咼麟不是正式訪問而來,城堡的二層大角鬥場和大劇院就沒開,而且宴會隻開了一個晚上,不然的話應該是三天級別的宴會。不過博家這邊宴請完畢之後,咼麟還不會立刻離開,這個時候其他貴族就可以宴請咼麟,只要這位六公子想,在多姆郡住上一個月天天宴會也沒問題。
博文當晚還是通過暗道回到了一層,在和母親茉莉夫人交流一番之後,博文已經基本上清楚了這個組織的情況。博文不在意母親是否對自己有一些隱瞞,因為大形勢上不可能有問題,博家和這個組織只有一個基礎和合作關系,而不是從屬關系,這是必然的。
作為一個大公國的主宰者,這篇片大陸上僅有的十二家大公家族之一,有什麽樣的存在可以凌駕於這些家族之上?讓這些家族言聽計從?即便是這個組織掌握著可以讓人突破七段的藥劑,卻也不足以讓這些家族臣服。
但是主家不可能臣服,不代表分家不會,七段是人類極限,當分家有人達到這個層次的時候,個人力量在很多情況下可以改變很多事情,是主家必須要考慮的一份實力。所以各大國的主家也不會太得罪這個組織,所謂成事不足、敗事有余,這個破爛組織要是玩恐怖主義,扶持一些有野心的分家,惡意讓某些國家分裂,還是很簡單的。
這樣的一個組織,你要是說他多有用,未必。但是這玩意要是惡心你,那是真惡心。於是這些大國對這個組織的態度只能是敬而遠之,除非某一個大國是這個組織幕後的金主或者說掌控者,才可能真的有更緊密的合作。而在這些國家中,博國明顯不是投資人,至於博文外公所在的貝家是不是投資人和博文也沒什麽關系,畢竟自己是博家的人不是貝家的。
這才是博文敢於去和母親攤牌的原因,當然博文在那之前並不確定母親和組織有關,但話說回來,這樣的一個組織,他把生意做到了這個地步,就基本不可能無關。只是這裡面部分人有關部分人無關,那麽自己的母親是不是知情人員?博文認為茉莉夫人非常聰明,那麽很有可能是一位知情人員,結果證實了這一點。
然後博文賭的有兩點,一是虎毒不食子。二是自己拿地球上政治思維思考這個世界,做出的判斷會不會因為那個組織的個人力量太過於強大,而導致這種預測出現錯誤。從目前的信息來看,大體上沒有錯誤,那個組織並不是一個可以在暗地裡掌控全人類的結構體,只是很神秘,並且沒有過多的涉足政治。
“搞科研的都不太喜歡政治,因為兩種事物的思維方式完全不同,而且相同的是都要耗費巨大的時間,並且在經濟和自主權上有衝突。政治體的核心是穩定,這就需要巨大的經濟力量、武力帶來的控制力,以此遏製不穩定因素。而科學研究本身在沒有進行實踐之前,誰也不知道安全性如何,本身就是一個極其危險的不穩定因素。同時科學研究除了腦測以外全都需要巨大的資金消耗,越多越好就是無底洞,科學家花錢的本事比世界上所有其他職業加起來都比不上,想花出去多少就能花出去多少,所以科學團體和政治體必然要有從屬關系,不然··就會對立。”
博文在刷牙的時候腦子裡想著這些東西,看著鏡子裡的帥臉,微微一笑,“那個組織沒有我昨晚說的那麽不堪,一個能靠做生意自給自足的組織,還能在這麽多強大政治體下藏起來的組織,一定有其過人之處。戰略上輕視對手,戰術上重視對手,
本來我還沒什麽壓力的,突然出來一個陰影籠罩在頭頂,這種感覺真的很不爽啊。” “主人不高興嗎?”
“讓你看出來了?”
“嗯~,主人的面部肌肉很僵硬,您不高興的時候都這樣。”,五月作為一個貓科動物屬的亞人種,在這方面真的是有得天獨厚的能力。
博文捏捏自己的臉,“很僵硬?”
“嗯~,我感覺是這樣的。”
五月覺得博文不高興,她自己也就不高興了。這個姑娘真的是什麽都擺在臉上,看著五月博文就開心了,捧起豹娘的小臉親了一口。
“你就是我的開心果,現在我就沒有不高興了,走吧,吃早飯去。”
“嘻嘻嘻~”,傻丫頭傻乎乎的笑了,跟在博文身後走路都有飄著的感覺。
宴會的會場還沒有撤下,而是換上了早餐,賓客們可以自取,也可以讓城堡裡或者自己的侍從拿到房間裡去吃。吃完早飯之後的賓客,如果和主家這些少爺小姐還有約會,就可以留下,沒有的話就該離開了。博文在去大廳的路上遇到了不少的賓客,都客客氣氣的和他打招呼,一些妹子還暗送秋波,博文都微笑以對,在一樓大廳裡,博文找到了正在用餐的蘇雲洛。
看到蘇雲洛的瞬間,結合昨晚了解到的信息,博文終於知道了自己到底損害到了咼麟的多少利益。作為神語者,蘇雲洛對於咼麟的意義在於,她會被上交到那個組織,然後咼麟得到一個可以突破七段的十全大補丸。這個藥劑到底是什麽時候都能用?還是只有六段的時候突破不上去了才能用?博文還不得而知,所以這個藥劑的利益差值依舊存在,但大體上博文已經有了一個大致上的心理價位。
了解了這一點之後,博文就放心了很多,他知道自己和咼麟之間的這種對立,可以用常規利益補足,並不是核心利益的破壞。總的來說,神語者是一種稀缺資源,不少是肯定的,但也沒多到滿大街都是,所以還真不是那麽好遇到。咼麟遇到一個撞到懷裡的神語者,大體情況和博文類似,自然沒有放過的意思,就一路追到了這裡,然後發現被博文搶了,博文這邊答應給一些利益補償,於是就算了,就這麽簡單點事。
戴娜從廚房拿了一些好吃的給博文,博文接過之後坐到了蘇雲洛的身邊,少女看到博文就露出了快樂的笑容,博文也笑著,兩人慢條斯理的吃完了早餐,博文說道。
“跟我來吧,和我一起去給五位媽媽請安。”
蘇雲洛不是很了解這個禮儀,“什麽?”
“這是我一直以來堅持的禮儀,我在家的時候每天早上都會給父母請安,也不是很麻煩的事情,就是費腿。”
“這樣啊,我知道了,既然是你的禮儀,那也是我的,我們走吧。”
兩人已經在路上了,很快蘇雲洛理解了博文的費腿是什麽意思,抱怨倒還不至於,但是相當感慨,“你家這個城堡也太大了吧?雖然一早就知道很大,但是··真的沒想到這麽巨大!”
博文苦笑兩聲,“是吧?我也覺得太大了,你知道嗎?當年我的祖先攻打多姆郡的時候,一共打了三年半,其中三年都是在攻打這座城堡,後來造成了我們家族已經統治這座城市三年多,城堡還沒打下來的情況。”
“哇~!這麽誇張?”
博文自己說著都笑了,當年看家族志的時候看到這一段博文都愣住了,後來用了一年多時間走遍城堡上下之後,博文大概理解了為什麽可以堅持三年。
城堡上下四層,最下面的第一層分內外,外圍是一萬多人的農田,內部才是城堡。這一層是這座山的一個斷層,形成了一個小平原,這一層最外圍的城牆就把這一個小平原完全包裹住,只有一條路可以進來,就是正門,這裡就是攻打的第一個難關。在這一層可以完全的做到自給自足,這個城堡內只是糧食的話,完全不缺。
這一層是斷層,第一層的城堡五十多米高,在四樓三十多米高開始,和第二層城堡的地下室相連。這樣的一個結構保證了即便第一層淪陷,第二層還是可以把道路封死。第二層又是一個小斷層,這裡的大角鬥場,就是平時城堡內練兵的地方,大劇院在緊急時刻可以用來囤積糧食。就是如果城堡被圍,第一層在抵抗的時候,就開始轉移糧食到第二層的大劇院內,之後第一層失守的話,軍隊就開到大決鬥場裡。
第二層的面積比第一層小很多,但是在兩邊角落的侍從住處後面,這是一個山峰的斷層,這個平面還有往山體兩邊延伸圍著上層山峰的兩小塊,是個很粗壯的V型平面。這個V的兩個尖尖上,在緊急時刻也可以變成農田,在平時這裡是城堡的經濟作物田,搞一些特殊的種植,比如鮮花和香料。
第二層沒有城堡建築,就是在山體裡面開了一個通道通往第三層,這條通道也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想要攻打第三層,要麽爬懸崖上去,要麽走這條通道,再過分一點可以把山炸了。博文也不知道當年老祖宗們為什麽沒炸山,但是如果第二層也被攻陷的話,第三層和第四層就是真正的負隅頑抗了。
第四層還有一小塊園林,可以被清理出來做農田,不過從家族志上看,當時的多姆家在第二層被攻破後就投降了,第一層打了近兩年,第二層打了一年多。據說當時如果多姆家繼續負隅頑抗下去,還能拖大半年。這座城堡當年修建的時候用了六十多年才修好,後來證實,這六十多年這沒白花,在這樣的魔法世界裡,一個城堡堅持三年,可以說相當無敵了。
而城堡內的水源也無法切斷,城堡第四層的二樓山體部分有一個開口,裡面是山體裡的暗河。這條暗河是人工開鑿出來的,通的是山脈內部的一條河,是多姆郡的名字來源··多姆河的源頭之一。這座城堡的牛逼程度真不是吹出來的,所以這麽巨大也是有原因的。
“但這麽強大的部落要塞依舊被攻破了呢。”
“這是當然的,當只剩下這一作要塞的時候,失敗也就是只是時間問題了。”,博文帶著蘇雲洛從樓梯的通風窗向外看,這裡是第三層前往第四層的通道,卻根本看不見多姆郡,被本層和第一層的城牆死死的擋住。博文說道:“貴族最重要的就是人民,當貴族失去了人民,貴族本身也就不存在了。”
“為什麽?”,蘇雲洛不是很理解,她只是這個時代的一名十一歲少女,決斷力很好,志向也有,但不可能在知識上面面俱到。
博文摸了摸少女的頭髮,笑道:“我是貴族,你也是貴族,我們的身份平等。我們的貴族身份是和平民作對比的,但如果平民消失了,這個世界上還有貴族嗎?只剩下我們之後,誰有比誰更高貴呢?”
“誒?”
蘇雲洛想明白了,但是她發現一些不對勁,只能迷惑的撓撓頭。博文看後哈哈大笑,因為博文說的雖然是一個理由,但卻不是之前問題的答案。蘇雲洛雖然還是想不通,但是知道自己被忽悠了,大叫著用小拳頭追打博文,博文就哈哈笑著往上跑,戀愛的氣氛就這樣出現了。
博文並沒有和蘇雲洛說更多的東西,組織和大貴族之間的關系和這個分家出身的小姑娘已經沒有關系了,知道真相也不能讓她怎麽樣。至於博文和母親交涉的時候,說出的如果組織勢力太大,就隨時賣掉蘇雲洛這一點,博文也肯定做得出來。愛情這東西的確存在,博文也的確欣賞蘇雲洛,但在一些事情面前,博文不會為了一個剛認識兩天的女孩兒,就去硬拗對方的大腿。當然這些也沒必要讓這個少女知道,好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所以博文就不會再面對這方面的考驗,回頭繼續愉快的談戀愛。
對此少年也沒有什麽不好意思的,理由前面說了,剛認識兩天而已,要是兩人之間感情日深,博文認定這就是自己老婆了,那又是另一回事。
至於說把一個妙齡少女送入虎口這件事博文會不會心中有愧?這一點博文也沒什麽心理壓力。地球上的道德基準,是現代社會下的道德,換到了這個異世界,就不再適用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對於貴族來說,在地球上對於這種利益交換不也是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人命有的時候很不值錢的。
博文不是鐵石心腸,也不是濫殺無辜之人,只是在需要的情況下,讓別人去死總好過讓自己去死。就以這件事情來說,博文一不是為了革命,二不是為了拯救世界,如果讓博文救下一個剛認識兩天的姑娘,就放棄繼承家族的可能性,甚至還要威脅生命,呵呵,不好意思,博文不是一個熱血漫畫的男主角。
這並不是卑鄙無恥,而是人性。人性誕生於文明,文明是在確定生命不受到威脅的情況下產生的,所以一切考驗人性的考試,都是不合理的。因為考驗人性,就要面對生死存亡的選擇,就會回歸最原始的東西,也就是求生欲。而超脫求生欲的奉獻,並不是人性,而是超越人性的東西。奉獻是一種大愛,也可以說是神性,佛祖割肉喂鷹,朗基努斯用他的長槍刺穿耶穌身軀後被耶穌流出的鮮血恢復了視力,無私奉獻是可以記載到神話裡面的。
和蘇雲洛笑鬧之後,少女在前歡快的走走跳跳,博文在後面微笑著看著少女的快樂。博文願意守護這份快樂,這一切沒有任何問題,少年快步上前牽起少女的小手握在手中。蘇雲洛看了博文一眼,小臉刷的紅了,把臉瞥到了另一邊,然而博文能看到少女逐漸變紅的耳朵。
“明明都抱過了,怎麽牽個手還能臉紅的?”
“你這個人好討厭啊!這個時候你說這些?”
少女被博文一句話把浪漫全都給弄沒了,氣的不要不要的。博文伸手捏了捏少女的小鼻子,輕聲說道:“為什麽可以這麽可愛呢?”
蘇雲洛的臉頰瞬間變得比之前還要紅,博文哈哈大笑,在少女即將惱羞成怒的瞬間,輕輕的吻了一下少女的額頭,一切的爆發都化作了無限的嬌羞。
“你小子很會撩妹啊~”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少女一下子慌亂了起來,躲在了博文身後,博文把蘇雲洛拉了出來,笑道:“菲依媽媽怎麽沒有在喝早茶?一大早的偷窺我們談戀愛?”
“九姨娘好~”,蘇雲洛一看是菲依夫人,縮著小腦袋走了出來。
菲依夫人不屑的一笑,“誰有時間偷窺你們?今天的早茶已經結束了,六公子一會兒要離開,已經通知了下人,我們要去一層送一下六公子。”
“誒?”,博文故意裝作不知道,“早知道在下面等著好了。”
“那還真是辛苦你了呢,來讓媽媽抱抱,雲洛也是。”
“悠米媽媽早~”
博文被悠米夫人抱住,十三歲的年紀也不是很大,再加上一直都很親,再大上一兩歲就不會這樣了。然後突然出現的茉莉夫人把蘇雲洛抱了過去, 對博文說道:“你去看看你張琦媽媽,她昨天走動太多,身體不舒服,她就不去了,你和雲洛去陪陪她。”
“我弟弟沒事吧?”
“你怎麽知道就是個弟弟?”,茉莉夫人沒好氣的敲了一下博文的頭。
“我的姐妹十三人,兄弟才十二個,張琦媽媽的這個孩子肯定是個弟弟。”
博文這話讓跟著出來的撒娜夫人和從樓上下來的菲依夫人都笑了,四位夫人對博文的小臉來回掐弄,紛紛笑著說道:“就你會算。”
笑鬧過後四位夫人向一層走去,博文帶著蘇雲洛去張琦五夫人的房間,在路上蘇雲洛看著四位夫人消失在樓梯口,羨慕的說道。
“你家的氛圍好好啊~”
“這就是我十多年每天早上請安的結果,五位媽媽都對我好,她們有時候對她們的親兒子都沒有對我好。現在有些弟弟妹妹也在學我,即便三天兩頭一次請安,也讓這個家裡的隔閡小了很多,這就是氣氛好的秘密。”
蘇雲洛敬佩的看著博文,“你真的好厲害啊!”
博文又捏了一下少女的小鼻子,“這是當然的,我就是這麽優秀的男人,到了。”
上前敲響房門,裡面傳來張琦夫人的聲音,“誰啊~?”
“媽媽,是我。”
“是小文啊~,進來吧。”
博文推門而入,張琦夫人坐在床上,背後靠著松軟的靠墊,手裡拿著書,窗邊還放著一摞,笑呵呵的看著博文,在看到蘇雲洛後露出了驚喜的表情。
“真般配啊!快過來讓媽媽抱抱。”