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日光浩浩。
這一日,袁易一大早去西市開門算命。
秦懷玉在家要替老爹寫份奏折,暫時沒有一起陪同袁易前往西市。
……
秦府門口的下人看到兩個少年結伴來了,禮貌拱手敬道:“程大人早啊!”
“早!”
原來是程處默和他師傅李雲來到秦府,這倆少年大搖大擺走進翼國公府,才剛進秦懷玉的小書院,小魔王就大呼小叫道:“秦兄!秦兄!你在哪?兄弟找你有要事相商……”
“程兄!李兄!快快請進,因何事而來……”
秦懷玉從書房中走出拱手迎接師徒二人。
三人先後走進秦懷玉的小書房,還未坐定程楚默就開口問道:“秦兄,你是怎麽拿下王氏商棧東邊那間鋪子的!”
“我是租來的!”
“租來的?”
“對!”
“什麽是租?”
“租就是……”
秦懷玉將租賃合同的契約方式,原原本本的跟程楚默和李雲說了通透。
程楚默瞪大眼睛聽的很是起勁,但是等著秦懷玉完全講完後,他依然還是那副神情,看樣子應該是完全沒有聽懂。
反而程楚默的師傅李雲邊聽邊點頭,不時嘴角微微上揚,但具體他聽沒聽懂,秦懷玉也不得而知。
“好了,好了!秦兄你先別說了……”
不等秦懷玉完全說完,程楚默中途打岔道:“我就想問問,你跟王氏商棧的老掌櫃王珣熟不熟?”
小魔王抓抓後腦杓,突然問了這麽個問題。
“王珣?”
秦懷玉怔了一怔,隨口問道:“我跟他還可以吧!我們的合同就是袁兄跟他簽的……程兄,你問這個做什麽?”
程楚默一股腦的話不知從何說起,隻好看一眼師傅李雲,請教道:“師傅,這些生意上的事還是您跟秦兄說吧!您又不是不了解我,舞刀弄槍我在行,筆杆子撈錢的事,俺是一竅不通!”
李雲對秦懷玉淡淡微笑,拱手一敬道:“秦兄,據我所知王氏有座鹽礦山!但是那山王氏一直尚未開發,據說是那山上開采下來的食鹽人不能食,並且就算是牲畜食用,也會暴斃而亡!”
“既然是座有毒的鹽礦,李兄和程兄打聽這個做什麽?”秦懷玉直到現在也不明白兩人的來意。
程楚默突然插話進來,口無遮攔道:“我師傅有驅除毒鹽中毒素的秘術!”
“李兄果真有這本事?”聽完這話,秦懷玉的眼睛一亮。
李雲瞪了程楚默一眼,沒有說話。
“嘿嘿……”
程楚默不好意思的抓了一把後腦杓,又討好李雲道:“師傅莫怪徒弟口快,只因秦兄是我程楚默的生死兄弟,我爹跟他爹就是生死之交,而秦兄也向來不拿我程楚默當外人!”
李雲這才對秦懷玉淡淡一笑,悠悠開口:“那座鹽礦的確是座毒鹽礦,但是鄙人卻有析出裡面毒素的方法,現在我們師徒二人想去把他們家這座鹽礦買下,秦兄你先前跟王氏打過交道,所以想請秦兄去王氏商棧幫忙撮合此事!”
唐朝王氏一族經營鹽鐵上百年,家族勢力極其龐大,這座鹽礦位於長安城東邊不遠的一座小山上,尋常百姓都可以那裡隨意走動。
因為只是一座毒鹽礦,所以王家也並未派專人管理。
雖然王家擁有鹽礦周邊的幾百畝地產,但是因為有這座鹽礦的存在,致使這幾百畝一直荒著,因為鹽鹼的程度太高,所以地裡長不出任何莊家。
但是這麽大片地攥在手裡,每年還得朝皇家繳納不少稅費,所以雖然這塊地的擁有權王家攥著不放,但也純屬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平時有貪嘴的百姓實在買不起鹽,便從那裡偶帶兩塊回來,回來放在鍋裡一煮,吃了輕則鬧肚子腹瀉,重則渾身抽搐暴斃而亡。
如今李雲突然卻說,他有析出毒鹽礦中毒素的本事。
這還得了?
如若這座鹽礦被程家拿下,在真像李雲所說的那樣,能把裡面的毒素全部析出,那日後的能在長安城做食鹽生意的,恐怕就不只王氏一家了。
秦懷玉拍著胸口,保證道:“此事非同小可,懷玉勢必鼎立相助!”
三個少年沒在國公府多耽誤一秒時間,秦懷玉甚至連貼身侍衛柳飛龍都沒帶,便跟程楚默和李雲一起,迅速動身往長安西市趕去。
待三人感到王氏商棧門口不遠處,程楚默遠遠望著鋪子上面的青色牌匾,得意道:“秦兄,你看我送你們的這塊牌匾怎麽樣?”
秦懷玉也遠遠望向那邊,一臉欣喜道:“嗯!的確不錯,程兄送的東西果然不是凡物,看起來很有氣勢!”
“今天你家算命的生意才第一天開張,門口排隊的百姓就這麽多啊!”程楚默又看著算命鋪子門口擁擠的人群,眼神裡露出幾分羨慕神情。
“我看不像是算命排隊的,倒像是鬧事的……”李雲站在旁邊,給出不同意見。
李雲這麽一說,秦懷玉也感到事情好像不妙,因為後面排隊圍觀的人群,好像不是普通的長安百姓,而很像是原先卜街上算命的神棍神婆們。
“好像是出事了,咱們快過去看看!”
秦懷玉帶走快走幾步。
程楚默和李雲快步跟在後面一路小跑。
待三人完全走到王氏商棧門口的時候,情況已經十分明了,裡面有一個壯碩的道人正向袁易發難,四個長安武侯正在場維護治安。
“把這個算命的先生給我綁了!”武侯頭頭大喝一聲。
“是!”
幾個明光閃晃的鎧甲武侯拿繩索就往袁易的身上套。
秦懷玉和程楚默師徒二人剛擠進人群,剛好看到三個武侯拿著繩索欲捆袁易。
“直娘賊!給老子住手……”
程楚默站在人群中大喝一聲,三個綁人的武侯和下命令的武侯頭頭頓時一愣,回頭望向聲音的來源,待武侯們定睛看準來者不是別人。
正是負責長安城治安的程楚默程都尉,也就是他們武侯們的總頭頭。
“程大人!”
四個武侯頓時放下手中活,朝程楚默拱手作揖。
“張成,這是怎麽回事?”
程楚默擠出人群環豹眼一瞪,看了一眼這裡所有人。
名叫張成的武侯頭頭,上前一步拱手再道:“程大人,這位算命先生跟這位道人發生爭執,緣由是這位先生算這位道人親爹是個僧人,算他親娘是個妓女,惹的道人甚是不滿,在此鬧事!”
程楚默邊聽邊點頭,沒有說話。
武侯張成繼續又道:“小的想安排這位先生跟這位道人道個歉服個軟就且罷了,但是這位算命先生的脾氣挺橫……所以小的準備按照尋釁滋事罪,綁了這個算命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