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的主臥室很大,但卻相當簡樸,除了一張大床以及衣櫥外,隻有書桌和書櫃。
書櫃裡的書外觀看上去與人類世界的書籍差不多,打開來卻有極大不同。
書頁的材質很特別,很像某種塑料,書上的許多插圖是動態的,甚至有聲效,就像是人類的電子書。
不同的是這些書看似歷史久遠,好像並不需要能量驅動。
書籍品種比較單一,大多是關於這個世界的歷史類書籍和人物傳記。
蘇起原本想翻看,無奈一天折騰下來太累了,他隻瀏覽了一會,就架不住上床了。
然而這一晚他睡得並不好。
多半是初到陌生環境,心裡一根弦時刻繃著,以至睡眠很淺,時不時就醒來。
即便是睡著了,腦中也時不時冒出問題,並沒有完全休息。
這一天的經歷,未必比之前的某些任務危險,但卻複雜操心得多。
他夢到丁嘉諾和朱斯蒂娜在大廳的窗邊嘀嘀咕咕。
丁嘉諾不如以前肝膽相照了。
而朱斯蒂娜貌似友好而誠懇,卻在關鍵問題上諱莫如深。
尤其是在地下室,突然之間變得炙熱,瞬間又恢復平靜,說的話也莫名其妙。
就怕不是她那些話莫名其妙,而是自己不夠聰明,錯過了重要的信息,以至於置身局外。
丁嘉諾其他一些表現也有些奇怪,原本她是個很多疑的人,過去不止一次聲稱不信任任何人,今天卻提醒蘇起不要質疑朱斯蒂娜。
她不會被控制了思想吧?
而且她也一向很小心,可今天對於四個俘虜的處置卻毫不在乎,任由他們躺在同一屋簷下,入睡前甚至都沒去確認是否禁錮安全。
這些行徑都與之前的她判若兩人。
另外就是朱斯蒂娜,居然送了個手環……
她聲稱手環是自己打造的,可手環的材質很特別,是蘇起生平僅見。
他猛然醒了過來了。
出了地下室之後忙著轟轟烈烈地發動群眾,幾乎忘記了這個手環。
他下意識一摸,不禁嚇了一跳。
手環似乎變小了!
而且形狀也變了,成了橢圓形,正好卡在他的手腕上,嚴絲合縫。
蘇起騰地坐了起來。
這當然不可能是朱斯蒂娜做的家鄉護身符。
別說阿爾卑斯山區,壓根就沒聽說人類有這樣的金屬,打造的東西居然擁有人體自適應能力,可以根據情況自行變小變大。
也許因為夜深人靜感覺特別敏銳,蘇起好像感受到手環與系統界面有極其微弱的聯系。
他立刻查看了系統界面:
熾焰: 7級
光雷: 7級
靈力:2506
榮耀:平民
技能等級都提升了一級!
蘇起也記得很清楚,之前靈力是2146,現在突然漲了340,變成了2506!
而且就在他查看的功夫,眼睜睜看著靈力又漲到了2507!
這手環居然為蘇起帶來了靈力增長!
這還真是躺著就把功夫練了。
雖然不知什麽原理,可這手環既然有如此神奇的作用,必定非常珍貴,朱斯蒂娜送出時為什麽不說一聲?
難道非得蘇起發現了再去問她?
蘇起突然有不太好的預感。
他立刻起身出門。
天色已是黎明。
才敲了兩下朱斯蒂娜的門,
就發現門是虛掩的。 朱斯蒂娜不在房內。
為了慎重起見,他沒有驚動他人,立刻下樓尋找。
卻發現廳門口的四個俘虜也不見了!
朱斯蒂娜帶走了四個俘虜。
怪不得她承諾第二天一早解決,這還真起了個大早。
事態嚴重,蘇起立刻叫起了丁嘉諾和孫睿誠,把情況說了。
孫睿誠驚駭莫名:“怎麽會有這樣的怪事,那四個家夥有三個半死不活,帶著他們能跑到哪去?”
丁嘉諾卻很鎮定,沉默半晌,最後看了一眼蘇起道:“我們到地下室找找吧。”
地下室?那個金屬屋?
朱斯蒂娜把人帶那去了?
蘇起狐疑地看著丁嘉諾:“你是不是了解什麽情況,朱斯蒂娜和你說了什麽?”
丁嘉諾仍然有些遲疑,不過還是說了:“在你給百戶長們開會時,朱斯蒂娜和我說過,系統任務很順利,隻要再經過一個儀式就完成了。”
“儀式?什麽儀式?”蘇起好像明白了什麽,追問道。
丁嘉諾避開了蘇起的目光:“好像……好像是某種古老的祭祀。”
“獻祭?!”果然是這麽回事。
丁嘉諾沒有否認。
朱斯蒂娜一直說那四個俘虜有用,原來是打算拿來當祭品。
怪不得找到了金屬屋,任務就草草收場了,原來是找機會乾這種勾當。
看來一開始就不是尋找什麽寶藏,那個大箱子一樣的金屬台,壓根就是個祭祀台。
看來人的第一感覺還是很準的, 朱斯蒂娜果然是個小巫婆。
蘇起有些氣憤,而且沮喪,沒想到朱斯蒂娜居然乾這種事,而丁嘉諾也加不阻攔。
用人來祭祀,朱斯蒂娜打算幹什麽?
蘇起嗅到危險的氣息。
他立刻拿起登山杖趕往金屬屋,丁嘉諾和孫睿誠緊隨其後。
地下室的門開著的。
才下到地下二層,蘇起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氣。
探燈遠遠照過去,金屬門洞開。
蘇起示意孫睿誠守著樓梯,和丁嘉諾悄悄摸了過去。
越靠近金屬屋,血腥氣越重,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臭味。
距離金屬門幾米時,蘇起準備抽出長刀時,丁嘉諾居然伸手阻止。
這裡血氣衝天,難道束手看熱鬧?
丁嘉諾一向是非分明,不知為何變了這麽多,不會意識受到操控吧?
蘇起推開丁嘉諾,很快閃到門前,當兩盞燈左右兩路打入金屬屋時,他還是抽出了刀。
雖然有許多心裡準備,可金屬屋內的景象仍讓蘇起渾身一震。
隻能說血肉橫飛,像個血盆大口。
朱斯蒂娜和四個俘虜都不見了,似乎被攪碎了。
中間的金屬台已經瓦解,分崩離析成尺許大小的金屬塊。
就像一個魔方散了架,泡在血水裡。
金屬屋的中間背對門站著一個女孩,披散著及腰黑色長發,看上去隻有十四、五歲,渾身赤裸。
兩道燈光照入,她沒有什麽反應,依然無聲站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