惹她，要是被她知道人家和她的未婚夫勾勾搭搭，天知道我有什麼下場。」

八重霽剛想說「卡蓮不是這樣的人」，隨即想到這樣說不合適。

西琳的醋罈子打翻一地，他要是再提卡蓮...

身為鋼鐵直男的他，如今相當蛋疼。

說實話，他一點都不喜歡現代世界。

梅和櫻是這樣，西琳也是這樣，現代教育背景下培養的女孩子，一個比一個棘手。

梅、櫻、卡蓮、琪亞娜、芽衣...腦海中閃過一副又一副畫面...

『還是卡蓮好。』八重霽在心中感慨，西琳在戰鬥對敵方面，智商低到令人髮指，怎麼一到感情問題上，就這麼厲害？

這是獨屬於女人的天賦？

見到八重霽仍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西琳那雙金色星眸中的神光更加黯淡。

「我媽說的那些話你也別往心裏去，我怎麼可能會喜歡上一個比我大那麼多的男人，更何況還是一個有未婚妻的男人。」西琳轉身朝屋內走去，邊走邊說道：「我會為我自己的所作所為贖罪，對抗崩壞、守護母親她們，最後會死在某個戰場毫不起眼的角落裏，所以...在我所剩不多的時光中，能盡量別來打攪我嗎？」

八重霽聽的心裏難受，甚至有些莫名窩火。

『我會補償你的。』八重霽在心中默想，又開口道：「我這次來有正事。」

「嗯？」

「關於量子之海的實驗，需要借用屬於你的空間權能。」

「哦~」西琳停下腳步，轉身饒有興趣道：「你們不怕我蓄意報復，在實驗中動些小手腳？」

「不會，我相信你。」八重霽認真道：「這次量子之海任務的執行人員，是我。」

。。。

數天后，完成各項檢測的西琳站在實驗場地旁的準備室中。

除西琳之外，還有身著天命科研部白大褂的蕾安娜。

卸下教士袍，不戴神之眼面具的蕾安娜，氣質也隨之搖身一變，這讓西琳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這個「仇人」出來。

「只需要調動載有空間權能的崩壞能，注入這個裝置就行了？」

「嗯，是的，西琳小姐。」蕾安娜半眯起眼睛，俏臉上帶有淡淡的笑容。這已經是西琳的第三次詢問，足以證明她心中的緊張，她越是緊張，就越是說明八重霽在其心中的地位。

西琳蹙著眉，隔著鋼化玻璃眺望向覆蓋各類科技儀器的試驗場，這類風格的建築物，總是會讓她回想起巴比倫實驗室，讓她十分不舒服。

「我聽說成功率很高，沒什麼危險是吧？」西琳忍不住又問了一句。

「不存在百分百成功率的實驗。」蕾安娜笑道：「錨點計算過數十萬次，我們也測試過物體投擲，老師的實力很強，出現意外的幾率很小。」

「老師？」西琳抓住重點，視線來回在蕾安娜身上掃動，蕾安娜的金髮與爆好的身段，逐漸與記憶中的人影相重合。

「你是那個面具女！」

蕾安娜微愣，發覺西琳瞅她的眼神都不對勁，頓時知曉是怎麼回事，微笑道：「我還以為西琳小姐早就認出我了。」

西琳小拳緊握，體內的崩壞能隨之洶湧，恨不得現在就把這個女人送去地獄！

『若不是這個女人，那一切悲劇也不會發生...那我...還會不會認識阿霽哥？不對，我想他幹什麼？&~*#☆』

從恨意到糾結，再到迷茫。看著西琳神態上的變化，人老成精的蕾安娜當然能猜到這小姑娘到底再想什麼。

很快，西琳又恢復過來，俏臉上寫滿冷淡，只有眼神中，還藏著翻湧的思緒。

八重霽在另一邊還未調試好，西琳與蕾安娜之間也徹底沉默下來，準備室中安靜到不像話。

「卡蓮呢？」西琳忍不住氣，率先打破沉默。

「啊？」

「卡蓮·卡斯蘭娜，八重的未婚妻。」西琳一字一句道：「未婚夫參與危險實驗，她都不來看一眼？」

「奧。」蕾安娜無所謂道：「卡蓮姐還在沉睡。」

西琳皺了皺眉，對卡蓮的印象再次下降不少。

『什麼嘛，都是他自己的事，我幹嘛要擔心...』

「我這邊準備好了。」八重霽的聲音從室內音箱中傳來。

「好的，我這就讓西琳小姐就位。」蕾安娜回了一句，用眼神示意西琳做準備。

西琳微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緊張，將手掌放在一側升起的金屬柱體上。

哢~

實驗場地中的金屬門打開，一大一小兩個人影從中走出。

一直觀察場地的西琳，瞳孔微縮，彷彿看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