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別裝了。”大蛇丸注意到白巳的異樣，淡淡道。

　　白巳臉皮不是一般厚，被當場抓包也像個沒事人一人，欣欣然睜開眼睛，還眨巴兩下，扮萌裝嫩。

　　“大蛇丸大人，我這是……沒事了嗎?”

　　大蛇丸反倒發現了什麽好玩的事情，盯著賣萌的白巳看了好久，直到白巳賣萌的笑臉都快僵硬了，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才滿意的收回目光。

　　嘴角勾起弧度，淡淡道:“嗯……大概，快死了吧。”

　　白巳長舒一口氣:“沒事就……嗯?！快死了?！”

　　白巳勃然色變，心裡瘋狂琢磨。

　　這他涼的是啥意思嘛?

　　不就是沒叫你爸爸嗎?

　　你就要搞死我?

　　還有沒有天理了?有沒有王法?講不講富強、民主、和諧……

　　誒，好像忍界是不講這玩意。

　　啊，爸爸媽媽，我被初代細胞搞死了還能不能穿回去啊！

　　白巳思維迅速跑偏，就好像之前那個怕得要死的人不是他一樣。

　　大蛇丸欣賞白巳的川劇變臉，看得津津有味。

　　氣氛一度安靜到落針可聞。

　　“那個，我還有救嗎?”白巳終於回到正題。

　　大蛇丸好奇道:“白巳，你不怕嗎?”

　　“呃，怕死嗎?當然怕啊，可是……莫名的沒什麽感覺。”白巳沉默了片刻，難得和大蛇丸說了實話。

　　生活在和平年代，車禍絕症、槍殺上吊等等各種死法他都能想象出來，哪怕誇張一點，隕石撞地、宇宙爆炸，也不是沒概念。

　　但唯獨對忍者的世界白巳還是太過陌生。

　　每一個火影迷或許都能對劇情如數家珍，甚至會結印，可是你真的能想象出來查克拉在身體裡流動的感覺嗎?

　　你真的明白修煉手裡劍投擲術的艱難、體術的辛苦、幻術的痛苦、忍術的枯燥嗎?

　　所有的一切都是從動漫而來，哪怕是想象都浮於表面。

　　這些白巳都不曾經歷過，所以他腦海中實在沒有“被初代細胞殺死”的概念。

　　他隻有單純地面臨死亡的恐懼，但這份恐懼還不足以讓他觸動。

　　就像人都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老死，可是在那一天來臨之前，都不會真正有那份對生的留戀。

　　大蛇丸沉默了，這個答案超出了他的預料。

　　“呵，心態是好的。”大蛇丸扯出一個微笑，“好在暫時控制住了，我們還有時間。”

　　“還有時間嗎……”

　　白巳躺在手術台上全身都被固定住了，眼睛隻能看向天花板。

　　昏黃的光線下，一片雪白的天花板都映得橙黃。

　　白巳就這麽出神地望著，大蛇丸也安靜地注視著自己這個早慧的孩子。

　　人在死亡的威脅前究竟會想什麽呢?

　　隻有自己知道。

　　白巳忽然咧開嘴，無聲地笑了笑。

　　偏頭，眼睛艱難地轉動，調整視線方向，努力看向大蛇丸。

　　“大蛇丸，我能相信你嗎?”

　　“……當然，”大蛇丸沙啞著嗓子，嘴角浮現一抹微笑，“你是我的孩子。”

　　見鬼了！我居然覺得一個男人笑得這麽好看！

　　白巳不自然地偏開視線。

　　“那，你相信我嗎?”

　　大蛇丸把蒼白的手指搭在白巳的額頭上，重複道:“當然，你是我的孩子。”

　　白巳明白，在生死的這件事上，大蛇丸不會騙他，因為他還沒展現出被欺騙的價值。

　　至於信任的問題，隻不過是他安慰自己的一個借口罷了。

　　人在做出重大決定的時候，都會尋找一個支持自己繼續的理由。

　　白巳盯著大蛇丸的金黃豎瞳，輕聲堅定道:“去請綱手吧，隻有她的醫療忍術才有把握。我需要冒險搏一搏這條命。”

　　大蛇丸沒有問白巳他是怎麽知道綱手的，隻是點點頭，轉身離開了手術室。

　　大蛇丸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白巳仰望上方，歎氣道:“這次，真的要賭一把了……”

　　不到十分鍾，白巳卻感覺十分漫長，他靜靜地躺著，耳朵一動，聽到聲音。

　　“大蛇丸，你究竟有什麽事找我啊！還特意到這麽隱秘的地方來，這是你的地盤?”綱手不滿地抱怨。

　　大蛇丸輕聲道:“綱手，我有事相求。”

　　“幹嘛，這麽嚴肅?喂！你該不會真的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吧?”

　　綱手狐疑地望著大蛇丸:“我就看你前段時間和團藏鬼鬼祟祟的，我可告訴你，你要是真犯了什麽錯誤，惹惱了老頭子，我可不幫你頂！”

　　大蛇丸什麽都沒解釋，隻是推開門，示意綱手自己進去看。

　　綱手嘟嘟囔囔道:“搞什麽啊，神神秘秘的。”

　　白巳看不到門口的地方，隻能憑聲音判斷，綱手應該進來了，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可愛。

　　“嗨――”

　　綱手一愣，第一眼看過去還以為看錯了，眼淚差點掉下來，直到看到白巳一頭白發，這才反應過來，那不是繩樹。

　　綱手臉色怒氣一閃，二話不說，反手就是一拳！

　　咚！

　　牆面直接被打穿個大洞！

　　實驗室地面都震了震！

　　還好大蛇丸早有預料，瞬身術閃開。

　　“大蛇丸！！！”綱手怒了，“你給我個解釋！！”

　　“喂喂喂，發生了什麽?”白巳眼珠子亂轉，卻看不到門口的場景，焦急問道。

　　可沒人理他。

　　大蛇丸輕聲道:“如你所見，這孩子體內有繩樹的基因……”

　　咚！

　　又是凶狠的一拳！

　　打在離大蛇丸的臉隻有幾寸的地方。

　　“我在問你――這、是、怎、麽、回、事！！！”

　　綱手眼中殺氣暴漲，臉貼在離大蛇丸極近的地方，森然道:“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在找死嗎，大蛇丸！”

　　“以為我們是夥伴，我就不敢殺你?！”

　　“喂喂喂，到底發生了什麽?息怒、息怒啊，別衝動啊兩位……”白巳不安地扭動，可惜大蛇丸捆綁技術很好，之前給他綁得死死的。

　　大蛇丸注視著綱手的眼睛，認真道:“我很抱歉，不過我的確是想做點什麽，繩樹不光是你的弟弟，也是我看好的孩子。”

　　“可惜，我失敗了。”

　　“我已經決定收養這個孩子，所以，這次請你來就是因為，這個孩子也要死了……”

　　綱手盯著大蛇丸的豎瞳，眼中突然閃過一絲痛苦，慢慢松開了戳在牆壁裡的拳頭。

　　綱手忽然回頭看向手術台上還在鬧騰的白巳，那熟悉的面容讓她心房一顫。

　　情緒不穩的綱手，氣勢壓得白巳頓時乖巧。

　　“呼――下不為例。”

　　大蛇丸微笑道:“呵呵，我明白的。”

　　“所以呢，到底怎麽回事?”

　　綱手沒好氣地撥弄白巳的身體，翻來覆去檢查。

　　“哎嘿嘿嘿，癢、癢死……喂！別亂動別人的身體啊！”白巳發出不滿地抗議。

　　綱手瞥了一眼，不屑道:“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矯情啥！”

　　白巳強忍屈辱，憋氣不說話。

　　綱手注意到白巳身上異常的肌膚，眼睛一縮，掌心亮起綠色的光芒。

　　“這是?大爺爺的細胞?”

　　綱手望向大蛇丸，一臉震驚:“嗯?居然蘊含了自然能量?這是大爺爺仙術狀態下的細胞?！大蛇丸，這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