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馬君,你認為,帝國這次該出手麽?”
站在佐治保軍港的碼頭上,目光越過港口上停靠的一艘艘充滿了力量感的鋼鐵戰艦,看著遠處海面上紛飛搏擊的海鷗,力量和強大,堅強和柔美,在眼前的這一刻匯聚成一片令人陶醉的繽紛美景。可是此刻,即使是這往日最唯美的景象也止不住海軍軍令部長伊集院五郎紛飛的思緒。他問身邊的有馬良橘,問句中明顯的帶著一絲懷疑。
“該不該出手,都已經出手了,現在我們作為帝國海軍的後盾,伊集院閣下,您不覺得現在討論這個話題有些不合時宜嗎?”有馬良橘不假思索的答道小說章節 。
和身邊的剛剛被從聯合艦隊司令的職位調任到海軍軍令部長的伊集院五郎不一樣,作為海軍軍神東鄉平八郎大將的第一心腹,有馬良橘不管怎麽說都要支持東鄉大將的海軍先擊戰略。尤其是對身邊的這個老大帝國的入侵,海軍永遠要在帝國對外的擴張動作中穩壓陸軍一頭,否則,帝部如今那一幫子陸軍馬鹿豈不是就更要囂張了。
至於這次戰鬥的危險,雖然各方面的情報都說明,這次中華帝國的那群號稱複興黨的支那人確實是有一些令人捉摸不透的地方,或許確實會對帝國造成威脅。但是,在如今的大勢之下,海軍有選擇的余地麽?
不管怎麽樣,這一仗都是要打的。
有馬良橘不引人矚目的長出了一口氣,將自己心底裡那一點點的隱隱的憂慮拋在腦後,總之。一切的準備工作終於做完了,未來只有在戰爭中才能決出勝負。現在。就等著帝國的海軍軍人們為帝國帶來新的榮耀了!
在兩人的眼前,佐治保軍港的海面上。高亢的震撼人心的汽笛聲漸次鳴響,在汽笛聲中,帝國聯合艦隊的鋼鐵戰艦們,碩大的身軀,一個個的升火起錨,在水面上緩緩轉向,鋒利如刀鋒般的剪首在水面上,劈出一道道的波痕,激起如煙花迷夢一般的水霧。
帝國艦隊駛出海港。然後再港外依序排列成一隊擇人而噬的鋼鐵巨獸,朝著遠方的大陸開去。
1911年十月,在大海對岸的中華帝國全國上下歡天喜地的搞著建國祭天大典的期間,東邊的近鄰日本卻反應極快!因對中國問題上處事不力,損失了帝國皇威和帝國在華的巨大利益的日本西園寺公望內閣,在僅僅執政了幾個月之後,就被軍部山縣有朋和政界的桂太郎勢力這一對師徒的內外交攻之下,不得不引咎辭職。
老辣凶狠的陸軍派桂太郎再次登上了內閣首相職位。他的登位,意味著日本短暫的注重經濟恢復的和平時期已經過去。政治方向再次改向,回到了對外擴張,窮兵黷武的軌道上來。一系列帝國內部緊急的改革措施開始執行,日本滿受創傷的身體不得不再次全體系動員。跟上先期已經動員起來進入了戰爭階段的帝國的數十萬海陸大軍。那些軍部的大將們,已經和西園寺內閣鬧翻,自顧自的出兵了。
在這種情況下。帝國海軍聯合艦隊東鄉平八郎大將,不得不奉命出征。向著東方的近鄰殺去,當然。按照日本一貫的尿性,宣戰是暫時不可能的,總要等到戰爭打起來了之後才行。
日本帝國的對外作戰兵略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突襲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帝國的軍事戰略中一向認為,作戰之前宣戰是最愚蠢的做法,不打突襲,帝國的各位兵法家,就幾乎打不了戰爭了。
只是他們沒有料到,佐世保軍港的動作剛一做出,就被發現。在數千米的高空,波長數百米的中波電磁波,就已經從遠征軍的巨型高空偵查飛艇上發出,向著幾百公裡外的中繼飛艇上傳去,遠征軍大本營對日本海軍的檢測,體系雖然不算很龐大,但是有限的資源基本都是放在這地方上了,足足有八艘高空偵查飛艇,配備著高空軍用攝像機,日夜不停的觀察著包括佐治保在內的日本軍港的動向,隨時準備著發出信號!
在沒有軍事衛星的時代,這已經是最高級的偵查手段,日本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時而隱在雲層中,時而露出的肉眼不可見的極小的黑點,竟然是時時刻刻的睜大著眼睛,在觀察著地上的一舉一動。
兩軍對峙,軍情先行,夫未戰而廟算多者勝!
……
此時的南京,新鮮出爐的中華帝國政府的各位大臣們也是一腦門子的忙碌!
建國,說起容易,做起來難。雖然遠征軍也算是有經驗的了,但那以前都是舊時代,在三號時空這個半新不舊的時代建國,各種七頭八腦的東西儀式混雜起來,讓人幾乎無所適從。
帝國海軍大臣薩鎮冰,預定的海軍軍官學校校長嚴複,以及教育大臣蔡元培,梁啟超,章太炎,還有張騫、譚延闓等人,都堅持要按照古禮,章太炎和梁啟超兩個老古董,在短短的幾天時間內發揮號召力,召集了全國各地的方家齊聚南京研究,要從古籍中弄出來一套古代據說是春秋時期的祭天大典,說這才是中華正統,硬要李哲等施行。
但是新派的人可不吃這一套,
帝部的孫武、蔣翎武、李烈鈞等人,都是大聲吆喝著,革命本就是為了打碎舊藩籬,建立新帝國,怎麽能將這樣陳舊到已經成了渣滓的東西,再來禍害帝國的新一代的子民。現在是新的時代,全新的帝國,面對的是新的世界,一切都應該按照新的來,沒必要非要尊崇古禮!
至於複興黨的郭嘉、荀攸等人,在這個時候反而不好開口了,難道他們能說,你們的那個什麽關於春秋的古禮的考證根本就是狗屁!俺們都是來自一千多年前的,能不知道那時候的事兒?
春秋戰國時代,禮製都是掌握在方士們的手裡,在目前三號時空的遠征軍的所有人中,唯一最有發言權的就是左慈,這可是正宗的方士大家,跳大神的頂尖傳人,其在曾經的三國的歷史上,能在朝野留下無數傳說,可不是一般般的高明。
他可是知道,那些所謂的古禮,那基本就是幾近於跳大神的祭祀用禮,越是古老,就越是接近宗教宣傳的儀式,和後世儒家所尊崇的雅嚴方正可沒有半點兒關系。
實際上,後世流傳下來的朝廷祭祀用禮,都是經過了魏晉南北朝之後,大量典籍喪失,後世的儒生們將民間的祭祀用禮改良了之後弄出來的,完全是儒家自己的一套審美風格,虧是這些人都打了一個春秋古禮的名號來宣傳,其實和上古三代所行的東西完全是兩碼事兒。
這時候看了梁啟超章太炎等一幫子國學大家們在那裡你一言我一語煞有其事的對著所謂的古禮進行考證論辯,遠征軍中人都是一種說不出的好笑。
最後還是李哲拍板,開國祭天大禮,簡化,簡化,再簡化!當今亂世,全中國國民們都在嗷嗷待哺,等著新政府的施政,實不宜在這樣繁雜的瑣碎事情中浪費時間和金錢物力。今日之中華帝國,是新生之帝國,一切,要有新風氣新氣象,就從現在開始,簡樸,實用的社會風氣的宣傳,就從新帝國政府本身開始起吧!
即將登上皇帝位的李哲,即使是在三號時空,也越來越表現出其本來的面目,言行之間的威風霸氣之下,即使是除了名的尖牙利嘴難對付的章太炎等人在李哲面前也不敢輕易反駁,隻好是不甘心的停下了一群票友們的即興研究,從帝國各地匯聚而來的國學大師們:辜鴻銘、劉半農、王國維……一大群的對此事充滿了熱情的家夥們被李哲一頭涼水澆下,隻好停止了正在進行的如火如荼,越來越龐大的古製祭天大禮細節的編訂, 轉行進行北京紫禁城國庫、內庫前朝所留遺物的整理編撰和新的南京國立大學的籌備工作。
整個南京,一大幫子老古董和新派革命黨吵成一團,像章士釗這樣的壓根連話都說不上,新朝伊始,萬象更新,帝國的南北西東,幾乎國內所有的能出來露露臉的人們都蹦了出來,雲南的蔡鍔、唐繼堯、東北的張作霖、藍天蔚、蔣方震,還有四川的,西北的閻錫山、於右任等全都濟濟一堂,匯聚在這裡,再加上此時風行一時的戲班子們也來湊熱鬧。搞得南京每天就像是過節一樣,每天鬧哄哄的。
而且這時候的人還分明的喜歡發報通電,每天,你發一通,我回一通,絡繹不絕!帝國的新聞業在這一段時間,可就像過了大年,哪怕是最懶的窩在家裡的記者,都有新聞能撞上門,中華帝國在建國前後的這一段時間裡,紛紛熱鬧的景象就大致如此了。
就在這一片歡天喜地的祥和氣氛裡,來自海上的一份秘密情報,傳到了靜悄悄的就任中華帝事情報署署長的遠征軍參謀總長郭嘉的手裡:
“候鳥已探知,魚群已經洄遊,計有大魚八條,小魚十余條,其他蝦米若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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